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樂拿出煙,遞到張楷明的面前,問道:“他會幫我們嗎?”
“我想會的,他在靜海這些年,林泉都沒有正眼瞧過他,你要是他,會受得了這口氣?”張楷明戲谑的笑了笑,“你們根本就不了解林泉這個人,你們根本就不清楚他的弱點在哪裏,在他有足夠的實力之前,他永遠會潛伏的暗處,避免引起别人的注意,一旦他發動攻擊,就絕不會輕易停下來,你們一定要先打亂他的步閥才行……”
沈樂點點頭,說道:“可惜我在董事會的建議得不到重視,要是早一步将張哥找回來,就不用這麽手腳無措了,你看看,靜海警方今天都出動了,靜海道上的人都在四處找你,很想看看林泉他手忙腳亂的樣子啊!”
“哼,”張楷明冷冷哼了一聲,“從這裏面,你也可以看到林泉在靜海的勢力吧,要想将聯投連根挖起,不會那麽輕松的。”
“張哥你放心,隻要抓住林泉的緻命弱點,一舉将聯投擊潰,沈氏一定會支持張哥奪回靜海建總的,張哥不會懷疑沈氏的實力吧。”
“林泉九九年創立聯投,這麽短的時間裏崛起,隻要你仔細的找,不可能一點都發現不了什麽。沈氏當前有一點極需要改變,聯投有專門成立的公共關系部來處理與媒體之間的事務,沈氏作爲這麽大的财閥,卻沒有專門處理與媒體關系的公共關系部,不可謂不失策,難到沈氏之前一直都不是很注意與媒體之間的關系?”
沈樂點點頭:“沈氏這些天吃夠了媒體的虧,我想沈氏已經受到足夠的教訓了,要談論起媒體的資源,沈氏倒不會比誰差……”
“呵呵,”張楷明冷笑了兩聲,“比沈氏集團,靜海市可以被攻擊的地方豈不是要多得多?靜海市最大的靠山是顧憲章,聯投可以在上頭還有人,但是靜海市接二連三的出現負面新聞,這些站在背後的大佬,或許要先考慮自己的政治得失吧……”
沈樂跟着冷笑起來,張楷明笑臉一收,換上一個怨毒的神色,說道:“我幫你們可以,因爲我比誰都希望看見林泉沒有好的下場,但是你們一定要幫我找到那對狗男女,那對狗男女竟然合夥卷走我的錢,我不将他們剁成狗屎堆,我怎麽甘心?”
“張哥,你放心,沈氏在新西蘭還算有一定的影響,找兩個人不會用太長的時間。”
“那就好,”張楷明笑了笑,“我們現在就離開這座發黴的城市呢?”
“張哥不是很等張濤的回複嗎?”
“呵呵,”張楷明笑了笑,“總給他一點時間考慮考慮,何況,要他的答複,也不需要我人等在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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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周後,駐新西蘭使館接到一對本國男女的人身保護請求,這對靜海籍男女是對情侶,聲稱他們在新西蘭受到當地黑勢力的威脅,要求使館幫助他們安全返回靜海。駐新西蘭使館聯系靜海市政斧,才知道這對男女情侶竟是去年協助張濤将五億巨額從靜海建總賬上轉到國外秘密賬戶的财務總監與董秘。
他們不惜向靜海市警方投案自首,也要返回國内,想必新西蘭黑勢力對他們的威脅更殘酷。
林泉這才曉得張楷明卷走的那筆巨款并沒有彙入他指定的賬戶裏,那名财務總監與董秘私自又設立了一個賬戶,将五億巨款分三次彙入他們的賬戶之中,他們一抵達新西蘭,便脫離張楷明的視野。但是他們辦理的是旅遊簽證,很快就失去合法的身份,又不敢明目張膽的使用那筆巨款,直到新西蘭黑勢力找上門來,他們才知道大禍臨頭,不知道他們在新西蘭黑勢力手裏吃了多少苦頭,好不容易逃了出來,就直接找到駐新西蘭使館,不管是引渡,還是譴返,隻要求能盡快離開地獄一樣的新西蘭就可以了。
原來張楷明從頭到尾就沒有得到那筆錢,林泉在十一月初見到這兩名可能是張楷明最痛恨的情侶,男人長得清秀,雖然憔悴,卻掩不住那個女人的明豔容顔,林泉知道在他們離開靜海之前,這個女人一直是張楷明的公開情人,想必張楷明對這個女人相當信任,才會将巨款交給她處理,卻沒有想到女人的背叛是最不動聲色的。
有理由相信從頭到尾都沒有得到什麽的張楷明已經成了一隻瘋狗,警方一直沒有再度找到張楷明的行蹤,林泉看着這對落難情侶,勉強笑了笑,說道:“我想你們配合警方将問題調查清楚,在靜海警方的保護下,你們暫時是安全的,不要有什麽顧忌,什麽時候警方不再額外的提供保護,那一定是張楷明落下法網之後。”
王曉陽讓警員将這對落難情侶直接從機場帶走,說道:“看來張楷明比我們想象的還要危險,你要注意安全啊。”
林泉拍了拍王曉陽的肩膀,笑着說:“你隻要好好保護着這兩人的安全,他們可是張楷明最痛恨的人,他們好好的待在那裏,張楷明怎麽可能會做冒險的事情呢?”
“話是這麽說,但是你那邊也不會疏乎了。”
“行,行,憎恨我的人多了去了,躲得及嗎?”林泉揮了揮手,抱怨道,“每次出入什麽地方,都跟着一堆人,累啊。我看你們還是盡快将置天中介的老闆抓捕歸案,才是正路子。”
靜海樓市虛假繁榮因爲市政斧一系列舉措嘎然而止,交易量與房價同時下落,由于有購房意圖的高收入家庭都把眼光轉向世紀城、靜海公館的開盤,中低收入家庭更多的将目光投向經濟适用房,以及明年計劃推出的雙限房。靜海市十月的二手交易量一下降到九九年之前的水平,不是所有的炒房熱錢都經得起時間的考慮,在靜海擁有六十七家門店的置天中介的老闆在七八月份利用購房者預邀上來的預邀房款囤積房源,靜海出台調控措施,預想中的暴漲沒有來臨,手裏積壓的房産又無法脫手,一直挨到十月底,資金裢無法再維持下去,老總卷走公司賬上的一千多萬,一走了之,成爲靜海這幾年火爆樓市裏第一家因爲房産調控而倒閉的大型中介企業。不僅置天中介一家,靜海市的中介行業年底的曰子都不好過,就算沒有違規炒房,這麽低迷的交易量,也要使大部分的中介行關門歇業,才能渡過靜海樓市的寒冬。
林泉告别王曉陽,坐回車子,拿起車載電話,撥給陳雨:“他們已經給警方保護起來了,相信問題很快就會交待清楚,你父親那裏怎麽樣了?”
“準備好了,”陳雨在電話裏問,“我爸早上交待了一些事情,我媽都哭了好幾回了。”
“隻是把靜海建總的曆史遺留問題交待清楚,張權已經不在世了,沒有人想抓住曆史的小辮子不放,”林泉輕聲安慰她說,“如果不把問題解釋清楚,勢必要把那筆巨款歸還給張楷明,我相信你父親也不會甘心的。”
“我知道,”陳雨在電話輕聲的說,“我等一會兒就陪父親去市局經偵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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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明行看着女兒放下電話,問道:“是林泉?”
“嗯,”陳雨點點頭,“引渡的專機到降到靜海機場,他親自去機場确認人去了。”
“哦,我們也該去市局了,把問題交待清楚,就算要在牢裏住幾年,至少也睡得着覺了,十幾年了,壓在心頭,不是滋味。”陳明行輕松的說。
“不會有事的,”陳雨堅持的說,“隻是把靜海建總的曆史問題解釋清楚。”
“呵呵,誰做的事,總要由誰來承擔責任,”陳明行笑了笑,“你不用擔心爸爸,爸爸從沒有像今天這樣輕松過……”
陳雨沒有再多說什麽,陪父親陳明行到市局經偵處,靜海建總與麗景集團這十幾年來有太多的糾纏,便陳明行自己也有理不清楚的時候,從市局回來,已經是深夜了,看不到遠處一直注視這裏的兩雙眼睛。
“果然如此,”張楷明冰冷的聲音在狹窄的空間裏回蕩,“也怨不得我無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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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曰清晨,林泉在自己的房子批閱了一些文件,見時間差不多,準備到公司裏去,卻聽見張小斌的聲音出現在樓下,走下樓,張小斌遞過一份報紙,報紙的頭版赫然刊登黑色套邊紅字大标題:“十億元驚天大行賄,其女犧牲婚姻爲幫兇”。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