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爲日本最富裕的家族,矢志田家族的官邸并不如何富麗堂皇,但庭院深深,假山湖泊,簡簡單單的擺放着的桌椅,都透着一股充滿傳承底蘊,曆史悠久的氣息。
閻炎坐在方桌邊,惬意的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才放下茶杯,兩側靜立的漂亮女傭便急忙上前,爲閻炎填滿茶水。
透過兩扇足有三米高的雕龍木門中間的縫隙,閻炎可以清楚的看到,一襲白裙,純潔單純的仿佛百合花般的真理子,正梨花帶雨的守在病床前,雙手握着一隻枯瘦的,僅剩皮包骨的手掌,正嗚咽着闡述着自己的擔心,以及閻炎能夠起到的作用。
就在這時候,閻炎身側鄰着庭院景觀的推拉窗被輕輕打開,五個身穿黑色西裝的男人魚貫而入,走在最前面的赫然是威嚴的矢志田信玄,在紐約被斬斷的左手,已經恢複如初,并且不斷的向外溢出一絲絲冷涼的邪氣,顯然是近期才獲得的力量,還不能很好的控制。
作爲矢志田家族的獨子,在老族長重病後,信玄掌握着家族中絕對的權利,臉上帶着不怒自威的自信微笑,跪坐在閻炎的對面笑道“請問是閻炎先生嗎?鄙人,矢志田信玄!真理子的父親。”
“信玄君!幸會!”閻炎臉上冒出無比親昵的笑容,裝腔作勢的微微還禮,這當然不是兩人第一次會面,但對信玄來說,閻炎卻是一個陌生人。
“我曾聽說過閻炎先生在紐約的生意!未能及時拜會,還望見諒!”信玄身體跪座的端端正正,目光炯炯的看着閻炎“我聽說過閻炎先生那些神奇的道具和藥劑,隻是沒有想到閻先生竟然如此年輕。”
拜會我?
閻炎在心裏冷哼一聲,早在于金并合作的時候,信玄就知道他的存在,卻從來隻是故作不知,作爲家族的繼承人,隻有家主死了,他才能繼承家族的權勢,對信玄來說,閻炎出現在這裏,是他最不想看到的畫面。
“唔!信玄先生的大名,我在紐約也有所耳聞!”閻炎笑眯眯的咧着嘴巴輕聲笑道,在侍女爲信玄沏茶後,這才淡淡的問道“信玄先生是才回來吧!沒有去拜見令尊,探望女兒,就先來看我!還真是讓我受寵若驚。”
閻炎雙眼微微的眯起來,可是炯炯的眼神卻死死的盯着信玄,信玄是個狡詐且狠辣的人,他很清晰的把握住,真理子的想法,以及如何釜底抽薪,讓自己女兒的美夢破滅。
在閻炎微笑的目光注視下,信玄僅僅隻是支撐了幾個呼吸的時間,就極其不自然的避開閻炎的目光,語氣很是尴尬而僵硬的說道“哦,這個,閻炎先生,我是想和您單獨商議些事情的!當然了,我聽說過您的生意,我想您應該很願意,有矢志田集團這樣一個長期合作的夥伴。”
閻炎聽了默然不語,隻是笑眯眯的看着信玄,等待他繼續說下去。
庭院中傳來一聲刺耳刮擦聲,猶如雷音灌耳,信玄微微一愣,這才突然驚醒,吃驚于自己的失态,神情驚詫的看着閻炎,心底對這個年輕人的忌憚更是瞬間加深數倍。
在修煉了石川賜予的卷軸後,他不但利用血煞邪氣凝聚出手臂,體内更多出一股邪惡冰冷的力量,雖然還不能很好的控制,但實力也比以前增強足有一倍。
見鬼!
信玄心髒狠狠一抽,驚詫的看着笑盈盈的閻炎,隻覺得這笑容讓他毛骨悚然,即便他比以前更加強大,竟然還不知不覺的被這個男人震懾,如果不是石川及時提醒,他深知都已經完全臣服在這個男人的目光下。
暗暗捏了捏拳頭,感覺着冰涼的氣息從手臂湧入身體,信玄這才讪讪的對閻炎說道“閻先生!我焦急趕來,除了想要和您建立長期的合作關系外,還想……唔…與您商量一些其他的事情。”
閻炎慵懶的輕輕靠在艾麗卡的身上,“霍霍”的怪笑道“除了與我建立長期的合作關系,你主要是想阻止我于真理子的合作,對嗎?……嘿嘿,矢志田家族的繼承人?唔!還真是一個悲哀的稱呼。”
閻炎如此直白的表達,讓信玄的臉色陡然的僵硬下來,冷漠的橫了一眼旁邊的兩個侍女,頓時就有身後的侍從起身将侍女帶出去,同時,在場的人也都清楚,她們将會永遠從世界上消失。
端起面前的茶碗,輕輕喝了一口,信玄臉上的肅殺逐漸散去,目光平靜的看着閻炎說道“既然閻桑如此坦誠,我不瞞您,我不想永遠隻做家族的繼承人!老東西老了,就該退,就該去他該去的地方!”
閻炎端起茶喝了一口,眯着眼睛笑着問道:“那麽,信玄先生?我憑什麽幫您?你又能給我什麽?”
閻炎是個簡單、純粹而務實的商人,雖然在真理子的邀請下來到日本,但這并不意味着任何事情,爲了金币,閻炎可以和真理子合作;但如果信玄給出了足夠讓閻炎心動的價格,閻炎可以毫不猶豫的賣掉真理子。
提條件?就意味着還有談判的可能!
信玄眼中喜色一閃,微微舔了舔嘴唇,繼而慎重的低聲說道“我聽說過閻桑做生意的條件!唔!矢志田集團曾經不計成本的大量收購艾德曼鋼!我想您對這種珍惜的金屬,應該會非常感興趣!如果您能夠幫我登上家主的位置,我願意将家族儲存的所有艾德曼鋼作爲報酬。”
閻炎的眼珠子猛然一亮,矢志田家族儲存的艾德曼鋼?
見鬼,恐怕信玄自己都不清楚,老矢志田儲存的艾德曼鋼有多麽恐怖的價值,對艾德曼鋼,老矢志田恐怕有着全世界最精确的數據,早在很久以前,身受重傷的靶眼,就是在老矢志田的實驗室中,獲得艾德曼鋼打造的骨架。
銀武士那座高度近乎三米的艾德曼鋼铠甲,那兩柄切艾德曼鋼如豆腐般的灼熱刀刃,以及老矢志田爲了長生不死而準備的一切。
信玄敏銳的把握到了閻炎眼中金色的光澤,略帶得意的沉聲幹脆道“讓我接管矢志田家族的權利,你所要做的很簡單…唔!你要您不讓我父親喝下生命藥劑,很快他就會去他該去的地方!而您則會獲得無以倫比的财富。”
“父親大人…”就在閻炎心底開始盤算的同時,真理子不知何時從老矢志田的病房中走出來,直接的坐在閻炎的大腿上,親昵的仿佛沒有骨頭般膩在閻炎的懷裏“我正想要找父親大人談一談,我愛上了閻炎大人!無論如何,懇請您爲我解除與宗信郎的婚約。”
信玄臉色陰沉,眯着眼睛無比陰冷的盯着真理子,而自己女兒那無比得意燦爛的笑容,讓他心中更是殺意沸騰,如果真理子願意嫁給閻炎,那作爲家族的獨女,閻炎幾乎會得到矢志田家族的一切,而他所能付出金錢、美女,在真理子面前,就顯的微不足道了。
“閻!爺爺想要見見你!”真理子嘴角含笑,得意洋洋的橫了信玄一眼,她很清楚自己這位父親的手段,因此,她又怎麽會不做絲毫的防範。
“閻桑!還請您,仔細考慮我的提議!”信玄深深的看了閻炎一眼,繼而起身鞠躬行禮,重重的推開門,帶着四個護衛大踏步的離開。
信玄離開後,真理子笑盈盈的站起來,親昵的挽着閻炎的手臂向老矢志田的病房内走去。
在兩扇雕龍的古樸木門後,掃描儀,監視器,全球最領先的醫學科技,現代化的設施與周圍古色古香的環境格格不入,四個身穿白大褂的醫護人員,正在默默的進行每天的治療,正是在這種全方位的監護下,老矢志田才得以苟延殘喘到今日。
病房裏的人都行走輕微,呼吸無聲,仿佛害怕稍微大一點點聲音,都有可能讓病床上幹瘦如骷髅般的脆弱老人逝去。
在老矢志田的床邊,正在檢查數據的高挑金發女郎擡起頭,寬松的白大褂也遮擋不住火辣的身形,隔離口罩遮擋住半張臉,眼鏡後一雙水汪汪的眼睛,酥麻的幾乎能把人的靈魂都融化。
閻炎自然知道她的身份,嘴角勾起一絲淡淡的笑容,不着痕迹的微微點頭,而後者隻是風情萬種的橫了閻炎一眼,便默默的離開病床,繼續監視儀器上的數據。
“爺爺,他就是閻!就是我給你說的那個人!”真理子親昵的拉着閻炎來到床邊,輕聲細語的向着病床上幹瘦的老人說道。
如果不是胸口還緩慢而輕微的起伏,閻炎甚至都懷疑床上躺的的是一具死去多年的幹屍,緩慢的張開眼睛,昏黃無力的眼珠子看着閻炎“閻桑?真理子向我介紹了你!綠醫生,能讓我們單獨聊聊嗎?”
“五分鍾!”金發碧眼的綠醫生,淡淡撇下一句話,摘下口罩走了出去。
“真理子!…你也出去…”老矢志田無力的喘息着,但聲音中卻充斥着一股多年執掌生殺大權,絕不容人違逆的威嚴。
真理子嬌羞點頭,默默看了閻炎一眼,這才快步走出去。
見老矢志田昏黃的目光又落到身後的艾麗卡身上,閻炎倨傲的抿嘴一笑,淡淡說道“艾麗卡會留在這裏,我想你不會有什麽意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