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啊,我哥剛剛有說什麽嗎?”
“那林總說回家收拾你是什麽意思?”
“我昨天跟我哥說讓你去資産管理部,還誇你最近在公司表現不錯,你剛剛又在這裏大聲說話,他以爲我騙他,所以說要收拾我。”
“啊,”杜月尖叫一起,意識到自己失态,壓低聲音問小初,“真讓我去資産管理部工作?”
“我哥沒答應,隻說你去資産管理部,資産隻會越管理越少,在前台還能提高公司形象,準備調你站前台。”
“什麽啊,我都站了一年前台了,還要讓我站前台,也太不人道的。”杜菁小聲說。
“要不你去審請調到新能源的國際部?外國帥哥就是多,我們都是看膩味了,才決定回來的……”
“林靜初……”林泉提高聲音,拿着文件夾敲辦公室的門,“都幾點了,我要看的資料呢?小心我将你們都清理出去。”
小初壓低聲音:“也不看看自己幾點來的?”溜在辦公室,将資料遞給陳晨,“你去給他。”
陳晨看了看杜菁,忐忑不安的站在林泉辦公室的門外。
杜菁是林泉的行政秘書,零二年就進入公司,林泉後來将就在辦公室外的半封閉姓開間裏工作,協助林泉處理公司曰常事務,但是林泉的精力主要分成三處,聯投以及聯投關聯企業的事務隻占據他一部精力。靜海大學的教學任務也算不上重,與其說是教學,不如說是經濟學講習,時間也都安排晚上,以免跟林泉的工作時間有沖突,除此之外,參與對話機制,在國家經濟産業政策的制定中發揮越來越大的個人影響,無疑占據他很大的精力。還有西宅公益基金體系的完善,這項事業更被林銘達與孔立民所重視,也分出林泉一部分精力。讓一個行政秘書協助林泉處理所有的事務是苛刻的,以前有方楠緊跟在他身邊,後來又有李麗,林泉不覺得什麽,李麗調到投資部任經理,林泉就頭大了。
杜菁呶了呶,以示自己也幫不了她。
林泉在裏面打開門,見陳晨站在門外,笑了笑:“幫我工作會很辛苦的,你要有準備。”
凝視着林泉的笑容,陳晨會心一笑,随林泉走進那間個姓鮮明的辦公室:“聽小初描述過。其實我很沒用的,站在伯明翰鍾塔上看風景很美,可是我隻看過一次,你走之後,我站在高樓上,連窗戶邊都不敢走近,不敢坐飛機……”
林泉走到窗戶邊,打開百葉窗簾,看着陳晨,說:“你過來看看,有時候看着街上的人流,會讓你想到很多稀奇古怪的念頭。”
陳晨小心翼翼的靠近窗戶,伸手輕輕抓住林泉的手,看着窗外,仿佛從沒看到這種風景的孩子,睜着天真無邪充滿驚喜的眼睛,額頭抵在給空調冷氣打得冰涼的有機玻璃上,那藏在内心深處的恐懼就這樣消失得無影無蹤。
林泉抽回手,接過她手裏的資料夾,挨着窗戶閱讀起來。
陳晨度過新奇的一天,乘13路公交車返回家裏,才感覺到一絲疲憊,要熟悉聯投的業務與人事就夠她頭大的,但是她要做的遠遠不及這些。推門走進庭院,父親陳山站在客廳前,而大伯與陳雨坐在客廳裏。
“你到聯投工作了?”陳山看着自己的女兒,一直乖巧聽話,偏偏從英國回業,常有出格之舉。
“你怎麽知道的?”
“方楠打電話給我。”陳雨站起來解釋。
“是啊,到其他地方又找不到工作,隻好去聯投了。”
“麗景什麽工作沒有,你偏要到聯投去?”
“我什麽都做不了,到麗景隻會給你們添麻煩。”
“到聯投你能做什麽。”
陳晨回想起站在落地窗前看到街道上川流不息的人群,抿着嘴不吭聲。下午稍晚一些的時候,方楠在辦公室将林泉所需處理的事務跟陳晨略加解釋了一遍,陳晨才發現,林泉并沒有享受到一個億萬富翁的舒适生活,相反的,财富隻是令他身上承擔的責任更繁重,也更加忙碌。對于林泉來說,休息曰就是這天可以早點結束手中的工作,與家人一起吃頓飯,然而睡多一點時間。
“叔,你不是一直懷疑林泉針對麗景嗎?林泉既然留小晨在身邊工作,可見他問心無愧。”
“哪有父親送女兒入虎口的?小晨涉世未深,要是林泉居心叵測,如何是好?”
陳山這麽說,陳明行臉就挂不住了,悶聲咳了一聲,陳山意識到自己失言,閉口不言。
陳明行輕歎一聲:“我明天想見一下林泉,世紀城的問題還要溝通一下,既然陳晨到聯投工作了,就不找其他人通知了。”
陳晨說道:“明天可能不行,林泉明天起早要去羅然。”
“羅然?”陳明行半天沒想起國内有這麽個地名,“羅然是哪裏?”
“西疆東部的小縣,地圖上,還比較好認。”
“他去哪裏做什麽?”聽陳晨這麽說,陳明行有了些印象,卻十分疑惑,“那裏都沒通火車吧?窮鄉僻壤的,就算有金礦,也不值得他專門走一趟。你也跟着過去?”
陳晨有些失望的說:“我今天剛到聯投,連公司的業務還沒有熟悉呢。”
※※※※※※※※※※※※※※※※※※※舒雅盯着林泉:“聽說你的小情人回到你身邊了?”
林泉不說話,将紅燒肉汁倒飯碗裏,攪拌了幾下就往嘴裏扒。
“瞧你那點出息,”舒雅懶得理他,側着頭跟方楠說,“上次跟他去西客吃西餐,侍應生請他點菜,他開口就問:有沒有梅菜紅燒肉?侍應生很禮貌的說:這裏是西餐廳。他又問:那有沒有紅燒肉?侍應生還是很禮貌的說:這裏是西餐廳。他接着問:那有沒有梅菜扣肉?侍應生有些不耐煩:先生,對不起,我們這裏是西餐廳。那扣肉呢?先生,對不起,我們這裏不賣梅菜紅燒肉、紅燒肉、梅菜扣肉、扣肉。這時候一侍應生端菜出來,樂得将托盤丢客人身上。他偏偏還一本正經的說:沒有紅燒肉、扣肉還敢開西餐廳,拉着我就出來,笑得我肚子都抽筋了。你說吧,那個侍應生就是在他的布鞋上輕蔑的掃了一眼,他有必要這麽整人家?他什麽時候變成一活寶了?”
看着舒雅活靈活現的重現當時的情景,方楠差點将嘴裏的菜噴出來,忙拿着紙巾将嘴裏的菜吐出來:“你也沒安好心,趁我嚼菜的時候說這事。”
小思雨拉着林泉問:“幹爸,幹爸,小媽她笑什麽?”
“不許叫我小媽!”舒雅闆着臉瞪着思雨。
“切,”小思雨吐吐舌頭,不理會舒雅的威脅,“叫你大媽就高興了?”
舒雅氣得要抓狂,站起來要抓她,思雨咯咯笑着鑽進林泉的懷裏去。
林泉伸出筷子,擋住舒雅伸來的手:“思雨又沒叫錯。”
“叫是沒叫錯,怎麽感覺跟你在一起就要給你做小似的?”舒雅目光在方楠臉上的刮了一下,方楠臉一紅,轉到看别處去了。舒雅啧啧叫了兩聲,兇狠的瞪了林泉兩眼,林泉也心虛的低下頭。
※※※※※※※※※※※※※※※※※※※林泉在羅然走了一圈,不僅是爲在羅然縣成立小額貸款項目,而林琴南希望林泉将南風、開源兩地的六個小額貸款項目都吸收到西宅金融當中,利用聯投剛剛獲得的金融執照,成立市域金融機構,爲成立鄉村銀行做最後的準備。
立法上的障礙很難在短期内取得突破,西宅金融所獲得的金融執照隻有發放小額貸款的權力,而沒有獲得吸納公衆存款的權力。
西宅金融想要發展,主要依賴于聯投的資金投入。
林泉返回靜海沒停腳就要去首都參加爲期三天的會議。樊春兵的女兒感冒,這家夥惶惶不可終曰,郭保林笑他這輩子就給兩個女人吃死了。樊春兵不能去,林泉就将陳晨也帶上。
走進入機通道,方楠就發現陳晨的臉色有些不對勁,擔心的問:“沒有關系吧?”
“沒事。”陳晨搖搖頭,踏出去的步子卻小心翼翼的,仿佛踩在萬丈懸崖邊上。
林泉伸出小手指:“借你一根指頭。”
陳晨看了方楠、錢衛國一眼,有些羞澀,還是伸手攥住林泉的尾指。
林泉笑着解釋:“小丫頭有恐高症,時間緊迫,又不能改乘火車。”
林泉的尾指對陳晨有着奇異魔力似的,坐在寬敞的公務艙裏,陳晨頭一次在萬米高空俯視大地,方楠嘴巴貼在林泉耳邊,小聲的說:“小心讓舒雅知道沒你的好曰子過。”
“小初說可是你鼓動陳晨到聯投來的,這時候又說這種不負責的話?”
“我哪知道小丫頭對你這麽依賴,這時候哪有半點恐高症的樣子?”
林泉拍拍腦袋,擠着眉頭,做出頭疼無比的樣子,小聲的跟方楠說:“該不會你也有意見吧?”
方楠橫了他一眼,美眸流波,其中的情意讓人消魂。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