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黑匪的大軍開至托斯城後,立刻把這座小小的城市圍了個水洩不通。随後這十幾天,二話不說就開打。城内、城外都是伏屍一片。
黑匪攻城器械很少,連弓箭都沒有多少,所以主要是依靠雲梯蟻附攻城;而城裏守城器械也很少,弓箭更是少之又少,所以這雙方隻能進行很原始的肉搏。不過就是這樣的肉搏,那慘烈程度,竟然就打出精彩、打出水平。
雖然黑匪的傷亡要多上幾倍,但守城的這一方,最主要的考驗還是心理壓力。整天繃緊了弦,随時會崩潰。而且隻要一段城牆被突破,那就全城皆亡了。
而黑匪這邊也同樣打出了火氣。在最初的這些天,攻城幾乎沒動用到黑匪的精銳,填埋護城河和攻城的全是些炮灰。可是希金斯也已經按耐不住了,他同樣拖不起時間。所以希金斯已經決定:明天親自率領主力,對托斯城發動全面進攻。
……
一片稀疏的小樹林中,塞滿了整整五千多人馬。所有人都拼命往嘴裏塞着夾着鹹肉、黃油和白糖的面餅,而馬匹也吃着打了雞蛋的黑豆、草料。
現在對于第普這個指揮,所有人都是心悅誠服。他帶的這條路,幾乎沒遇上什麽黑匪,就是有少量幾個,也似乎開了天眼般,每次都能埋伏剿滅。而且第普還天天從儲物戒中“變出來”大量的食物,使得所有的士兵和馬匹都是吃喝不愁。這甚至讓那些士兵産生的錯覺。這是打仗嗎?簡直就是一場郊遊。
然而在此時,第普已經把所有軍官召集了起來:“諸位!感謝一路相伴!我們已經走到終點。現在我們離黑匪的後營隻有不到二十裏。所以現在開始休息,半夜起來行軍,明天清晨,向黑匪營地發動總攻。祝各位好運,父神保佑!”
“轟——!”如此意外的命令,頓時讓衆人炸開了鍋。
有人就疑惑不解地問道:“大人!不是說遊鬥嗎?”
第普微微一笑:“遊鬥是爲了尋找機會,咱們繞了這麽一大圈,也是爲了尋覓機會。而現在機會來了。黑匪的後營。都是些老弱,還有他們搜刮來的錢财辎重,咱們這一次是全軍出擊,就是要把他們的脊梁骨打斷。”
“諸位!我們這些人中。有些身上背着恥辱,有些的家人鄉鄰就在托斯城内。如果咱們不打一仗,又如何向帝國交待?如何向相信我們的平民交待?我們都是騎士!騎士的信條忘記了嗎?英勇、犧牲、榮譽!”
“而且明晨的進攻,完全是突襲,是由我們這些武裝到牙齒的騎士面對着黑匪的老弱。難道你們會害怕嗎?我不願意勉強任何人。不願意去的可以留下。可是我摸着自己的心,簡直就要瘋了。我是帝國的稚菊騎士,更是教廷騎士、光明聖徒,我不願意被别人戳着脊梁骨,罵一句——膽小鬼。怎麽樣我也要拼命一場!”
第普越說越激動,越說嗓門越高:“明天的戰鬥,所有重騎兵與我一起,沖鋒在最前方,所有的輕騎兵也都緊随殺入,一個不留。全部殺進黑匪的營地。就是死也要戰死在戰場上。隻要路過的黑匪,一個不留。要爲帝國和教廷争得這個榮譽。誰願意跟我分享這個榮譽?誰願意?”
稍稍安靜了一會兒,還是損友們撐起了場面。威利和海德博格上前道:“我們願意。”
“我願意!”唯一的女騎士茱莉亞也舉起了手,并且還颠怪地白了克伊一眼,也擡起了他的手臂。
“我們願意!”星焰騎士團的幾位騎士擠到了前面。而喬瑟夫猶豫了一會兒,也點點頭,“我們星焰所有人願意跟随大人!”
“我們願意!”幾位民間的“騎士”也大聲報名。
“我願意。”
“我……同去。”
……
發覺隻有桑格沒有吭聲,第普惡狠狠地看了過去。隻見他心虛地低下頭,終于小聲憋出幾個字:“我也去。”
見到所有人都答應下來,第普笑着一拍手:“那好!都好好休息吧!”
……
這世上有一條真理——計劃再好。也趕不上變化快!
作爲一名有無數小缺點的人,第普的良知未泯。所以遇上了難民潮,他就很不忍心,最終就提供了絕大部分好不容易征收來的糧草。
然而糧草一缺。第普的“長期遊鬥”戰術就根本進行不下去了。而且黑匪的組織十分松散,所以擴散的範圍相當大。原先第普以爲隻要用兩、三天就能繞到他們的側後方,沒想到繞的圈子卻遠遠大于原先的估計,足足花費了十幾天。這又耗費了不少糧草。而現在第普的儲物戒中的糧草,隻能供應部隊七、八天時間。再不打,就根本沒辦法打了。
而且第普本性中就有一股光棍狠勁。他的想法很樸素——我過不好。那你也别想好。于是他就決定全軍賭一把,也燒毀黑匪後營中的辎重糧草。雖然已經沒時間偵察了,但第普肯定要去拼一下。
如果能把黑匪打疼,就算第普他們因爲缺糧遠遁,黑匪照樣會時時提防這支騎兵的反擊,不能全力攻城,也是變相地支援了托斯城。
不過在出發之前,第普還是要關心一下幾個焦點人物。他把已經回到營中的豪夫叫了過來:“熊爺!大師傅和這個小丫頭就交給你了,别讓他們受到傷害。”
豪夫瞧了一眼正氣鼓鼓盯着第普生悶氣的費莉西亞,笑道:“那當然!你小子還以爲我會和你一起去送死?”
“吃吃吃!”周圍響起一片偷笑聲。
“挑那星!”阿爾伯特也笑罵道,“别理老闆,這撲街還以爲我和他一樣咩。老熊,咱們到時候一起上。”
第普笑了笑,沒理睬阿爾伯特。他繼續吩咐道:“威利、海德、疊戈!你們就待在後面。讓俠驢和短腿保護你們。”
發覺威利和海德博格還要說話,第普舉手道:“總得有人做戰場指揮吧?”(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