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的大地上,隻聽得“咚咚咚!”磕頭聲響成了一片。都快要餓死了,誰管信仰什麽呢?隻要能獲得收留,那些難民就是把第普奉爲神,也不是不可以商量。
一聽第普這樣的話,在隊尾的神甫富勒頓時是張目結舌,傳教竟然還有這樣傳的?連弗朗哥也有些看不下去了,他上前輕聲提醒道:“信奉吾主,該耐心教化。你這樣……?”
而第普居然還入戲了。他光芒萬丈:“聖徒的聖劍所指,誰敢不信奉吾主?光明大道上披荊斬棘,一手《聖典》顯出仁愛,一手寶劍蕩平異端。”你也别說,第普當了靈教幾天的高級牧師,還确實學會了幾句正氣凜然的傳教套話。
弗朗哥也大張着嘴合不攏了。此時他腦海中,隻有第普在城門口耍無賴的一幅幅畫面,把那些畫面和眼前這位狂信徒結合在一起……?弗朗哥使勁晃了晃腦袋:“這一定是幻覺!”
怎麽突然搖身一變,第普這樣一個象征性的騎士團副團長,就比自己這個宗教裁判所的銀邊黑衣使還黑了呢?竟然使用起了“不信者殺!”。不過弗朗哥轉念一想:不管是什麽手段,總是在傳教。第普想這麽做,那就随他去吧!
第普接着駐劍站立,左右一看,發現那些難民已經磕完了頭,于是繼續大喊道:“以前的事,既往不咎。但從今天開始,每個人都要遵守領地的規矩,王國的法律。連動手打架都不行。如有違反,隻有一個下場,違反者殺,全家趕出去。還是老規矩:同意的,向我磕三個頭;不同意的,滾出去;糾纏的,殺!開始!”
還有啥說的?繼續磕頭吧!“咚咚咚……”,又是響成一片。
第普的狀态也已經進入到了亢奮。等到再次磕完頭。他繼續喊道:“神曰:世間信奉吾者,皆平等!既然你們想要我收留,那就要用命來換。現在開始報名,願意随同我出征者。站起來出列,出征臭泥草原……”
“嘩——!”底下是一片嘩然。那些難民都是躲避半獸人才來的黑眼領,說實話,基本上都被半獸人吓破了膽。有人就高叫道:“領主大老爺!您……”
第普根本不願意聽什麽屁話。他加持了一個“擴音術”高喊道:“誰再發聲音,給我滾!”
全場頓時是一片鴉雀無聲。
第普滿意地點點頭:“我說話。不允許插嘴。你們隻能選擇——同意或者不同意。這次出征,隻要表現好、肯拼命,全家留在黑眼領;隻要參加出征,起碼可以留在白沙山區。不想玩命的,想留下也可以。全家爲奴做苦力,每天一幹一濕兩頓,不幹活的殺,逃跑的殺。想要活命,總得付出些什麽。”
第普的前兩次要求磕頭,已經在那些難民心中豎立起了鐵血冷酷的形象。所以聽了這話。沒人敢再随便說話。他們是面面相窺,都是在猶豫。突然,第一個人站了起來:“大老爺!俺去!”
“好!”第普吩咐身邊道,“把他全家領過來。”
“俺也去!”、“俺去!”随着有人領頭,一個個人紛紛地站了起來。站起來的人越來越多,不一會兒,地上隻跪着很少的人了。見沒有人再站起來,第普最後說了一句,“跪着的人都想明白了嗎?最後一遍,願不願意?好!你們願意走的。立刻滾,明天再看到,那就殺!想留下做苦力的,那就站到那邊去!”
願意走的人幾乎沒有。才走了三、四人。就是變爲奴隸做苦力,那也能活命。天地雖然寬廣,但也很少有可以生存的地方。
布萊克很快把統計數字報了上來:“老爺!願意出征的,共有一百一十二人。不過,其中有老頭、小孩幾十個,竟然還有倆個女人。”
第普悄悄地吩咐道:“先不管。他們隻要報名。那就算個名額。最多留下,也給他們待遇。你快些帶齊城堡護衛,到各個聚集點,就照這樣的方法去做。記住,兩次磕頭絕不能少,收收他們的野性!”
“诶!”
第普接着吩咐埃塔:“你也到山區裏按這樣的做。堵在外邊的同樣如此。别怕收攏的人多。就是多買些糧呗,我這裏有錢!”
“诶!”
第普繼續吩咐倆人道:“有些事你們也要靈活掌握。等所有的人全都挑選完了,不願意去的,裏面有許多孤寡孤兒,他們确實去不了。就别把他們當苦力了,他們也幹不了活。挑選出來,再安排。”
“诶!”
……
到了那天傍晚,領地裏的難民就挑選完了,共主動報名了二千多人。在删選掉一些确實不能打仗的,餘下也有一千八百多。而且在這樣的删選中,布萊克順便把每十戶分爲一個組,指定了組長;每百戶編爲一個村,指定了村長,形成了領地裏基本的行政體系。
弗朗哥等人倒是對第普有些佩服。這麽一來,起碼兵源問題就解決了。而且還順便進行了傳教,這也算是不小的功德。其實弗朗哥他們哪裏知道:第普是在考慮騎士團的事。他是野心勃勃,有機會就要擴充。信了光明教,起碼資格審核可以方便許多了吧?
不過弗朗哥等人依然有個疑問,當天晚上衆人聚餐的時候,他就問道:“第普!那些人都面黃肌瘦,營養很不良,可能連跑都跑不遠,能打仗嗎?”
第普卻根本不在意:“從明天開始,好飯好肉養着呗。養個十幾天,總有效果吧?”
“就十幾天?效果不大吧?”
“多少有效果。”第普笑了起來,“到時候山區那邊也肯定好幾千,加起來就五、六千了。城堡護衛隊和埃塔那邊全部出動,還有你那八十人……”
“诶?”弗朗哥叫了起來,“怎麽還有騎士團的人?”
“那當然!”第普說的理所當然,“本來臭泥草原就爲了養馬場,騎士團怎麽不動呢?再說,時間定了十幾天後,就是等着那五十騎士侍從來。你不是說,他們在半月内趕到嗎?”
弗朗哥頓時沒話說了。想了一會兒,他依然一臉的擔心:“還是太冒險。我們人太少,也根本沒什麽訓練,要面對幾萬半獸人呢。”
第普笑得更歡了,他探過頭,低聲說出了真實想法:“我們就是搶塊牧場,又不是把臭泥草原全部占領。怎麽會有好幾萬呢?一個半獸人部落,也就是五、六百人。咱們是十打一,難道還打不過嗎?就算幾個部落聯合,也輕松拿下。說的最難聽,就算是遇上絕對優勢的半獸人,咱們打不過還不會跑嗎?”
“跑?”弗朗哥更加奇怪了,“聽說半獸人跑得可比咱們人類快,沖刺的速度甚至不亞于戰馬。怎麽跑?”
“到那時候,誰顧得了那麽多?你們騎士團不是都有馬嗎?加上護衛隊,基本上也是人手一匹。隻要咱們的人跑回來就行。”
“那麽……那麽他們怎麽辦?”
“聽天由命呗。想過好日子,總得爲我賣命一次。”
“那……那你以後就不考慮領地的勞力了嗎?這次可是去了幾乎所有的男丁,以後隻剩下了老弱婦孺怎麽辦?”
“沒辦法呀!其實這些人,難道真的可以趕?可以殺嗎?你忍心那樣嗎?他們如果能活着最好,那勞力也多一些。死了的話也沒關系,也節省些糧食。這開荒,總得二三年才有收益。還不都是我花錢買糧養着的嗎?”
“呃……?”發覺第普的表情越來越陰險,所有的人終于都……放心了。他們滿肚子壞水的賤人領主終于回來了。
……
其實弗朗哥并不知道,第普還有兩大殺手锏:
一是,在與特莫交流以後,準備在十天内制造兩門小型的魔晶炮。
由于時間太緊,這兩門魔晶炮的威力就寥寥了。隻相當于四、五級大魔法師的一擊,射程也在百步出頭。唯一的優點就是夠輕,才三百磅不到。可以安裝在車輛上,作爲移動的戰車。
另外一個就是,“熊爺”豪夫咯!
一頭體型這麽龐大的聖獸,都不需要真的戰鬥,隻要在地上滾上幾圈,那些用木棒的半獸人還不都是“肉餅”嗎?
沒想到把這想法與豪夫一提,卻被豪夫斷然拒絕。這頭混蛋熊,來到元生大陸以後,竟然得了“恐戰症”了。不得不說,金娜的“殺傷力”也太強悍了一些。
于是第普隻能威逼利誘了。先是拿花花世界引*誘了一番,把元生大陸的姑娘吹噓得個個如花似玉、溫柔無比。接着又把剛到手的“瞬移術”魔法卷軸借給了豪夫,并且同意他在危險的時候先逃。
然而豪夫這個混蛋琢磨了一番以後,臉一抹,就傲嬌了。他叫嚷着要第普加籌碼。還要送他一隻儲物戒。随後……魔法師與魔寵的“戰鬥”再次發生。倆人灰頭土臉以後,第普終于答應送一隻魔法手镯。于是狂笑不已的豪夫……被金娜逼着洗澡去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