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該說,這次第普和暴狼泰利斯合爲一家,相當匆忙、也相當随意,似乎就是上下嘴唇一碰,倆人就做出了決定。所以看起來有些兒戲。
可在這背後,卻看得出倆人都急了。第普是苦于領地内的武力太過薄弱,而泰利斯是部落裏有那五百多張嗷嗷待哺的嘴。應該說,雙方還是各取所需吧!都有些相當相當相當的迫不及待。
而且暴狼泰利斯并不害怕第普的悔諾或者什麽其他不利。憑着他座下的狼、手中的刀,真的關系破裂了,這茫原之大,又何處不可去呢?
至于第普對自己的防範,泰利斯的話也很實在:“領主老爺!茫原上有您這種身家的是有,可肯花在我身上的卻一個都沒有。那不跟你,還跟誰呢?”
确實如此。說的最樂觀一些,暴狼泰利斯最多把第普扣爲人質,獲得些贖金。先不提事後的報複,光說這贖金,就是數目再大,也不過養整個部落一、兩年。哪裏和現在一樣,隻要以後沒有變化,在黑眼領能定居下來。這樣的選擇題,根本就不用考慮了吧!
而且第普展現出來的實力,也得到了暴狼泰利斯的肯定和尊重。泰利斯也沒把握抓住第普,畢竟魔法師手中的花樣很多,很難困住,也很容易逃跑。而抓那些村民?除了惹第普動怒以外,沒有其他任何意義嘛!
當然,這倆人之間也都有着提防,不可能馬上交心。說個不很恰當的比喻,雙方就如同先結婚、後戀愛的小夫妻一樣,還需要在蜜月裏慢慢地磨合呢。
但誰也沒想到,這磨合期會來的如此迅速、如此猛烈。
在獲得暴狼泰利斯的投靠以後,第普自我感覺是實力大增,于是那種混水摸魚的想法,又如同野草般油然而生。
按照第普的想法,鬼刀最好能滅掉,破瓜也最好得到最大程度的削弱。那以後就沒人來侵犯黑眼領,黑眼領也能進入到一段平穩期。
在内心裏,第普其實被這些“瑣事”搞得是煩不勝煩。都是些什麽破事啊?就爲了幾畝地、幾磅糧?還讓不讓人修煉?讓不讓人……咳咳……紅顔知己啦?畢竟現在的第普沒有任何什麽叱咤風雲、争霸茫原的想法,他隻想守着他那一畝三分地。
而第普也是年輕,還沒有學會什麽謀定而後動的老成做法。他的行爲方式,還是做了比不做好,做了再說。換句話說,這也算是初生牛犢不怕虎吧!
于是第普就準備混入到暴狼泰利斯的隊伍中,到大槐鎮去看一看。最好能動些手腳、玩些陰招,讓鬼刀和破瓜鬥得再激烈一些。當然,就是做不到也沒什麽,反正也沒什麽損失。暴狼泰利斯的人馬又不會加入到攻城戰中去。
現在有資格規勸第普的人已經沒有了,他完全是獨斷獨行。瓊斯跳了二十幾個較爲強壯的人,加上薩瑞斯,再加上熟悉破瓜埃塔情況的那個瑞奇。而其他人依然都下山,都到黑眼領去。
去的一路上沒什麽情況。有着暴狼泰利斯的狼騎陪同,甚至連個盤問都沒有。直到兩天以後,他們都進了泰利斯的營地,依然是風平浪靜,沒人表示懷疑。
破瓜埃塔這次又不是軍隊,所以也談不上有什麽紀律。沒有盤查,也沒有明暗哨,連各營地的進出也是相當的随便。
而且各個營地都是獨立的,相距都比較遠,因爲他們之間也提防着被人吞并呢。再加上暴狼泰利斯又不受待見,營地也在邊緣處,所以就算是有人看到,泰利斯的營地内進入了些人類,他們也隻會以爲是泰利斯剛打回來的“野食”,不會聯想到是有人混入。
雖然如此,第普依然是很小心。他讓薩瑞斯、瓊斯他們都躲在帳篷裏,沒事不要外出。而第普自己如果要在營地裏活動,他也會披上件遮住臉的長袍。
而參觀了營地以後,第普才知道暴狼泰利斯的日子有多麽的窘迫。說是一百多騎兵,但主力也就是那二十幾騎狼騎。就是那獸人祭司也不是正規的,他是沃夫族中的狽人,隻能吟唱沃夫族獨有的戰歌,除了沃夫族和狗頭人族等,對其他獸人根本沒什麽作用。
而營地的殘破程度,那……也不形容了。還好,第普這一次也帶來了一些糧食,短時間内也能讓泰利斯他們熬下去。而那位瑞奇,他與泰利斯就一起陪同着第普,詳細地向第普介紹着各方勢力。
隻介紹了大半天,第普也僅僅了解了個大概,就發生了一件大開眼界的事。
那事發生在黃昏時分。大槐鎮突然城門大開,從裏面走出來一隊人。而得到通報以後,泰利斯立刻就讓所有人做好了戰鬥的準備。而他和第普一起跑到營地邊上,去觀察大槐鎮那邊的動靜。
“怎麽?開打了嗎?”第普疑惑地問道。他還納悶呢,自己不來不打,一來就打。這算是運氣好還是運氣壞呢?
“不清楚!”泰利斯也皺着眉頭,“不管怎樣,做好準備總沒錯。”
可就在這時,幾個人從破瓜埃塔的營地裏跑出,向着各個營地跑了過去。而跑向泰利斯營地的那個人,他在遠處就揮舞着雙手,大聲叫道:“不要出營!不要出營!别誤會!”
第普和泰利斯都是一頭霧水。等到那人跑到營地邊上,泰利斯就奇怪道:“搞什麽花樣?誤會什麽啊?”
那人氣喘籲籲地休息了一會兒,好不容易順過氣,才開口說道:“那是鎮裏的商隊,不是鬼刀的人。他們與破瓜老大說好了,咱們打咱們的,他們就先離開。等到事情過去以後,他們再回來。千萬别動手,也不要半道搶他們。要不就不給破瓜老大面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