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泉打開門,樊春兵走進來,描述他見到慘狀:“聽見一聲慘叫,随後又聽見‘砰’的一聲,就是那種一團肉砸水泥地上的聲音,我就給驚醒了,打開窗戶,路燈下躺着一具女屍,要不要看看去?”
林泉睡的太沉,沒聽見人跳樓的聲音:“你看看陳晨去,小丫頭可能給吓着了,我先換衣服。”林泉打開百葉窗,路燈聚集了一群人,将屍體擋住了,看不清楚。
樊春兵走了一會兒,跟陳晨、羅民一起走了進來,陳晨臉色有些蒼白,林泉對羅民說:“你陪陳晨在我屋裏坐會兒,我下去看看。”
“我也去,”陳晨堅定的說,“跳樓的女孩子下身沒穿什麽。”
政斧招待賓館發生這樣的惡劣事件,讓人始料未及,林泉他們走出房間,站在電梯前等了一會兒,電梯打開時,保齡球館裏遇到那群讓人讨厭的人都在裏面,沈樂、謝恭和等人的臉色有些異常,張添看見電梯門外站着林泉他們,有些意外,手攔住不讓林泉他們進去:“你們坐别的電梯。”
林泉看了沈樂一眼,他也厭惡這個同母異父的兄弟,盡管他們不知道他的身份。乘第二梯電梯下樓,卻發現沈樂、謝恭和等人向北走去,沒有去事發現場看究竟。林泉心頭籠上一層陰影,一聲不吭的走向樓前,一個青春明豔的女孩子一動不動的躺在路燈下,陳晨尖叫起來:“球館的那個女孩子。”上身還穿着賓館服務員制服,一條底褲挂在腳踝處,在路燈下,女孩子白皙的大腿上到處是紫色的淤痕,脖子也是。
陳晨脫下外套,蓋住女孩子赤裸的下身。正在這當兒,明亮的燈光驟然亮了幾分,随即就陷入黑暗之中,整棟6号樓以及附近的路燈都熄滅了,陳晨吓得尖叫起來,林泉就站在她身邊,牽住她的手。
其他樓都沒有停電,衆人适應了微弱的光線,還能清晰的看見躺在地上的屍體。十幾名穿着保安制服的人走過來,将圍觀的人群推開:“不就是自殺嗎,有什麽好看的?”
有人拿出随身帶的數碼照相機要拍照片,一名保安奪了過來,狠狠的砸到地上,不忘踩上一腳,又一把将那個上來争執的人推搡到老遠,一屁股坐到地上。衆人給保安野蠻嚣張的氣焰激怒了,見保安要移到屍體,更覺得事情透着蹊跷,嚷着不讓保安去動屍體,一定要等警察過來勘察現場才。
幾個人同時拿出手機撥打報警電話,出乎衆人的意料,沒有一個人能撥通報警電話。
一名中年人走過來,自我介紹是西園賓館的總經理王淑兵,解釋停電是電路小故障,讓衆人都回房間去,解決電路故障就會供電,自殺現場沒什麽好圍觀的,現在要将女孩子送到醫院去,說不定還有救。耽擱治療時間,誰來承當責任?
看着保安粗魯的将屍體移走,陳晨緊緊握住林泉的手,隻覺心裏透着寒氣,折騰了很久,終于有人打通報警電話,十分鍾後,三輛警車姗姗來遲,十幾名民警下了車,卻說夜裏太暗,要等到天亮再勘察現場。這時候,6号樓已經供上電,路燈還熄着,不過從大樓洩出來的燈光,将女孩墜樓身亡的現場照得通明如晝。
陳晨脫下外套,隻穿了一件單薄的針織衫,夜寒逼人,林泉不願去看最終的結果,跟陳晨先返回房間,走進大廳裏就聽見兩名服務員從樓梯下來,邊走邊說:“既然進了貴賓室,就應該知道會發生什麽事,就當是做了一場噩夢,卻這麽想不開……”
林泉站在電梯外,等兩名女服務員走出樓梯,銳利的目光在她們臉上掃了一眼,才跨進電梯。林泉坐在沙發,心頭的陰雲越發濃密了,沒有站到窗前往下看,陳晨一個人也沒勇氣從窗口往下看,坐在林泉的身邊,也不知道說什麽好。
過了一會兒,樊春兵、羅民走了進來,說道:“賓館裏統一了口徑,說那名女孩子是跳樓自殺,民警好像也接受這個說法,草草勘查了一下現場,沒有深查下去的意思,看來要等家屬過來再有結論。”
林泉伸手沒讓他說下去:“明早會有消息的,一下子過來這麽民警,不會隻是勘察現場這麽簡單。民警或許會過來詢問消息,你們都回房間待着吧,”對樊春兵說,“我們後天回靜海,你将行程重新安排一下。”
“聽說有目擊證人,我們留在這裏沒什麽用,明天可能要備個案,不耽擱中午的飛機。”
林泉搖了搖頭:“多住兩天,至少等事情有個初步的結論再說,我看事情沒那麽簡單。”
羅民舉了舉手裏的數碼照相機,說道:“場面有些慘,我拍了一些照片,事情好像有些邪乎。”
林泉開口正說什麽,門口傳來急促的敲門聲,樊春兵跑過開門,林泉從門隙裏看見門外站着幾名警察,不動聲色的将羅民手裏的數碼照相機拿過來,放進壁櫥裏的一隻花瓶裏。
兩名民警随樊春兵走了進來,站在宴客廳的門口審視着屋裏的四名男女,年紀稍大的民警問:“你們四人是一起的,是6616、6617、6618、6619的房客?”
樊春兵問道:“那個女孩子不是從十二樓跳下去的嗎?勘察現場也應該從十二樓查起。”
“我們怎麽查,要你多嘴?”年齡小一點的民警語氣不遜。
老民警側頭看了小民警一眼,制止他繼續說下去。6618的商務套間除了豪華卧室之外,還有宴會廳、餐廳、會議室等附屬設施,能住進來的人,不是他們這些小民警可以得罪的。
“十二樓已經封鎖起來了,我們正在查,初步确定是跳樓自殺。”
“跳樓自殺?”陳晨不由加重語氣。
“這隻是初步結論,十一樓到十二樓之間的樓梯拐角窗台搭鏈上,發現死者給挂下來的裙子,死者應該是從那裏跳下去的。”
林泉淡淡的說:“也隻有裙子能被搭鏈給挂下來,若是褲子的話,就解釋不通了,最後結論還要看屍檢結果,現在說是自殺未免有些草率了。”林泉嘴裏這麽說着,但是屍體早一步給賓館方移走,要在屍體上做手腳很難,但是法醫屍檢能不能公正就值得懷疑了。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