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瘸子的小屋裏燈光亮起,随即門開了,劉瘸子探身出來,看到如落湯雞一樣的我,“進來。”
我立刻進了屋,劉瘸子把毛巾遞給我,“擦擦。”
我接過來,擦了擦。
劉瘸子點了支煙,“今天是周四,你怎麽來了,我們說好的是一三五。”
“劉哥,我找你有急事。”
“什麽事?”
我喘口氣,将與肖強單挑的事告訴了劉瘸子,當然我沒有說是因爲白小柔。“劉哥,你幫幫我,我單挑肯定不是他的對手。”
“這事我不能幫你。”劉瘸子直接就把我否定了。
劉瘸子的話比外邊的雨還要冰涼,我僵在原地,以爲自己聽錯了。“劉哥,我是你徒弟,我和别人單挑,你不幫我?”
“我可沒說過你是我的徒弟。”劉瘸子漠然道,“我最讨厭說大話的人,沒有那個本事就不要逞那個能,既然這事是你和别人約的,你就自己解決。”
“劉哥。”
“别說了,回去。下不爲例,以後再不按規定的時間來,你就不要來了。”
我看看劉瘸子,劉瘸子面沉如水。
我悻悻地走到門口,“劉哥,那我走了。”
劉瘸子沒說話。
出了門,外邊大雨瓢潑,我站在門外看着學校宿舍的方向呆若木雞,白老師,我幫不了你了,我隻能看着你被肖強糾纏或者被迫離開學習。
劉瘸子說得對,我沒有那個本事,逞什麽能,和肖強單挑。結果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還讓白小柔更被動。
“張帆,你真是無能。”我痛苦的揪着自己的頭發,有種想要去死的**。
門突然從身後被推開了,一隻胳膊把我拉回屋裏。“你小子在屋外發什麽瘋,想死換個地方,别在我門口哭哭啼啼的。”
“你都不幫我,你還管我幹什麽。我以爲你真是一個隐藏的高人,原來你就是怕事的清潔工。劉瘸子,我告訴你,你不幫我,我還不和你學了,這事我自己解決,用不着你管。從今往後我再也不來了。”我心中的積怨徹底爆發出來,對着劉瘸子一陣咆哮。
一記耳光重重打在我臉上,直接将我扇倒在地,我捂着被抽腫的臉,看着臉黑如鐵的劉瘸子,懵了。
“清醒了。”劉瘸子淡淡問。
我愣愣點點頭。
“年輕氣盛,不知天高地厚,什麽都敢說,什麽都不怕,對?”劉瘸子看看我。
我嗯了一聲。
“起來。”劉瘸子的表情和緩一些。
我從地上爬起來。
“坐。”劉瘸子指指對面的椅子。
我搖搖頭。
“剛才的膽兒哪去了,坐。”
我這才坐下。
劉瘸子笑了一下,“别說,你和我當年還有點像,都有點年少輕狂,自不量力。”
“劉哥,你當年也和散打教練約過架?”我趕忙問。
劉瘸子指指自己的右腳,“你知道我這隻腳爲什麽瘸嗎?”
“被散打教練打瘸的?”
“因爲年少輕狂。”劉瘸子沒有直接回答,“張帆,我再問你,你和散打教練約架,是不爲了保護你說得那個人?别騙我,是就是。”
我點點頭,“劉哥,這次我要是輸了,她肯定地走了。”
劉瘸子沉默片刻,“那個散打教練在什麽地方執教?”
“強龍武術館,就在廠區東路。”
“他叫肖強?”
“嗯。”
“我知道了,你回去。我能不能幫你,明天我再告訴你。”
“劉哥,你要去找肖強,我和你一起去。”我立刻說。
“回去。”劉瘸子臉再次沉下來。
我想起那個烏鴉的比喻,不敢再多問,站了起來,“劉哥,剛才我不該那麽說你,對不起。”
劉瘸子沒有回應。
我默默出了屋,回頭看看,小屋的燈關了。這個劉瘸子到底是什麽人,他的一舉一動,一言一行都透着一股神秘。
劉瘸子在我心裏,不怒自威。
回到家,馬麗打來一個電話,聽到我安然回了家,又叮咛我幾句不要擔心的話。
放下電話,我心想,如果劉瘸子也能像馬麗一樣,親近貼心就好了。
第二天早晨,我還照原定計劃,進行健身,剛從河邊跑步回來,就看到丁娜穿着身運動衣站在我家樓下。
“丁娜,你怎麽這麽早就來了?”我知道丁娜是約我一起跑步上學。
“我怕你說話不算數,自己先走了,所以我早點過來。張帆,你都鍛煉完了?”丁娜瞅瞅我。
“嗯。我已經跑了一圈了。”
“張帆,你這次怎麽這麽積極?”丁娜有些奇怪。
“這算什麽,以後我練的項目還多着呢。”我不屑道。
“那我和你一起練。”丁娜笑着說。
“我練得都是男人的項目,你不方便的,你要真想減肥,還是練練瑜伽什麽的,那個适合你。”
“你總是小瞧我。”丁娜撇撇嘴。
“我說得都是實話,沒小瞧你。”我不想再因爲這事和丁娜争執下去,帶着她上了樓。
老爸正好也在家,丁娜一看到我老爸,就甜甜叫聲叔叔,又很熱情地幫着老爸準備早點。
老爸看着丁娜勤快的樣子,又驚又喜,把我叫到卧室,“兒子,這女孩不錯,比那個譚玲玲有眼力勁,我以前怎麽沒見過,是不你新交的女朋友。這個老爸滿意。”
我瞥了一眼在客廳忙碌的丁娜,“老爸,您别瞎說,這是我們班長,本來就是個熱心人,是爲了減肥,約我一起跑步的。您要是瞎說,讓她聽到了,以後就不來咱家了。”
“好,好,老爸不瞎說了。讓她常來。”老爸笑嘻嘻地點點頭,拿起早點,借口上班,先走了。
“張帆,你爸人挺好的,你還說你爸不關心你。”丁娜見老爸走了,一邊嚼着油條,一邊說。
“我什麽時候說過。你少吃點,一會兒跑不動。”我的口氣有點生硬。
丁娜忙把手裏的油條放下了。
我看着丁娜無措的眼神,突然感覺自己對丁娜是不有點過分,自己心裏煩就把氣撒在了丁娜身上。“丁娜,你想吃就吃,跑不動了,我們就走到學校。”
“不吃了。”丁娜搖搖頭。
我笑笑,把剩下的油條裝在塑料袋裏,“等我們到了學校吃,都是你的。”
丁娜笑笑。
我倆出了門,開始往學校跑,跑了一截,丁娜就跑不動,捂着肚子,呼呼喘氣,“張帆,我們歇會兒。”
“這才跑了三分之一,再晚了,咱兩就遲到了,讓你别跟我跑,你非要跟我跑。現在後悔了。”
“對不起,張帆,我平時覺得這段路沒有多少長,但跑起來,怎麽這麽長?”丁娜有些不好意思。
“你平時是騎車子,當然不會覺得路長了。跑步和騎車不是一個感覺。”我看看丁娜确實撐不住,“行,那我們歇會。”
“張帆,我們先走一截可以?”丁娜可憐兮兮地看着我。
“行。”我不忍心再斥責丁娜,同意了。
我倆慢慢往前走,一輛黑的小車在我們旁邊停住,車窗搖下,高樂海從裏邊探出頭來,“呦,你倆這是幹嘛,鍛煉還是散步?”
我往車裏看了一眼,開車的是高樂海的父親,譚玲玲也坐在後大座上。
“高樂海,該幹嘛幹嘛去,這沒你什麽事。”我冷冷說。
“我也沒和你說話。你就是個走路的命,我都不惜的理你。丁娜,上車,我捎你去學校。”高樂海不屑地瞟我一眼。
“樂海,怎麽和同學說話呢。”高樂海的父親訓斥一句。
“本來就是,他爸就是個燒鍋爐的,以後他能幹什麽。”高樂海依然粉刺我。
“高樂海,你再說一遍。”我本來不想與高樂海計較,但是他羞辱我老爸,我就不能忍受了。
丁娜忙拉住我,“高樂海,你少說兩句,我不坐你的車,你趕緊走。”
“丁娜,你如果和張帆好,以後你也得燒鍋爐。”高樂海還在喋喋不休。
“樂海,胡說什麽呢。燒鍋爐也是工作,你怎麽能這麽羞辱同學呢。”高樂海老爸發威了,“你要再這麽說,你就給我下車。”
“樂海,你别說了。”譚玲玲忙捅捅高樂海。
“我哪說錯了,燒鍋爐就算是工作,也是下等工作。”高樂海反而越說越來勁了。
“高樂海,你他媽給我下車。”我推開丁娜,就去拉車門。
丁娜忙擋在我前邊,“高叔叔,你快走,一會兒該打起來了。”
高樂海老爸愣了一下,車子快速離開。
我順手撿起塊磚頭,向着車子駛離的方向扔出去,磚頭劃出一道弧線,落在了地上。
我自尊的心也随即跌落,垂頭站在原地。
“張帆,我們走。”丁娜碰碰我,輕聲說。
我打開她的手,“丁娜,你自己走,以後别和我一起跑步了。我也考慮好了,咱兩就做同學。”
“張帆,你什麽意思?”
“沒什麽意思。高樂海說得沒錯,我老爸就是個燒鍋爐的,在咱們廠,家裏沒有背景,進了廠,也分不到什麽好崗位,說不定我隻能接老爸的班。我媽就是因爲我爸是個鍋爐工,沒本事,才和我爸離婚的。我不想自己也那樣。你走,以後咱們僅僅是同學。”我一字一句地說。
丁娜愣愣看着我。...看書的朋友,你可以搜搜“”,即可第一時間找到本站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