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都已經好了,整日裏卻呆在我這南宮,難道非要讓世人揣測,我這個南宮大小姐,是用了什麽迷藥,都把你迷得暈頭轉向的嗎?”
南宮凰見他吃好喝好,一點兒也不像是中了毒,受了重傷的人,沒事還愛找她來下棋,每次都趁着自己執子前進,便借機摸自己的手。
她實在是發作不得,想着他這傷都已經好透了,就直接趕人了。
拓跋戰睿笑笑,湊近了她。“我一向知道,你是不乎乎世人的眼光的。”不然他便娶她好了,嗯……細細一起,這的确是個好辦法!
江山爲聘,美人爲妻,豈不是人生一大美事?
“誰說我不乎?”南宮凰故意闆着臉兒,一副我很不樂意的樣子。
拓跋戰睿見她此番模樣,惹得他心尖兒癢癢的,忍不住便上前去親了一口,隻不過是飛快地輕啄了一下。
南宮凰卻是少見地臉飛起了紅暈。
“你……蘭君,還不快将這個上登徒浪子給小姐我趕出去?”
身後的蘭君一臉的爲難。“小姐,這不好吧?夫人還說一會兒請姑爺去用膳呢!”
一向潛水修佛的陳施洛自從拓跋戰睿來了之後,便一直差着人來南宮凰這小院子裏打探情況,南宮凰自然是知道她的行爲,她隻覺得陳氏是在擔心自己的安危,所以她也沒有多加阻止。
可是後來她才知道不是這麽回事,每次蘭君都把陳氏院子裏來的丫環打聽的情況告訴了她。
剛開始确實是來打聽他的來曆,她以爲這就完了,可後面的問題就越來越奇怪了。
“那六皇子的爲人如何?”
“府中有人妾室?有妾室也是平常,隻要正妃沒人就好。”
“他待凰兒如何?”
“凰兒是否有意?”
“看來我們南宮府不久将有好事了。”
這些都是陳氏的原話,那丫環都一字不漏報給了南宮凰。
這擺明了是要将拓跋戰睿當成未來姑爺來看待了,這回還要請他過去一起用膳,可見陳氏已經是認定了拓跋戰睿就是南宮凰的丈夫。
這轉變,連南宮凰都有些吃驚了,估計是她娘覺得她以前的那些行事作風,實在是強悍,生怕日後她嫁不出去了,才會急急地想要她許人家。
昭通三十五年
也便是南宮凰上輩子被處決的那一年。
先帝駕崩,太子即位,外敵來侵,昭通國被滅,從此拓跋皇室沒落,曾經的皇親貴族都已經淪落爲了階下囚。
當今的皇上拓跋清陽被闖進宮中的敵軍砍了頭,皇後唐宛如與一衆宮妃都被流放,其中自然也包括了南宮玉。
經過戰火荼毒的昭通皇城,現在卻依然還是一如往日的繁榮,似乎這場戰争,根本就不存在一樣,可是皇宮裏的哀嚎與蕭敗,卻生生地表明着這一切都是真的。
城外的一處收拾得整齊的農家院裏,遠遠看着有一對夫妻正在努力地勞作着。男主人正用力地揮着鋤頭,而他的妻子則站在他的身後,張羅着要菜苗一樣的植物。
“你倒是小心些,都跟你說了,不用使那麽大的勁,呆會兒你又該把鋤頭給用壞了。”女子的聲音帶着一些埋怨。
這已經是他用壞的第七把鋤頭了,有好幾次被鄰居看到了,都暗地裏笑話他們呢?
男主人擡起頭,露出一場俊逸的笑臉。“壞了再買不就成了?要不是你每次都把這菜圃裏的菜給澆死,我會有機會用壞鋤頭嗎?”
這時從屋子裏頭走來了一個年約六十的老婦人,這婦人保養得極其好,一點兒也不像是農家裏頭的老太太。
“你們都弄了一早上了,怎麽還沒把菜給種上?蘭君把飯都做好了!”這人便是陳氏。“你們看你們這模樣,哪裏會像是幹活的樣子?”
陳氏簡直是恨鐵不成鋼了,明明就是很普通的農活,自己這個女婿跟女兒,怎麽就學不會呢?明明平日裏兩人都是這麽聰明的人啊!
南宮凰瞪了拓跋戰睿一眼,都怪他辦事不利,搞得連累了自己被她娘罵。
“娘,您就放心吧!我保證一會兒就好,您還是先進去吃午飯吧!”拓跋戰睿放下手中的鋤頭,一臉讨好地摻着陳氏進去了。
沒多久又出來了。
“趕緊出來幾個人,把這地兒給我弄好!”拓跋戰睿臉色一變地命令道。
不多時便出來了幾個打扮得很農家漢子的高大男人,他們身上帶着冷冽的氣息,一看就不是普通的農家漢子。
得到命令,他們就開始各自都拿起鋤頭,飛快地幹起活來了。
其實他們也很命苦啊!自從主人和夫人隐居在了這個小村子裏,他們不僅從着裝跟着變成了農家人,每日裏幹的活也變了,主人還美名其曰,這是在好好地訓練他們。
刀劍變鋤頭,這訓練真是特别!
“夫人,你還是趕緊歇着吧?可不要累壞了身子。”還有我的孩子。
不過後面那句話他可沒有說出來,生怕今晚他就不能在房間裏賣力了!大夫說從今天開始,他就可以吃肉肉了,他興奮得好幾天睡不好覺了,等這一天他像是等了好幾千年了。
南宮凰見有人搶過了自己的活,她也就樂意将活都交給了他們了,其實這一幕她都早已見怪不怪了,反正不是第一回了。
在拓跋戰睿的摻扶下,她悠閑地走到屋檐下的一個石凳上坐了下來,惬意地眯起了眼睛,手裏有一下沒一下地摸着自己微隆起來的肚子。
她已經懷孕四個多月了,如今的日子她過得很是滿意。
“你有沒有後悔?”後悔放棄了那個皇位。
“後悔什麽?我當然後悔了,我後悔真是沒早一點讓你懷上,不然我早就可以跟你行合歡之事了。”現在想想,拓跋戰睿都是一臉的悔不當初,特别痛恨自己似的。
南宮凰一臉的黑線,感情他現在腦子裏隻有一件事了?自從來了這裏之後,他的臉皮是越來越厚了。
回想前塵與今世,她最恨的兩個人都已經得到了報應,攻破皇宮的那一天,當拓跋清陽與南宮玉看到他們那眼裏驚恐的表情,都跪在大殿下向她和拓跋戰睿求饒。
她一點兒情緒也沒有,就像這兩個人她根本不認識一樣,隻是面無表情地轉身與拓跋戰睿離開了,自此之後便帶着南宮府裏的幾個人離開了皇城,其餘的下人都被遣散了。
“在想什麽呢?莫不是想着等孩子出生,你就休了我吧?”拓跋戰睿一臉仿佛受到了驚吓似的。
看得南宮直接便笑出來聲來。
每次自己想到那些事,他也不問,隻是努力地想讓自己開心,這世上除了這個男人,還有誰呢?
有疼愛自己的母親,和愛自己的男人,更有尚未出世的孩子,她南宮凰此生也算是得到上天的眷顧了。
THE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