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不長,這小胡子典獄長再度來到刑場,讓人給那三人松綁。
小胡子典獄長來到那三人面前,一臉的笑容,“哎呀,誤會誤會,差點出了冤案!”
國字臉整了整衣服,“這麽說,我們沒事了?”
“當然啦!我都說了嘛,誤會!”
國字臉點點頭,帶着那兩人剛要走,卻回頭看了我一眼,随後跟那小胡子典獄長小聲的說了會,兩人叽裏咕噜在那嘀咕了半天。
“好了好了,這位小兄弟,原來你也是被冤枉的,來人啊,把小兄弟放了!”
小胡子典獄長哈哈一笑,沖着國字臉一抱拳,“楊老闆,請了!”
其實,都到刑場了,我隻打算我的小命要交代在這了,可哪承想會是如此這般結局。
我是冤枉的,這是實情。
那個楊老闆三個也是冤枉的嗎?這,我可就不知道了。
不過,有權有槍,那就是大爺,小胡子典獄長既然說我們都是冤枉的,那麽,我們就是冤枉的!
後來我才知道,楊老闆他們整整花了三十條黃魚,才保住他們仨的命,這也是爲什麽小胡子典獄長一直說,時間還早,不急的緣故。
他在等人送錢給他!
至于楊老闆爲什麽救我,因爲之前我說的陳真同黨。
陳真的英雄事迹傳遍整個華夏,有骨氣的華夏男兒誰不敬仰陳真?
雖然楊老闆也知道我不可能認識陳真,卻也知道我是冤枉的,在他看來,我和他也算是生死之交了,畢竟都在刑場等死,也是一種緣分,于是,最終爲我又出了五條黃魚,使我逃出生天!
可是此刻,我因爲被嚴刑拷打,身子骨本來就不硬實,我被放下後,渾身疼痛,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了。
楊老闆讓那兩人攙扶着我,一行四人出了刑場。
刑場外面不知何時停了四輛黃包車。
在刑場,我的精神是高度緊張的,此刻我知道我不用死了,等于一口氣也就洩了下來,結果就是,上了黃包車,我就昏睡過去。
醒來的時候,發現我躺在一張大床上。
在我印象中,從記事開始,我就沒有在這樣的床上睡過。
就在我睜着眼睛打量這個房間的時候,我聽到一個女子聲音叫道,“爹,他醒了!”
我這才發現,一個十來歲的女生站在門口沖着門外叫喊。
進來的正是楊老闆。
在那個年代,老闆其實并不是真正的老闆。
比如你賣個水果,賣個燒餅,也有人叫你老闆。
道上混得,被稱爲大哥的,也是老闆。
而楊老闆,他是個開武館的老闆。
我知道他是武師之後,第一個念頭就是拜師!
因爲我吃這麽多苦,來上海爲的就是拜師學武!
可楊老闆摸了摸我的根骨之後,婉拒了我。
因爲我錯過了學武的最佳年齡,我此刻,體内骨骼經脈什麽的都已長得定型。
不過,楊老闆雖然沒收我做徒弟,卻也讓我随着武館的學徒們每天一起練習,他說的很簡單,不管怎麽說,自己的身體是自己的,必須練得結實才行。
楊老闆平常也不在家,因爲他要接單,所謂接單,就是押镖,每次押一趟镖回來的第一天,我們的菜裏肯定有肉。
隻可惜,好景不長,兩個月後,楊老闆押镖出去之後,就再也沒回來,傳聞他在途中,镖被劫,而他也因此而死去。
不管傳聞是真是假,武館卻因爲這沒挺過三個月,而關門了。
楊老闆收的幾個徒弟瓜分了楊老闆的家産,各自分道揚镳。
家産他們分了,可他們的小師妹,楊老闆的女兒楊若曦卻沒人管。
畢竟楊若曦才十來歲,還是個孩子。
嚴格說來,楊老闆收的幾個徒弟雖然混蛋,分了師傅的财産,卻也還有點良心,若是心腸歹毒之人,把楊若曦賣到窯子裏還是輕的!
我無處可去,再說我的命也是楊老闆救得,在他們瓜分了楊老闆财産的同時,照顧楊若曦的擔子也就落在我的肩上。
在我決定照顧楊若曦的時候,偌大的武館人去樓空,在他們走得時候,看我的眼神都怪怪的。
也是,這兵荒馬亂的年代,自己都養活不起自己,誰願意帶個拖油瓶呢?
然而他們不知道,在他們瓜分完楊老闆财産後,特别是那幾個楊老闆的徒弟,我是重點照顧了一下。
他們自以爲帶走了楊老闆的财産,事實上,都進了我的腰包。
此刻的我,帶着楊若曦離開了武館,在精武門附近重新買了個宅子。
我之所以沒有離開上海灘,還在精武門附近安家,其實在我的心裏還是有個夢,這個夢就是陳真他們沒事,還會回來!
楊若曦雖然隻有十來歲,在我看來,卻是練武的好面子,楊老闆教她的,她都牢牢記得。
别看我比她大,充其量力氣,身高占點優勢,若實打實較量,我還不是她對手。
這日午夜時分。
一泡尿把我憋醒了。
我去茅坑解手的時候,看見了讓我不敢相信的一幕。
楊若曦閉着眼睛,在院子裏虎虎生風的練着功夫,而站在一旁的,赫然就是傳聞中死去的楊老闆!
“楊老闆,你什麽時候回來的?”我心中大喜,楊老闆沒事,真是太好了!
楊老闆一愣,看着我,說了句我不明白的話,“你看得到我?”
我聽了這話也一愣,楊老闆這是啥意思?
難道我不應該看到他?
随即我發現,按說我和楊老闆已經開口說話了,楊若曦應該聽到才對,可這丫頭卻仍舊閉着眼睛,在那練功!
此刻,月兒高挂,我赫然發現,楊老闆竟然沒有影子!
“楊老闆你?”
我話沒說出口,楊老闆點點頭,“答應我,别告訴她,好嗎?”
我點點頭。
楊老闆真的死了,他怎麽死的,他沒說,隻是,他心裏放不下他的女兒,所以,他夜裏前來,将自己畢生所學,對自己的女兒傾囊相授!(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