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德祯的情緒突然失控,沃迪森國王也是驚愕不已:“孩子,你是怎麽啦?”
這一問,卻使得德祯痛哭失聲:“爲什麽?爲什麽?我到底做錯了什麽?我哪裏不好?德楞又有哪點好……?”
而在短暫的驚愕以後,沃迪森國王也是怒火中燒。他一生剛強,哪裏能容忍自己的接班人軟弱,很是有點恨鐵不成鋼。“啪!”,沃迪森國王竄步上前,揚手就給了德祯一個耳光。
“混賬!大丈夫流血都不皺眉,你爲了一張椅子竟然會哭?我沃迪森怎麽會生出你這樣的混賬兒子?地位榮耀,要憑雙手去取。就你這樣,我怎麽會放心?……”
“就你這樣,我怎麽會放心?”德祯的腦海中隻留下這一句話了。他發現自己終于明白:爲什麽父王會放棄自己?爲什麽父王會“支持”德楞?爲什麽父王會把自己當成德楞登頂的墊腳石?……德祯其實根本沒有明白,沃迪森國王說這句話的真正含義。
劈頭蓋臉痛罵了一通以後,沃迪森國王雙手叉腰,轉過了身。他無奈地暗歎了一聲,平複着自己的情緒。此時的沃迪森國王也有些自責:“也許自己是對這孩子太嚴苛了一點。等會兒好好安慰他一下吧!”
而見到沃迪森國王背對着自己,德祯熱血上湧,滿腦中隻剩下了憤恨:“我得不到!誰也别想得到,這是你們逼我的。”
刹那間,德祯拔出靴子裏的匕首,狠狠地紮入了沃迪森國王的腰間。
“呃……?”沃迪森國王奮力掙紮着轉過身,“轟——!”,他立刻就自主狂化了。看着面前這個拿着匕首的孽子,沃迪森國王滿臉都是難以置信。
而見到自己父王須發皆張的模樣,德祯不自覺地後退了一步。可接着他的雙眼又升起了一股狠辣,舉着匕首,再次猛撲了上去。
沃迪森國王的右手已經搭到左手的一枚魔法戒指上。在這枚戒指裏,存儲有一個高級魔法。他知道隻要自己一激發,這個孽子起碼也是重傷。然而就在這個時刻,沃迪森國王猶豫了。父愛戰勝了一切,他默默地松開手,閉上了眼睛。
“噗噗噗”,胸腹傳來一陣陣的劇痛,可沃迪森國王卻微笑了起來。他想起自己抱着還是嬰兒的德祯、陪着自己玩耍的德祯、拼命練武的德祯、第一次奉上獵物的德祯……
“那時候的德祯,多可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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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普的包廂門口,那兩名公主侍衛真有些等不下去了:“怎麽這麽長時間?殿下和大師會不會責怪?”
“那又有什麽辦法?那位在……那個呢。難道你去叫?”
“我可不去。”
……
正說着話呢,費古麗帶着幾名随從走了過來。她停下腳步,對兩名侍衛點頭微笑道:“第普大師在嗎?能否爲妾身通報一聲?”
大事基本辦完了,費古麗也想起了第普這裏的小事。如果第普能留在比蒙王國,這當然是最好。就是不願意,也可以維持良好關系。畢竟黑眼領離比蒙王國也挺近。
“這……?”兩名侍衛就流露出爲難的神情。
費古麗一察言觀色,就知道這倆人的爲難。于是她吩咐身邊的侍女:“你去!”
那位侍女走向了包廂的門,而費古麗則是随意地往兩邊看了一看。她突然有些奇怪,怎麽有位牛頭人侍者在往這邊探頭探腦?于是費古麗習慣性地搜索了一下那位牛頭人的數據。
“大師!第普大師!”那侍女輕輕地敲起了門。可是門裏卻毫無動靜。
“大師!大師!”侍女敲門的聲音重了許多,發覺還是沒反應,于是那侍女就用詢問的目光望向了費古麗。
而現在的費古麗已經被轉移了注意力。她驚訝地發現,那個牛頭人侍者竟然有着魔力的數據,而且那魔力數據還相當高,足有高級魔法師的水平。
比蒙怎麽可能有魔力?比蒙中又怎麽會出現高級魔法師?衆所周知,對于魔法元素,比蒙根本就沒有任何的親和力,所以也根本無法修煉魔法。就是如費古麗這樣的穿越者也照樣如此。
迅速的推算以後,費古麗在刹那間就得出了結論:“抓住他!”
就算有戰神恩寵,這個牛頭人是能夠修煉魔法,但也不會達到高級魔法師的高度時,還如此的默默無聞。所以這個牛頭人肯定是其他種族假扮的。萬一搞錯了也沒什麽,也能當個研究對象,看看有沒有讓比蒙修煉魔法的可能。
……
達古遠遠地等着,已經變得萬分心焦。怎麽刺殺還沒有發生?難道那兩名血牙傭兵失手了嗎?所以見到費古麗派遣侍女去敲門,達古就是心頭一緊。他不禁看向了費古麗的方向。沒想到費古麗反應很靈敏,立刻就看了回來。
達古立刻就眼觀鼻、鼻觀心的收斂起來。一副老老實實的侍者模樣。他根本就沒想到,費古麗竟然有着搜索數據的本領。他已經在第一時間就被發現了。
而魔法、魔法,最早就是魔族學習創造的,人類和精靈學習的曆史也比魔族晚,因此在很多地方根本就是同源,也難怪費古麗會發現了。
然而一見費古麗指着自己,大叫着:“抓住他!”,達古也明白自己已經暴露了。發現費古麗的兩名追随者已經猛撲過來,達古就把手伸到了自己的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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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沃迪森國王倒在血泊之中,德祯滿臉恐慌,終于恢複了一些理智。可就在這時,門外突然傳來了吵鬧聲,其中竟然還夾雜着德楞的聲音。
德祯立刻像是無頭蒼蠅般在房間裏亂轉,這殺人容易,可自己也困到了末路。突然,他急中生智,看向了房間上方的通風口。
也來不及進行什麽嚴密計劃了。德祯立刻自主狂化,躍向通風口,一拳擊打在鐵栅欄上。而這鐵栅欄也并不牢固,在巨力之下“嘭”的一聲被整體擊飛。
德祯接着就消除了狂化狀态,對着自己的肩膀和手臂就刺了兩刀。然後動作迅速地擦掉了匕首上的血迹并收好,抱起了沃迪森國王的屍體并開始了嚎哭:“父王啊!你醒醒!來人呢,有刺客——!”
“嘭——!”房門立刻被撞飛了。
“陛下!”
“快找禦醫!”
“刺客在哪裏?”
“上面有人!”
“快追!”
……
房間裏頓時亂作一團,聽到通風口裏有人逃跑,幾名侍衛接連爬了上去。而德楞紅着眼,指着德祯就是大罵:“父王怎麽死的?你在這裏幹什麽?沒保護好父王,你自己怎麽不去死啊?”
此時倒是沒人懷疑德祯。也是碰巧,第普已經是黴運高照,他恰好成了那個替罪羊。不過德楞依然想把帽子扣死,把沒保護好沃迪森國王,以緻遇害的原因推到德祯的身上。
而德祯害怕自己的表情露出破綻,他隻是抱着沃迪森國王在嚎哭:“父王啊!您爲什麽要幫孩兒擋刀呢?我死了算啦!”一邊說,德祯一邊用頭捶地,沒幾下,他的額頭就見血了。
其實這時德祯的心中是萬分慶幸。他感歎自己的運氣真好,随便找了個刺客的原因,沒想到那通風口裏竟然真的會有人。
而頭腦一清醒,德祯就很快聽出了德楞的用意。他的雙眼頓時露出狠色,既然已經是這樣,那就一不做二不休,毒辣到底吧!
德祯突然跳了起來,指着德楞就是大罵:“父王最後就是說:德楞,是德楞。你說,這刺客是不是你派來的?”
被德祯這麽一說,房間裏爲之一凝固。還是德楞率先反應過來,他回指罵道:“你血口噴人。”
“我打死你!”德祯揮舞着拳頭就想要沖上去。
而德楞也拔出了短刀:“你敢冤枉我!”
德楞今天也是夠倒黴的。當得知自己可能失去繼承人位置的時候,德楞也是失魂落魄了一陣。不過他很快反應過來,就想要面見沃迪森國王,以做那最後的努力。
沒想到趕到以後,先被侍衛們擋在門外。德楞正在用争吵來引起沃迪森國王的注意呢,又驟聞父王遇刺。而現在,他又被德祯污蔑爲了指使者。這已經讓他忍無可忍了。
而侍衛長見倆位殿下快要動手,他連忙招呼餘下的侍衛隔開這倆人。不過侍衛長是知道沃迪森國王的安排的,因此他根本就沒懷疑德祯,因爲毫無動機。于是他就把懷疑的目光對準了德楞。
“收了五殿下的刀,好好的看護起來。”侍衛長命令道。
“你們敢?”德楞的神色立刻是驚恐了起來。他突然感覺自己似乎落入了圈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