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看第普現在躲藏在教堂後面,和神甫倆人在喝酒吃肉,但他内心卻很緊張,而且緊張得要命。雖然通過觀察翠茜公主和裏奧的行爲,第普覺得自己決定對了,帝國是對教廷有所顧忌,但萬一呢?
萬一教廷頂不住壓力,甚至“賣隊友”,那自己不就是甕中捉鼈中的那隻鼈嗎?所以第普一直豎着耳朵,就怕軍警突然來襲。
不過表面上,第普還是裝得很鎮定。他對神甫笑道:“慢慢吃,别急,我這裏還有。”
而這位神甫絕對是位“酒肉教士”。喝到現在,他已經是醉眼朦胧。第普可以保證,現在那神甫肯定把他爹媽姓什麽都忘記了。
那神甫已經喝高了,處于那種興奮狀态,拍着第普的肩膀,口齒不清地在說話:“團長大人!這肉……不錯,肯定是魔獸肉,很久沒……吃過了,這東西可貴……着呢。真不錯,還……有沒有?最好再來一瓶酒。”
第普頓時樂了,這神甫倒是會提要求。
“有有有!”第普笑着點頭答應,心中卻在想,“不是迫于無奈,誰會到這裏來喂你這個吃貨?小爺我還想到女修道院去潔身忏悔呢。美麗可愛的修女們啊,隻能再見啦!”
此時已經近黃昏,夏日的光線從窗戶中斜透而入。一片驚鳥飛過,激起了一陣“叽叽喳喳”的鳥鳴聲。
“當當當——!”
遠處響起了鍾聲。如同呼應般,教堂的守鍾人也用力敲響了鍾。教堂裏回響着巨大的鍾聲。第普也暫時停止了說話,淺酌着酒,等着鍾聲過去。他并沒有注意到,那神甫已經是滿臉凝重,正仔細地在聽那鍾聲。
第普突然感覺胳膊一緊,發覺已經被那神甫僅僅抓住。在驚愕中,隻聽到那神甫在急叫:“這鍾聲,是天崩鍾、天崩鍾啊——!”
“鍾你妹啊!”第普差點兒就想給那神甫一個大巴掌。一驚一乍的幹嘛?真的酒喝太多發酒瘋了嗎?
然而第普對于鍾聲,感覺上都是一樣。畢竟不如神甫這樣的專業人士。于是他沒好氣地問道:“你在說什麽呀?什麽天崩鍾?”
那神甫連忙解釋說:“就是皇帝陛下駕崩了。隻有陛下駕崩,才會響起天崩鍾。”
一聽這話,第普頓時吓了一大跳,這消息簡直太驚悚了。他帶着難以置信的神情。問道:“你會不會搞錯啦?上午還見到翠茜公主,哦,你也在場。她可沒有一丁點的異常表現啊?”
“也許是暴斃呢?”那神甫也同樣有些心虛。不過,接下他的語氣就萬分肯定,“天崩鍾肯定沒錯。确實從皇宮的方向傳來。大人,如果您不信,等會兒可以問問敲鍾的守鍾人。”
第普依然覺得不敢相信,因爲這消息過于突然了。于是他追問道:“那會不會是其他皇室人員?”
“不會!”那神甫更加肯定,“天崩鍾隻能用于陛下,其他人絕不會用。”
這下,第普就将信将疑了。他摸着下巴,琢磨着:“翠茜那小娘們還真是可憐啊!又死一個丈夫還不算,現在居然連老爹都死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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沃倫尼宰相一把推開向他行禮的太監,臉色鐵青闖進了寝宮。然而一見寝宮裏的景象。他就大吃一驚。薩倫大帝平躺在寝宮的大床上,口鼻流着黑血,已然是駕崩。而仙蒂兒皇後也躺在邊上的軟榻上,同樣陷入到了昏迷狀态。
“爲何如此?爲何如此?”沃倫尼宰相立刻就狂怒了,那種殺人般的目光,吓得周圍的太監、宮女全躲到角落。
隻有負責診治的禦醫避無可避,他隻能硬着頭皮上前禀告:“宰相大人!陛下……不幸駕崩了。”
沃倫尼宰相一聽,就更爲惱火,聲音再次提高了一個八度:“誰問這個?下午觐見陛下的時候,他不是好好的嗎?怎麽會這樣?到底是怎麽回事?”
那名禦醫已經是滿臉苦澀。他連忙說道:“下午是波爾多給陛下服用了‘提神藥劑’。本來陛下就病重,被藥劑一刺激,就愈發嚴重了。事後,波爾多想爲陛下緩一緩。又調制了一瓶藥劑,然而……?就在陛下服用的時候,他就支撐不住了……”
“波爾多在哪兒?波爾多在哪兒?”沃倫尼宰相雙眼更是冒火。
“波爾多……,他見自己闖了大禍,就畏罪自盡了。”
“诶?”
“其實宰相大人!波爾多也苦勸過陛下,但陛下一直在強烈要求。波爾多畢竟是臣子,他性格又比較……。沒想到最後竟然……。哎——!當時在陛下身邊的人,全都不敢勸。事後他們都很自責,大多數服侍的宮女和太監也都自盡,追随陛下接受父神的審判,在天國永遠服侍陛下。最可憐的是皇後陛下,是在她親手喂藥劑的同時,陛下駕崩在她的懷中。”
然而沃倫尼宰相依然是難以接受:“不會,不會,就算是‘提神藥劑’,起碼也需要陛下有力氣站起來吧?他下午精神這麽好,不會出事的。所以要徹查、徹查!”
見到沃倫尼宰相想要把事搞大,那禦醫輕聲解釋道:“大人!那是回光返照!”
沃倫尼宰相一下子愣住了,這理由強大的無懈可擊。他揮揮手讓那禦醫退下去,并且瞬間就恢複了冷靜:“對不起,剛才我情緒太激動了。”
“沒什麽,沒什麽……”
沒想到等那禦醫離開,沃倫尼宰相又想起了一件事:“領班太監在哪兒?領班太監在哪兒?”
在怒吼聲中,領班太監哆哆嗦嗦地走上前:“大人!叫老奴有什麽事嗎?”
“什麽事?”沃倫尼宰相怒火中燒,“誰讓你敲響天崩鍾的?爲什麽不等等?等我到來?”
“啊?”那領班太監沒想到宰相是問這件事。他頓時糊塗了,因爲這是維羅納帝國的常識呀?(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