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離開狼圈,我看了眼時間,準備收聽選美比賽的現場報道,一摸上耳朵就吓了一跳。
奇怪,老子的耳麥呢?
那玩意兒要是丢了我就得折回會場去,便帶着四人一狗轉頭往來路找。其他遊客看我們犁地一樣的盯着地面,還以爲有人掉錢了,于是滿世界東張西望的人越來越多,連莫林這種低頭找東西的盲人都顯得不那麽突兀了。
“會不會是掉到狼窩裏了?”六兒問道。
我一聽就頭大了,這要讓人發現兩條狼在竊聽亞洲選美比賽還得了?
白哥嗅了一路,最後沒在狼圈前停下,而是來到了猴山。我琢磨了一下,可能是剛才圍觀猴子的時候掉了。再一擡頭,發現所有遊客都直勾勾的盯着一隻戴着耳麥的老猴兒
“這事兒找飼養員行嗎?”六兒問道。
我搖搖頭:“都是群上蹿下跳的玩意兒,估計管理員也逮不着。”
莫林沉聲道:“我把它射下來。”
我大驚:“這可不行,盲人射箭太驚悚了,再說猴子死了咱還得賠”
影帝大哥皺了皺眉頭:“我隻把耳麥打下來,傷不到猴子。”
這麽牛?遠程精準打擊啊!我不放心的又問了一句:“那打下來還能用嗎?”
莫林繼續嚴肅的皺眉:“如果你能找齊零件,裝在一起還是能用的。”
我:“”
六兒又提了個弱智建議:“要不我們用吃的把它勾引過來?然後想辦法把耳機換過來。”
我咧嘴:“你是孫大聖還是六耳猕猴啊?還懂猴語?”
她甩給我一對白眼球,買了袋面包就奔猴山去了。動物園的猴子都是成精的,一看有人抛食就群湧而來,吱吱叫喚着跑向了六兒,然後擡起腦袋看了眼她的臉,一哄而散。
六兒捧着面包,遺世獨立在猴山之前,背影凄涼得和祥林嫂一樣。我憋着笑走過去,向跑到猴山上的猴子們打了個招呼:“小的們過來,這裏有好吃的幹活!”
這下半座猴山都空了。
旁邊一衆遊客狠狠瞪了我倆一眼,全跑到猴山的另一面去看猴子了,這半邊隻剩下我們五人一狗。哦,還有那隻戴着耳麥的老猴,仍紋絲不動的蹲坐在一塊石頭上。估計是聽得太投入了,沒注意到我和六兒這種大殺器的存在。
小沈突然開口了:“它可能也喜歡聽郭大爺的相聲”
我剛要反駁,忽然靈光一現,對莫林道:“羽神哥,我上個禮拜給你買的手機還沒用吧?”
莫林點了點頭。他在這個世界已經沒有什麽人可以聯系了,恢複聖界記憶後也不再熱衷于演藝事業,所以那手機一直沒用。
“先借我一下,回頭我再給你買個白金版愛瘋。”我把他那台還貼着原裝膜的手機拿過來,搜了個視頻打開,把音量調到最大。其他四人立刻聽到手機裏傳來一聲渾厚的男低音:“春天來了,又到了交|配的季節”
用動物世界的毛片和老猴子換回了耳麥,我戴在耳朵上邊聽邊逛,沒過多久就到了主持人宣布入圍名單的時刻:“第四名:來自新加坡的38号選手李真愛;第三名:來自日本的17号選手佐藤智子,第二名:來自韓國的56号韓日娜,第一名來自中國大陸的95号選手——林萌萌!恭喜她們!”
我立刻将稿子填好空,發到了鳳姐的郵箱,這一天的工作就在動物園裏交差了。六兒在一旁啃着棉花糖:“喂,逛得差不多了,咱回去吧。”
“得,老佛爺要擺駕回宮,咱們诶我靠什麽聲啊”我站起來正要往外走,突然聽到耳麥裏傳來一聲尖銳的脈沖聲!一陣刺刺拉拉的幹擾過後,我聽到會場裏響起一片騷亂,主持人的控場台詞斷斷續續的傳了過來。
“林小姐林小姐?醫護人員,後台的醫護人員請過來一下。咳咳,大家不要慌,咱們選手可能是比較激動”
“糟了,林萌萌可能出事了。”我再次掏出手機準備找現場直播,卻發現信号全被掐斷了,底下評論區罵聲一片。鳳姐立刻打電話過來追問:“怎麽回事兒?現場出什麽事了?”
我支支吾吾:“應該沒、沒什麽事,聽說林萌萌出了點小意外”
鳳姐疑惑的問:“林萌萌出事了?我怎麽聽你那邊一堆鴨子叫?”
我立刻離一群企鵝遠了點,捂着手機說:“我在場外抽煙呢,剛才幫一群鴨子過馬路來着。”
鳳姐罵道:“快滾回去搶新聞!老娘要知道會場裏出了什麽事!”
我心說老子人在動物園呢,騎鵝飛過去也他媽來不及啊。嘴上隻能應道:“領導放心,我馬上去看,我這兒信号不太好先挂了哈,拜拜!”
六兒比我還擔心林萌萌,一見我挂電話便湊過來問:“萌萌出什麽事了?”
“不知道啊,得回去看看。”耳麥裏全是幹擾,快把我震聾了,隻好招呼大家往外走。離開動物園就換了小沈開車,在沈車神的操控下,老金在高架橋上左沖右突蛇行流竄,如果這不是套|牌車我都得吓出心髒病來。
但趕到會場的時候還是晚了。選美比賽已經結束,場外圍着兩圈穿黑制服的保安,還有一些清潔人員在打掃現場。記者媒體通通被擋在會場外,問了好幾個人也沒有确切消息,我隻好掏出手機給林萌萌打電話。
“喂,黃記者?”接起電話的竟然是王嶽那個臭小子。
我一聽是這孫子,立刻清了清嗓子,拿出一副公事公辦的态度問道:“王經理,聽說林小姐出事了?”
對方似乎有些心神不定,語氣裏的火藥味也從核裂變級别降到了冷兵器階段:“她在台上突然昏倒,現在在醫院裏”
“怎麽會突然暈倒?”我皺眉問他,“生病了嗎?”
王嶽沉默了片刻,似乎是在猶豫要不要和我這個娛記透露。我當即表态:“這是我以私人朋友的身份問的,不會曝光出去,我女友也很關心林萌萌。”
“不是我不想告訴你。”他歎了口氣,口吻沉重的答道,“而是而是醫生也找不到原因”
這麽嚴重?問清了地址,我們又開車殺到了醫院,已經有消息靈通的媒體守在了醫院門口。我怕帶的人多目标太大,就帶了六兒和葉辰一起去了病房。
王嶽還是老樣子,一絲不苟的西裝,一絲不苟的洗吹剪,一絲不苟的表情和站姿,但眼神裏明顯帶着焦灼,連鄙視我的心思都沒有了。
“還沒清醒嗎?”六兒急惶惶的問道。
王嶽明顯被我這位女友的容貌驚到了,愣了一瞬才答道:“沒有,醫生說她就像睡着了一樣,身體機能各方面都正常,所以也沒安排在特護病房”他打開門帶我們走了進去。
林萌萌躺在白色的病床上,蓋着一張藍條紋薄被,雙眼緊閉,臉色蒼白,和台上那個光彩照人的美女幾乎是兩個人。我看了眼葉辰,醫神伸手覆在林萌萌的腦門上,旁邊的王嶽急了:“诶,你幹什麽?你是誰啊?!”
“這位是葉醫生,權威老專家,有錢都請不到的那種”我攔住他道,“沒有我們葉神醫治不好的病。”
王嶽顯然不相信我的說辭,尤其當他看到葉辰把一頂髒兮兮的綠帽子扣到林萌萌腦袋上時,頓時瞪大了眼:“你們這是開什麽玩笑?”
葉辰仍是一張冰山臉,冷飕飕的給了他一眼:“她這不是病,是精神力受損,所以才會陷入沉睡,等十分鍾就好。”
六兒是知道葉辰懂醫術的,不過沒親眼見過對方實施治療,隻是看着那頂綠帽子發懵:“你這帽子挺神奇啊。”
葉辰含糊其辭的道:“沒什麽,隻能修複一般的**損傷和精神創傷而已。”
六兒雙眼一亮:“能整容不?”
葉辰:“”
“嘿嘿,你就别想了。醜是絕症,沒治。”我麻利的躲過暴力女神的一拳頭,轉頭問了一遍王嶽當時會場裏的情形。
原來林萌萌在主持人宣布入圍結果後不到十秒就暈倒了,因爲她是人氣最高的一位選手,所以在會場内引起了騷亂。主辦方用最快速度維持秩序并結束了比賽,林萌萌也被護送到醫院,卻整整兩個小時昏迷未醒。醫生檢查了半天也沒查出原因,隻是看她沒有生命危險便先安排住院,主治醫師和幾個科室的醫護人員正在開會讨論。
看來這事兒指望不上人類的大夫了,我又問醫神:“精神力受損是怎麽回事?”
王嶽和六兒在場,葉辰也不好多說,隻是簡單解釋了一遍林萌萌昏迷的原因。人類的精神系統類似于電磁波系統,神經傳輸的方式等同于電信号的傳播。林萌萌是受到同頻道的電波幹擾,也就是在同一條高速公路上一次性塞了半個中國的車,能不堵出毛病嗎?
我聽得一愣一愣的,同時也離葉辰遠了點。這小子看一眼就能透視出精神層面的毛病,比x光都厲害啊!不會自帶輻射吧?
這時,床上的人叮咛一聲,林萌萌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看到我們便笑了笑:“大哥、大嫂,怎麽是你們?”
“我們來看你啊。”六兒先我一步蹿到床前,“萌萌,你知不知道你在台上暈倒了啊?”
“啊?”林萌萌四處看了看,才注意到自己躺在病房裏,支起身子問道,“我我怎麽了?”
葉辰收回綠帽子:“你已經沒事了。”
王嶽震驚的看了眼葉辰,站起身問道:“萌萌,你感覺好點了沒有?還記得在台上發生什麽了嗎?”
林萌萌迷惑的揉了揉太陽穴,慢吞吞道:“我隻記得主持人說我入圍了,身邊的幾個選手都鼓掌恭喜我。有一個美女也沖我微笑,我一看她的眼睛就覺得腦袋一沉然後就什麽也不知道了。”
我問她:“你還記得那個女人是誰嗎?”
“她的号碼好像是”對方咬着唇回憶了一下,答道:“56号。”
我飛快的在腦中過了一遍信息,脫口而出:“韓日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