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立畢竟不是戰略忽悠局成員，所以他好說歹說夏思仁都不信。最後我提議先做個試驗，讓對方見識一下殺毒軟件的威力。此時已有不少工程師圍了過來。在見識到那幾隻破舊的摩托頭盔後，衆人皆面露異色。

夏思仁聽完計劃後也是一臉見到神經病的表情：“您是說利用精神病人的腦波數據以毒攻毒？”

牛立點頭：“對，ctmd的滅活能力很強，起碼能達到90%。”

“等一下，那，那軟件叫什麽名？”

“ctmd”

“”夏思仁幹咳一聲，“這真是我聽過的，既le，美國國家導彈防禦系統）和cnmd（中國國家導彈防禦系統）之外最具威懾性的名字了。”

其中一個工程師建議道：“他的數據模型不無道理，我們可以試驗一下，看看是否可行。”

于是，在我許下了三頓炸雞腿的承諾後，四個精神病人再次上工。他們這次鏈接了安全小組的内部計算機，運行速度和内存遠超先前的微型電腦，幾乎在眨眼間就消滅了病毒樣本，把一票工程師和專家的眼鏡都驚掉了。

“這也太不可思議了！”夏思仁難以置信的道，“我們先前按常規編碼流程破譯病毒程序，卻始終摸不到md的變異規律，沒想到它竟然是一款生物波電子化的新式武器。”

我問道：“那我們可以行動了嗎？趁他們現在睡着，不然一會兒醒了該吃雞腿不幹活了。”

夏思仁掏出手機道：“我請示一下，你們稍後。”他走出去溝通了幾分鍾，終于得到上面的指令，可以開始攻擊了。

工作間裏的幾面液晶熒屏瞬間變成黑色，上面開始飛快的滾動大片綠色代碼，在我看來就和天書一樣。工程師噼裏啪啦的輸入一行行指令，牛立手按在ctmd的按鈕上，表情嚴肅得如同按在核彈發射器上。

“計算程序啓動，抓取源代碼。”

“開始進攻防火牆。”

“捕捉到端口位置，截獲數據。”

“韓方已開啓修複程序，我們大概有三分鍾時間，倒計時開始。”

牛立迅速按下殺毒軟件驅動開關，屏幕上出現了生物波的二位模型。依然是兩條靈活波動的曲線，隻不過其中一條比較細軟，始終無法與上方那條粗壯活躍的紅線重合。

“我們攻擊力不夠。”一個工程師說道。

“沒事，我加大力度。”牛立坐回電腦前，飛快的輸入一列運行程序。

我看到那四人雖然還睡着，但明顯都皺起眉來，臉上露出了不适的神情，就像被困在噩夢之中無法醒來。坐标軸上的藍線卻在瞬間就變粗了一圈，和那條紅線無限的接近貼合。

夏思仁道：“還得再強點。”

牛立繼續增強了ctmd的幹擾力度，但屏幕上的兩股線勢均力敵，雖然咬合在了一起，但誰也壓制不了誰。再看四個戴着頭盔的人，臉色全變得紫青紫青的，我有點心慌：“這不會出人命吧？”

夏思仁眉頭快擠出水了：“還剩一分半。你們再想想辦法，此舉隻能成功不能失敗。”他緊張的抓住了我的胳膊，手勁兒那叫一個大，比六兒還狠。

我疼得龇牙咧嘴，隻能求助的看向牛立。老頭兒沉吟片刻，從工具箱裏翻了翻，又取出一套疑似兜西瓜用的尼龍網兜，上面也綴着金屬片和各種花花綠綠的電線。

“牛教授，這是什麽啊？”

“這也是頭盔。”對方答道。

這經費可真夠緊張的，我左右看了看：“但沒有精神病人可以用了啊。”

“誰說沒有？”牛立笑着将網兜套在自己頭上。

夏思仁和一衆工程師都傻了：“牛教授，您，您開什麽玩笑？！”

“我沒開玩笑，我就是精神病。而且md是有副作用的，調試的強度太高，正常人可能也會瘋掉。”牛立将頭盔插頭接在銀色金屬盒上，臉上笑意融融，“大新你來操作，按這個按鈕就可以。”

這不是讓人當劊子手嗎？！我搖頭。

“快點，還有40秒！”牛立喊道，“你還想不想消滅md了？！”

夏思仁說：“沒時間了，黃記者你不上我就上了。”

我隻好走過去拿起ctmd，看着牛立的眼睛問了最後一句：“教授，你真的考慮清楚了嗎？”

對方挺直腰闆道：“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麽，也不是想充什麽英雄。我是個科學工作者，做這些隻是爲了驗證自己的理論。”

我手指按在開關上：“你有什麽要求？現在可以跟我提。”

“有。”牛立看了眼旁邊的四人道，“等回了一精院，還把我們哥兒幾個關一塊兒就行。”

“好。”我咬了咬牙，顫抖着按下了按鈕。

一聲微弱的脈沖嗡鳴後，對方閉上了蒼老的眼。屏幕上的藍線驟然活躍起來，像一條藍色的巨龍般蹿到了坐标軸上方，紅線終于出現了疲軟的态勢。我心說這老頭兒果然比常人牛逼，他搞不好長了個愛因斯坦的腦子。

旁邊的工程師站起來，開始倒計時：十、九、八、七”屋子裏所有人都擡起頭，屏住呼吸望着熒屏上的二維模型圖。夏思仁又緊張的想抓老子胳膊，讓我躲過去了。媽的，再來一次我截肢當楊過得了。

“五、四、三”

在精神病軍團的攻擊下，藍線越發強勢。紅線波動的幅度越來越小，逐漸衰弱，一點點向橫坐标軸貼近。

“二、一、零！”

“呲”屏幕上的信号突然中斷。最後的瞬間，那根紅線像導彈一樣一飛沖天，幾乎沖出坐标軸範圍，随即就猛地陷入了黑屏。

我關掉ctmd，将五人的頭盔一一摘下來。夏思仁擦了把冷汗，轉頭問向幾個工程師：“怎麽樣？能檢測到md的情況嗎？”

“韓國網牆進不去了，不過可以通過測試内網上的病毒查驗活性。”其中一人答道，“如果源程序被摧毀，子病毒會失去升級變異的能力。”

“她沒有被摧毀。”一個虛弱的聲音說道。

我吓了一跳：“牛教授，你這麽快就醒了？”然後在他眼前伸出兩個指頭，“這是幾？”

牛立輕描淡寫的道：“五。”

我心一涼，完了，真他媽瘋了。

“他沒事。”旁邊的工程師笑了，“羅馬數字裏的v就是五。”

我再也不想和這幫高智商學者混了。

夏思仁問：“牛教授，你說md沒被摧毀？”

牛立點點頭，調出之前的模拟二維圖，指着最後幾乎直線上升的紅線道：“她這種生物波突然變異隻能有一種解釋。”

我問：“結成元嬰了？”

牛立嗆了一口：“是瘋了。”

衆人一片靜默。

“其實韓日娜可以一開始就逃脫的，畢竟傳輸端在她手裏，随時可以斷網。隻是那個女人不服輸，想通過自己的意識硬抗。後來我們幹擾得太厲害，她沒來得及撤離就瘋了。”

我倒吸一口冷氣，看來精神病人的威力真是逆天啊，連神裔都能虐趴。

“老夏，你過來看。”一個工程師探頭道。

夏思仁走過去，盯着電腦愕然喊道：“md病毒失活了？”

“對，現在常規的殺毒軟件就可以殺掉。因爲失去源程序的控制，它們就和普通的電腦病毒一樣了。”對方無不欣喜的說，“我基本可以斷言，md危機已經解除了。”

“太好了！總算成功了！”

牛立在一片掌聲中接受着工程師們祝賀與感謝，和每個人輪番握手，快被搖成帕金森了。

“太感謝您了牛教授，這次行動我必須爲您請功！”夏思仁感歎道，“還有四位志願者，都要表彰！”

牛立看着剛剛醒來的四個人道：“其實在他們的世界裏，榮譽是比浮雲還浮雲的東西。”

“教授就是高尚。”我開玩笑道，“既然他們不稀罕，那把浮雲都給我吧！”

夏思仁笑了：“沒關系牛教授，您有什麽要求盡管提，國家會盡量滿足您的。”

牛立轉頭問向四人：“兄弟們，這次活兒幹得漂亮，你們想要什麽獎勵？”

四個貨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齊聲喊道：“雞腿兒！”

我：“”真有出息啊。

夏思仁立即着人出去買雞腿，我掏出手機正準備給六兒報喜，她倒先給我打過來了。

“大新不好了，賓館這裏出事了！”她在電話裏焦灼的說道。

我腦弦一緊：“怎麽了？”

“莫林被那個女殺手襲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