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裏格布外,路過的行人紛紛側目,稀奇的看着一個男人躲在一條薩摩耶身後。
我從白哥背後探出腦袋,讨好的對葉辰道:“太君,八路托我給您帶個話”
葉神醫臉色依舊冰冷:“你能不能管好老婆?讓路小北進來會壞事的。”
我一攤手:“我管她?咱還想多活幾年呢。”
“醫神,主人如今尚未覺醒,做事容易沖動,得罪之處還請多多擔待。”白哥一尾巴把我掃出來,“你有什麽火兒就沖這貨撒好了。”
這條白眼狼
好在女神及時拿着擀面杖和鍋鏟出來救駕了。
“開飯了開飯了!你們快進來!要叫幾遍才吃啊?!”
吃飯過程中,葉辰全程冷着臉,路小北卻不時往他身邊湊,六兒也在旁邊不停的給她夾菜。圍着桌子坐的都是人精和狗精,看到這種微妙的氣氛,都聰明的選擇眼觀鼻鼻觀心,低着頭悶聲吃飯,連我這種話痨都沒敢刷存在感。
但我忘了有一個不谙世事的。
“小姐姐,你是誰啊?”瑟琳娜眨巴着碧藍色的大眼睛,好奇的望着路小北。
路小北剛要回答,突然臉色一變,捂着嘴猛咳起來。
六兒吓了一跳:“是不是嗆着了?你快喝點水。”
楊夕嗔怪的看了眼瑟琳娜,小丫頭則回以無辜的眼神。
我心說這衰神絕對是威懾性武器,一句話就能噎死人真不是吹的。眼看路小北已經背過身咳得上氣不接下氣,六兒慌忙幫她拍背:“這是吃什麽了嗆得那麽厲害诶诶你怎麽了?!”
一見路小北臉色發青的暈過去,所有人都吓得站了起來。莫林對葉辰道:“你看看她是怎麽了?”
“對對對,你不是學過醫嗎?”六兒招呼着葉辰,“快看看這丫頭是怎麽回事”
葉辰蹲到路小北身邊,低下頭仔細看了一眼,眉頭微皺起來。
我搓了搓手:“那個搶救是不是該人工呼吸什麽的啊?”哥們你光看能把她看醒嗎?
六兒眼神一亮,倆手一拍:“對,小北應該是憋着了,人工呼吸沒準有救。”
葉神醫聞言竟然真的俯下了身,不過他停在了距離路小北面部一厘米的上方,捧着對方的臉,一動不動。
怎麽這聖界的人工呼吸這麽高端?都可以遠距離操作了?我正納悶,忽然間路小北小臉漲得通紅,突然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不行了,六姐我演不下去了。”她睜開眼說道。
葉辰冷哼一聲,放開她站起身,一言不發的離開了。
路小北讪讪的坐回座位,道歉道:“不好意思,我們就是想吓葉哥哥一下。”
六兒挫敗的歎息一聲,莫林松了口氣沒說什麽,楊夕卻笑了:“小丫頭,如果你要打葉辰的主意,我勸你還是放棄吧。”
路小北憂郁的撇撇嘴:“要我放棄可以啊,到我死的那天就可以。”
六兒敲了敲碗邊:“好端端的說什麽晦氣話?沒事,此計不成再來一計,我就不信拿不下小葉子”
自切西娅離世,張庭之隐遁,莫林已經無限接近堪破紅塵的高僧形象。他放下筷子說:“感情的事強求不得,葉辰也是個倔性子,你們這樣隻會适得其反。”
我也贊同:“小北,你年紀還小,以後有的是好男人,何必非吊死在一棵歪脖樹上?”
“這話我不愛聽啊。”六兒一瞪眼,醜得全桌人一個哆嗦,“你們男人都這麽看得開,這個不行再找下一個,和饑不擇食有什麽區别?愛情是要争取的,經得起考驗的反正我支持小北追葉辰!”
瑟琳娜也添亂的舉起小手:“我也支持小北姐姐。”
現在是三票對兩票。我扭頭一瞅,白哥果然站在了它主人旁邊。
“唉。”我無奈的喝了口湯,“不管怎樣,剛才葉辰的态度你們也瞅見了,掌握好尺度别玩脫了,我可不想明天早上看到滿地橫屍。”
結果還沒等到早上,剛過半夜12點,葉辰就氣沖沖的把路小北拎到了我們房間門口。
我打開門,披着睡衣瞅着他們:“二位這大晚上的幹啥呢?”
葉辰咬着牙道:“你自己問她吧。”
路小北眼圈紅紅的,委屈的說道:“我就想在臨走前給你唱唱歌不行嗎?”
“阿嚏,人小北這要求不高啊。”我仰頭看了看外面的夜色,月朗星稀,涼風疏桐,感覺也挺浪漫的,就是他媽有點冷。
葉辰沉着臉瞥了路小北一眼:“那你唱吧。”
路小北一開嗓子我就知道葉辰爲啥這麽大意見了。這鬼哭狼嚎外加跑音走調,比白哥唱歌都驚悚,葉辰能忍這麽久的酷刑也真夠爺們的。
“停停停”我捂着耳朵對路小北說,“你這丫頭嗓門也太吓人了要不咱換個方式,跳跳舞成不?”
“我不會跳舞”路小北不好意思的低下頭,然後又很快擡了起來,“不過我會跳廣播體操!”
三更半夜的跳廣播體操是什麽精神?看着樹下正在雛鷹起飛的小女生,我有種一精院的既視感。
六兒也被吵了起來,抱着白哥倚着門框,癡癡的望着葉辰和路小北的方向,由衷的感歎道:“多般配的一對啊。”
我看到白哥在她懷裏抖了抖。
“不是我說,你個傻女人給她出的都是什麽馊主意啊?”我蹲下來問她,“知不知道這麽追男人隻會适得其反?”
六兒瞪我一眼:“适得其反?未必吧,你沒瞧葉辰一直在遷就她麽?”
被她這麽一說,我也有點納悶了。依照醫神的脾氣,如果真的一點意思沒有,他是不可能忍到大半夜還不走人的。我望着葉辰冷硬的背影,碎碎念道:“他不會真對路小北動心了?”
正琢磨着,樹下的人忽然一個趔趄,咚的一聲倒在了地上。
“又來這招?”我對六兒一咧嘴,“你倆能換個花樣嗎?”
六兒露出意外的神色:“我、我沒讓她又裝暈啊”
“路小北?小北?!”葉辰将人抱了起來,搖晃半天也不見醒。
“我靠,不是吧?真暈了?”我趕忙走上前,“怎麽回事?”
路小北的臉似乎磕到了地面,正在嘩嘩往外流鼻血。六兒看到後也吓了一跳:“我去拿濕巾和紙”
見她奔到了屋裏,葉辰對我說道:“大新,你幫我把帽子拿來。”
“啊?”我愕然,“流個鼻血還用戴綠帽子?她到底怎麽了?”
對方凝視着路小北的蒼白的面色,低聲吐出了兩個字:“血癌。”
喉嚨裏似乎被什麽突然哽住,我一時說不出話來。白哥倒是動作快,幾個呼吸的功夫已經把綠帽子叼了過來,我渾渾噩噩的給路小北戴上,問道:“那你能給她治好嗎?”
葉辰搖搖頭:“神隻能治病,不能改命。早夭是她的宿命,我無能爲力。”他能做的,也不過是耐着性子多聽她幾句鬼哭狼嚎。
六兒取來紙巾,好一會兒才将路小北的鼻血止住。将人抱回房間的途中,她幽幽轉醒,得意的望着我們三人:“騙到你們了嗎?”
我含糊的點頭,六兒不明所以的拍着她的腦袋:“臭丫頭你吓我一跳!以後不許開這種玩笑。”
葉辰突然擋掉六兒的手:“别動她。”
路小北呆掉了。
六兒捂着嘴笑了:“喲,這麽快就護上食了。得,那你們倆好好聊,大新咱們回房。”
她一把牽起狗,一把牽起我就要拖走,我掙紮道:“等等,我還有事”
“你好歹也是娛記,有沒有眼力見?這個節骨眼還要給人家當電燈泡!”
“诶呀你放心”我看了眼已經關上門的房間,歎氣道,“他倆今天晚上什麽都可能發生,就是不可能發生你腦子裏想的那些”
六兒一臉驚疑:“難道葉辰他真有什麽隐疾?!”
“小點聲我的姑奶奶”我趕緊将她拽遠了些,“這倆人的事你别再摻合了ok?葉辰雖然面冷心硬,但現在也耐着性子遷就路小北,你再拱火反而容易讓他下不來台。”
“我怎麽聽不明白?”六兒疑惑的問道,“你的意思是葉辰不喜歡小北,隻是在哄她開心?”
哎呀我媳婦,智商終于上線了!我一拍大腿:“沒錯,所以說這哥們還是醫者仁心啊。”
“仁心個屁!”六兒突然火了,“他要麽認認真真談,要麽就跟小北說清楚,這麽騙人家一個小姑娘有意思嗎?”
一瞅她轉身往葉辰的房間走,我急忙拉住她:“诶,你幹嘛去?”
“老娘去當燈泡,亮瞎那個臭男人!”
這正義女神真不是吹的,分分鍾戰鬥力滿格,我這種連既不能奶也不能抗的隻能靠嘴炮了。
“你給我”她冷飕飕的一回眸,我差點把舌頭咬下來,“慢點走,别崴着腳”
背後傳來白哥嘲諷的笑聲。
六兒叉着腰轉過身:“你笑我?”
“不是我。”我連忙擺擺手,往後一指:“是狗!”
六兒臉上露出了複雜的神色。
我看她表情不對,便扭過頭一看,發現那條死狗不見了,站我身後的是楊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