選舉在即,陳世天有十足的信心自己能夠競選上司令,所以他不能在這關鍵的時候出任何差錯,于是他不管不顧的逃離現場,他能想到的辦法就是找顧宜柳。
對!隻有顧宜柳能夠幫他,幫他頂罪。他承諾會盡力幫他減輕罪刑,會幫他照顧好妻兒,會盡所有去補償他。
顧宜柳面對對自己恩重如山的陳世天無法拒絕他的幾近哀求,他答應了!
隻是他沒有想到這樣令他敬重如父的恩人竟然爲了自己的利益與權勢,任那條年輕的生命在公路上漸漸死去。
他可以打120來救那條生命的,可是他沒有,因爲他擔心那個年輕的男孩會看到他的臉,他不能,他不能讓這種意外發生,所以男孩不能活。
顧宜柳這才恍然,他效忠的人隻不過是假仁假義的小人。
他雖已替他入獄,但是卻不能保證自己會不會因爲良心不安而說出真相。
陳世天已經不相信他了。認清了他的真面目顧宜柳感到了不安,可是沒想到陳世天會威脅他,用他妻兒的安全而威脅他。
這還是他所敬重的那個人嗎?顧宜柳感到害怕了,他已經替他頂下了所有的罪,他還想怎樣?
于是他偷偷寫了一封信讓看守所的人幫忙寄了出去。
那是寫給許真伊的信,具體寫的什麽沒有人知道,但是他害怕,害怕顧宜柳寫的是他撞死人逃逸雇人頂罪的真相,他不能,不能讓顧宜柳毀了他好不容易得來的地位。
于是他開始派人四處尋找他的妻兒,隻爲了要得到那一封威脅他地位的信函。
然而當他好不容易找到許真伊時,她出車禍死了,而顧宜柳在得知老婆的死訊後,突然心力衰竭猝死了。
而他的孩子連同那封信一同消失在他的世界,卻如芒針般紮進他的心頭。
門外,陳鎮南幾乎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麽!他現在就像置身在怒火當中,又好似冰窖裏,一半被烈火烤着,一半被冰浸入骨髓。
拖着似灌了鉛的步伐,他逃也似的離開,他害怕自己會受不了内心的遣責而沖進去質問爺爺。
顧宜柳!顧宜柳!
他終于記得這個名字了,那位在他小時候比父親慈愛的叔叔,那位跟在爺爺身邊效忠的叔叔,最後入獄的他就再也沒出現在陳家,而顧宜柳的名字就像是禁忌一樣,再也沒有人敢提及。
真的太可笑了!可笑呀!他敬重的爺爺原來隻是假仁假義的人,虛僞的令他都感到可恥。
什麽軍政陳家,軍人的職責是犧牲、奉獻,爲保護地方人民的生命财産安全而存在的,而不是知法犯法,逃避罪責。
他還想怎樣?因爲他的野心害死了兩個人,難道還想害死柳伊仁嗎?
不知悔改,爲了達到自己的私欲無所不用其及,不擇手段,連自己最親信的人都不放過。
權勢有那麽重要,有人命更重要嗎?他的野心害死了年輕的男孩,毀了顧宜柳完整的家,還不夠嗎?
如果不是因爲他看到了新聞,如果不是因爲“顧宜柳”這個名字似曾耳熟,因爲不确定所以他想回來問爺爺,沒料到他會聽到這樣驚天大秘密。
顧宜柳這個名字是一把關鍵鑰匙,他封鎖了灰暗的秘密,同時也開啓了軍政背後黑暗的門。
害怕柳伊仁會手握那個秘密對他進行打擊報複,所以他要先下手爲強!真狠!真毒!
他的醜陋一旦被公衆于世,那麽他所有的榮譽都會被推翻,那時他所建立起來的軍政王國就會垮掉,甚至臨老淪爲階下囚。
陳鎮南抓着車鑰匙就出了陳家大院,這裏他一刻都待不下去,留在這裏隻會讓他覺得惡心。
到處都是關于尋找顧宜柳的新聞,他真的很想不顧一切告訴柳伊仁,他知道!他知道所有他想知道的事情。
嗤!一道刺耳的刹車聲驟然響起,陳鎮南内心甚是煎熬,他十分矛盾。正義使然,他應該告知真相,讓始作俑者得到相應的懲罰。可是人之本能,他想保護他的親人。
即使爺爺再卑劣,再罪有應得,他還是他至親的家人。
在這個節骨眼上,沒有哪個人會冒任何險去翻二十幾年的舊事,更何況當年陳世天有意封鎖有關顧宜柳的一切,相信沒有幾個人再自找沒趣。
所以柳伊仁并沒有得到想要的答案,直到選舉的前一天,肖四不知道是突然腹痛而進了醫院,柳伊仁再不願,也不得去填補空缺。
但是很奇怪的是,陳世天并沒有要求柳伊仁到陳家來,隻是讓他在明天的選舉會上護他周全就可以了。
雖然他的要求沒有什麽意圖,但是柳伊仁卻已經有了戒備。
陳世天這隻老狐狸的城府有多深他多少也領教了,害得他無辜被關了三天他也認了,隻是接下來他又想要耍什麽手段?
“柳伊仁,你來這裏做什麽?”
不想再踏入陳家卻因爲沒有拿換洗的衣服,陳鎮南不得不回來,可是他沒想到柳伊仁會出現在這裏,他幾乎是脫口而出的質問。
他激動的模樣好似生怕他出事,不禁讓柳伊仁蹙起眉頭,“我不能來這裏嗎?”
“對!不能,我不希望你出現在陳家,也不希望你和陳家有任何瓜葛。”陳鎮南冷言相向,隻要他與陳家兩兩劃清,爺爺就動不了柳伊仁。
柳伊仁更是困惑了,他伫立在原地與陳鎮南之間相隔不到五米,兩個人就這樣你看我,我看你,彼此心裏裝着不同的問題。
既然不希望他與陳家有任何瓜葛,那麽又爲什麽不惜與他爺爺爲敵助他脫困,把他當猴耍嗎?一個扮黑臉一個扮紅臉,來混攪他的意識。
“放心,明天選舉過後,我再也不會參合你們家的事。”柳伊仁很不屑。
敏感的神經聽出了柳伊仁話裏的玄外之意,他絕然的回拒,“不!選舉的事情不用你參合。”
直覺告訴他,這又是爺爺的陰謀。
“夠了!”震怒的聲音從屋内傳出,陳鐵義臉色鐵青的看着陳鎮南,“鎮南,有你這麽說話的嗎?柳一少好歹也是我們陳家的貴人,注意你說話的分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