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九章 火

夜色深沉如海,寒風嗚咽似百鬼夜哭,小雪紛紛灑灑,蘇牧一行終于回到了住處。

雅绾兒帶着小丫頭下去安排住處,仿佛真的要收下這小丫頭,而蘇牧則回到了陸青花的房間。

得益于此,蘇牧終于得到了一些個人空間,不過如果這個空當往前移一些,或許他就能跟高慕俠多說兩句話了。

其實從高慕俠假扮小厮,将飯菜送進房間的那一刻,蘇牧就已經認出他來。

在雅绾兒這樣六識五感敏銳到變态程度的看守之下,想要高慕俠叙舊是不太可能的事情,但私底下做些小動作還是不難的。

眼下雅绾兒終于離開,蘇牧也是長籲了一口氣,陸青花見他難得放松,便低聲問道:“見着人了?”

“嗯,見着了...”

“确實是他?”

“嗯,是他無疑。”

陸青花聽得蘇牧如此回答,心裏總算有些欣慰。

她對蘇牧擁有足夠的了解,又豈會一反常态讓蘇牧跟着柴進去喝花酒,這些不過是她與蘇牧在雅绾兒和衆多監視者面前演戲罷了。

她雖然不清楚高慕俠是否仍舊記得蘇牧的恩情,也不确定高慕俠是否會報恩,将蘇牧救出杭州,但從蘇牧舒展的眉頭來看,他對這件事還是十分有把握的。

蘇牧給陸青花掖了掖被子,而後從袖中取出一物,竟然是一塊木制的令牌!

“铨皇城司親事繡衣暗察...”

竟然是皇城司察子的令牌,而且還是一塊空白的牌子!這個空白并非指牌子上面空白,而是說牌子上空缺了人名,也就是說,這相當于一張空白的任命書!

這是高慕俠臨行之際,讓父親高太尉暗中運作,求來的一塊牌子,正是替蘇牧準備好的退路。

高俅雖然是當朝太尉,實則他手裏頭也沒有太大的實權,能拿到這塊牌子也着實不容易。

可别小看這塊令牌,在大焱,想要成爲皇城司的察子并不算很難,許多公侯勳貴的子侄都能夠入編,可繡衣暗察卻如同帶禦器械這等大内帶刀侍衛一般稀罕!

可以說,繡衣暗察便是皇城司察子裏的帶禦器械!

這牌子并非假貨,需要高俅打通大大小小的人脈關系,并非在牌子上刻下自己的名字就能夠生效,到時候查驗起來,需要在官方有詳實的備案,而蘇牧眼下又是人人得而誅之的叛徒,想要各方面的人手統一口徑,将牌子的事情壓下來,需要發動的資源實在太大。

或許也隻有聖寵正隆的高太尉,才能辦得到這件事情。

繡衣暗察這一官職承襲自漢朝時期的繡衣直指,也稱之爲繡衣使者,整個皇城司也就隻有四名繡衣暗察,一位深入遼國,一位進入西夏,剩下兩位卻連一點點傳聞都沒有洩露出來過。

高慕俠求着父親要來這塊牌子,硬生生給蘇牧打上了第五位繡衣暗察的印子,這樣一來,哪怕千夫所指,也能夠保得蘇牧性命無憂矣!

當然了,前提必須是蘇牧本身是幹淨的,如果他真的投了敵,哪怕有這塊牌子,也難免不落得個人頭點地的下場。

雖然隻是沒有任何交談的一次會面,但高慕俠和蘇牧都确認了彼此的真身,高慕俠也表明了自己的态度,如果他不相信蘇牧,又怎會将這一塊保命的牌子偷偷交給蘇牧?

人生最值得欣慰之事,莫過于在全天下人都質疑你之時,有個弟兄陪伴身旁,且對你深信不疑。

當蘇牧從陸青花的房中出來之時,雅绾兒已經安頓好小丫頭的事情,她的神色似乎變得柔和了一些,嘴角微微翹起,像即将轉晴的天氣。

她跟在後面,回到了蘇牧的住處,這才打開門,才發現窗台微微打開着,雪花已經鋪滿了窗台。

蘇牧快步走過去,正要将窗戶關緊,卻看到窗台的積雪上似乎有一行字,蘇牧心頭一緊,但很快掩蓋了過去,因爲雅绾兒會從他的呼吸之中感知到他的情緒反應。

将積雪掃落,順勢見這些字給毀去之後,蘇牧關緊了窗戶,又讓人準備了熱水,好好泡了個澡,這才回到書桌前工作。

雅绾兒心挂着小丫頭,見蘇某如此,便換了兩個看守,守住蘇牧的房門,自己卻是回去找那小丫頭去了。

那兩個倒黴的看守盯着蘇牧的剪影到了後半夜,間中并無異常,蘇牧似乎狀态不佳,連連寫錯了,而後将紙張揉成團,憤憤地丢入紙簍之中。

這兩位看守都是方七佛的心腹,知曉蘇牧掌管着火器工坊,一直爲火器的事情操心,見得蘇牧徹夜鑽研,也并未在意,反而心裏有些佩服起來。

到了最後,蘇牧越發的暴躁,那該死的窗戶又被吹開之時,蘇牧大罵一聲,将手中的廢紙團往窗戶上砸,彈了一下便飛出了窗外。

情緒糟糕到了極點的蘇牧終于在書房的小床上睡了過去,兩名看守也終于放松了下來,今夜的任務算是完成一大半了。

可惜他們并未發現,窗台的雪地上留下了一串淺淺的腳印子,慢慢被小雪填平,而蘇牧無意投擲出來的那個廢紙團,卻早已不見了。

恍惚之間,一道黑色的身影像鬼影一般閃過,這個夜晚便這樣安靜了下來。

眼看着即将破曉,看守也在昏昏欲睡,一隻酒囊不斷在他們的手中傳遞,借着烈酒來抵禦夜晚的寒冷。

可就在這個時候,東面的天空卻突然亮了起來,那種熾烈的白色亮光照耀着大半個天空,甚至讓兩名看守睜不開眼睛!

那亮光一閃而逝,亮光之中,壓得低低的烏雲仿佛被什麽怪獸吸了下去,而後大地開始顫抖,一股詭異的嗡嗡聲在人的腦子裏直接響起。

“轟!”

巨響終于傳來,碩大的蘑菇雲升騰而起,沖擊波四面八方撞開,附近的民房則被狂風瞬間摧毀!

“轟轟轟轟!”

爆炸接二連三傳來,整個杭州城都仿佛跳了起來,人們驚駭無比地跑出房間,男男女女光着腚子,哪裏顧得穿衣!

“地龍翻身了!”

所有人都覺得發生了地震,蘇牧從淺睡中醒來,陡然睜開雙眸,遲疑了片刻,也跑出了房間。

兩名看守連忙要将蘇牧架起來,蘇牧卻想去救陸青花,跑到院子之時,其中一名看守卻停住了腳步。

“不是地龍翻身...”

另一名看守也停了下來,拉住了蘇牧,而後目光往遠方凝視,看着那滾滾而起的黑色巨龍,難以置信地睜大着眼睛,而後皺眉看着蘇牧。

“工坊...是工坊...爆炸了...”

他們很清楚蘇牧這段時間對工坊付出多麽巨大的心血,這一點連他們都感到佩服,所以當這句話說出來之時,他們不由看着蘇牧。

蘇牧微微一愕,而後低下頭去,喃喃着什麽,而後隻穿着單薄的睡袍和便鞋,就這麽發了瘋似地往工坊那邊跑!

“快去通知雅绾兒小姐和軍師大人!”

其中一名看守緊跟着蘇牧,卻對同伴如此囑托着,不過他們剛跑出府邸,沖出街道一段路,一輛馬車已經從身後趕超過來,在前面停了下來。

方七佛同樣衣衫不整,見得蘇牧穿着單衣便鞋在街道上狂奔,心中頓時一暖,不管蘇牧是否真心歸附自己,起碼他是真心在乎這間工坊,他确實有在真心鑽研!

“上車!”

蘇牧也不羅嗦,跳上方七佛的馬車之後,從方七佛手中接過袍子套上,這才發現自己的手腳差點要凍僵了。

“怎麽會爆炸?”方七佛皺着眉頭,直視着蘇牧,那淩厲的目光仿佛要看穿蘇牧一般,蘇牧毫不懷疑,方七佛可以爲了火器而冒天下之大不韪,頂着巨大的壓力來保護他,同樣可以爲了火器而毫不猶豫殺了他蘇牧!

“先将火勢壓下來再說,東邊的原料倉需要第一時間保護起來。”

蘇牧這一提醒,方七佛也頓時心驚,看方向和爆炸規模,這次爆炸的位置應該是制作工坊,如果連原料倉都被引爆的話,關于火器的所有計劃都将失去意義了!

“兼之說得不錯,我這就吩咐下去。”火器的項目對于方七佛而言都可以說是孤注一擲,能否壓制住永樂朝的文武百官,能夠讓這個新皇朝走得更遠,希望都寄托在了火器上面。

如果火器項目失敗,非但蘇牧要人頭落地,他方七佛也将黯然下野,他也是關心則亂了方寸,被蘇牧一提醒,便恢複了冷靜沉穩。

馬車在飛馳,不斷又騎士從後面追上來,接過方七佛的一道道命令,而後往工坊疾馳而去,提前做出了部署。

待得蘇牧與方七佛來到工坊之時,大火還在肆虐,好在小雪還在下,積雪被大火融化之後,地面和四周都擁有足夠的濕度。

但果然不出蘇牧所料,火勢還是往原料倉那邊蔓延,那些幸免于難的弟兄已經被救下來,四面八方趕來的人開始用冰雪滅火,但終究沒太多辦法扼制住火勢。

“如何是好!”方七佛終究是太過關切,見得大火往原料倉那邊吞噬,急得腦子一片空白。

說到底還是因爲他對火器擁有着太多未知的恐懼,不像蘇牧這般熟悉了解火藥,畢竟火器在方七佛和聖公軍的心中留下了太大的陰影,以緻于他們都下意識逃避。

蘇牧查看了火場,而後指着原料倉前面的一片工棚,對方七佛建言道:“軍師且寬心,将這一帶民居全身清除,建立隔火帶,可保原料倉無虞。”

事到如今,方七佛也隻能依靠蘇牧,後者也老實不客氣地接過了指揮棒,腦子裏想起現世之時的消防知識,一道道命令有條不紊地發布了下去。

這場火來得蹊跷之極,但所有人心裏都清楚,永樂朝的矛盾“大火”已經燒很久了,隻是今夜才從幕後,燒到了台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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