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泉尴尬的笑了笑,靠到後面的扶手上,光丫丫的腳伸出去,随意的又無賴的占去大半張沙發:“你繼續說,我聽着呢。你穿這身衣服進廚房,那些大廚做出來的菜,隻怕都要遭到投訴。你現在是葉總的助理,沒必要摸清所有環節。”
方楠白了他一眼,說道:“不摸清酒樓的每一個環節,怎麽跟葉姐學酒樓管理?”看着林泉光丫丫的腳裸露在外面:“你不冷啊?”
“沒事,咱們說些話就去睡覺,你這兩天跟小菲睡一個屋,我睡你房間。”林泉深深的嗅了一口,“你房子的味道很好聞。”
方楠拿過來一隻卡通圖案靠墊放在他的光腳丫子,不讓靠墊掉下去,一隻手壓在靠墊上,身子前傾着,一隻手抓住微微敞開的領口。
方楠豔美的臉流出純真而嬌媚的神情,林泉笑了起來,将靠墊輕輕的踢到她身上:“沒那麽好看。”又夠着腳去踢她懷裏的靠墊,沒想到她将靠墊拿開,沒夠着。身子沒平衡好,腳落在方楠豐盈的大腿上,隔着一層薄薄的褲襪,卻感受到驚人的彈力與柔軟。隻覺心魂一蕩,沒想着要将腳收回來,方楠也半個身子僵在那裏,隻覺他的腳擱在自己的大腳上,身子裏禁不住湧出一股股熱流,腦袋讓這股熱流沖得發暈,沒想到要将他的腳挪開,或許自己内心深處一直希望就這樣接觸下去。
林泉先驚醒過來,尴尬的臉有些發燙,連忙将腳收回來,放下去穿上拖鞋,這還是方楠的拖鞋,林泉的腳不大,勉強能穿下方楠的拖鞋。又覺得這樣太着痕迹,學方楠那樣,将腳踮在屁股下面。
方楠想起她跟林泉相遇後的點點滴滴,相遇第二天就差點給他看光,林泉表現得就像好色又好奇的大男孩,想起林泉的那次醉酒,自己趴在他身邊,凝視他在夢裏不停的落淚。年紀輕輕,繁雜的家庭背景與過人的智商,讓他的行爲與思維比同齡人成熟得多,也有着異樣的魄力。
方楠有些恨自己的情不自禁,站了起來,小聲說:“我先上樓了,有什麽事情,明天跟你彙報。”
方楠的冷淡與回避,讓林泉想起她剛剛一人坐在沙發裏的落寞神情。孫菲菲美麗卻有些傲慢,葉零書的高貴讓人難以接近,惟有方楠才能讓自己心裏生出柔情,但是她卻有着不願或者不能舍棄的過去。
林泉靜靜坐了一會兒,走上樓去,卻發現方楠蹲在樓梯口,蹲在漆黑的夜裏,抱着肩膀在抽泣,僅聽聲音就能感覺到她傷心的程度,林泉心裏隐隐的發痛。雙手輕輕落在她柔軟的肩膀上,怕驚醒睡着的孫菲菲她們,将方楠抱進屋。方楠給人豐腴豔麗的感覺,身子卻很輕。
林泉坐在櫃台上,讓方楠靠着自己的胸口,讓她哭個痛快。
方楠轉身盯着林泉在夜色裏還灼灼發亮的眼睛:“你爲什麽不問我的過去,不問爲什麽來靜海工作?”
林泉沒有說話。
“……我大概就是自古常說的紅顔禍水,我在春溪老家結過婚,他是我初中、中專同學,彼此有感情,中專畢了業就結了婚,開始工作,還有一個女兒,思雨,小名囡囡,才兩歲,我在單位常受人欺付,是那種欺負,我的領導,一個四十多歲的男的,開始還忍氣吞聲,後來越來越過分,我就回去說了。他脾氣暴躁,跑到單位将那個男人捅了三刀,所幸沒出人命,判了十年。單位裏待不下去,公公婆婆也恨我,說我紅顔禍水,将我趕了出來。他在獄裏寫了離婚書,可是他因爲我才出的事,我怎麽能跟他離婚?春溪城很小,有什麽風吹草動,全城都知道了,仿佛我成了人人可以輕薄的賤女人,在春溪待不下去,就将女兒讓我娘養着,自己一個人跑了出來,還好遇到你,不然我不知道自己還有沒有勇氣在一個陌生的城市生存下去……”
聽着方楠那痛苦得都有些冷漠的叙述,林泉心裏隐隐作痛。
“紅顔禍水?呵呵……”林泉将方楠又摟緊了一些,将下巴壓在她的發絲上,“可能你的姓子太弱了,你就當我姐吧,在我身邊,我不讓什麽人欺負你,有郭子在,也不會讓人欺負你。将思雨接過來,讓你媽也過來,我想她們在春溪過的不會很好,你在秀水閣的工資足夠養活她們的了。”
林泉将睡着的方楠放到床上,替她蓋好被子,望着微弱的星光下,她絕美的臉龐,長長的睫毛在睡夢中微微顫動,忍不住伏下身子,在她的眼簾上輕輕的吻了一下,抱着一床薄被子出了房間,沒注意到方楠眼睛裏流下兩行清淚,順着臉頰滑落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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