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早上出去回來後你整個人都變得頹廢了啊,桐人?”從二樓台階下來,妲麗安看到桐人此時的姿态神se間不禁閃過一絲愕然,挑了挑秀美的柳葉眉,疑惑道。
想起今天在醫院裏了解到的關于絕劍,也即是绀野木綿季,少女的過去,桐人再次無奈的歎氣,說真的,要是換成過去的桐人遭遇那樣的境地,他情願得到最好的解脫。
“‘後天xing免疫不全症候群’……也就是艾滋病,木棉季是從出生時母嬰就感染上的。”
這就是少女绀野木綿季得到的病症名字,雖然來到醫院時桐人就已經有了不好的預感,但從醫生嘴裏聽見病名之後,他還是感到自己難以呼吸,透過玻璃看着躺在床上的有紀,覺得自己全身像凍僵了一般。
他把臉盡可能地靠近玻璃,持續凝視着那張床,有道嬌小的身影像半沉入藍se凝膠般躺在上面,白se床單一直蓋到她胸口,而裸露出來的肩膀可以說瘦得慘不忍睹,喉嚨與兩條上臂上則有各種管線連接着周圍的極其。
桐人看不見那名病患的臉,因爲有快與床一體化的白se立方體完全罩住了她的頭,能看見的,隻有毫無血se的薄薄嘴唇以及尖尖的下颚而已,靠近玻璃這面的立方體上全部都是屏幕面闆,上面還有不同顔se的标示正跳動着。
桐人終于知道了,爲什麽少女最後說着喜歡自己,卻流着淚義無反顧的離開了,因爲少女知道,她永遠也不可能和自己在一起,在現實世界相見已經是一種奢侈的願望了。
“我記得現在的艾滋病已經不像過去那樣難以根治了才對。”桐人深吸了一口氣,想忍住内心的暴躁情感,皺着眉對身旁的倉橋醫師沉聲道。
似乎是感受到了桐人情緒的不穩定,倉橋醫生還是以一貫的沉穩聲音說道:“就算感染了艾滋病,隻要早期展開治療,就有可能抑制艾滋病病毒長達一二十年之久,經由嚴格服藥以及徹底的健康管理,甚至可以過着與感染前沒兩樣的生活。”
倉橋醫生來到控制台前面筆直地站着,接着繼續道:“新生兒遭受‘人類免疫缺陷病毒’感染後存活五年的幾率比cheng ren低了許多,這是不争的事實,木綿季的母親在知道全家人都感染之後,似乎曾想過大家一起共赴黃泉,但她母親從小就是基督教徒,在憑着信仰還有她父親的幫助度過最初的危機後,便選擇了不斷與病毒對抗的道路。”
“不斷……對抗……”桐人這句話是好不容易才從嘴裏擠出來的。
“是的,木綿季從出生的瞬間開始,就必須與病毒對抗才能活下去,脫離最危險的時期後,體型嬌小的她能夠平安成長,甚至能進入小學就讀,對一個小孩子來說,定期服用大量藥物是一件相當幸苦的事情,副作用也非常大,可是木棉季還是相信自己的病有一天會隻好而不斷努力着,她幾乎全勤,成績似乎也一直保持全年級頂尖,她有許多朋友,我也曾看過好幾段當時的錄像,她一直帶着非常耀眼的笑容……說真的,當時我甚至感到木棉季肯定能夠頑強地活下去……可是誰知道……”
“紙終究包不住火……對?”看着倉橋醫師沉痛的表情,桐人皮笑肉不笑道。
“我怎麽會變得這麽多愁善感啊?”雙手撫臉,桐人無奈地苦笑道,看着從台階上走下來的絕美少女,他微微皺眉,雙眼猛然閃過一絲jing光,像是想起什麽重要事情般急切道:“妲麗安你有沒有讓人複活過來的幻書!?”
“你問這個幹什麽?”狠狠灌了一口從冰箱裏拿出的麥茶,滋潤了剛潛行醒來幹澀的嘴唇,妲麗安回身道:“那本書有是有,隻不過需要滿足一個條件才能夠發動能力。”
“什麽條件?!”一聽到有希望,桐人雙眼一亮,口氣變得更加急切。
“嗯……”妲麗安手指點了點嘴唇,似乎在思考,過了一會兒才肯定道:“隻要想要複活的人死後沒有吃下冥府的食物就行了,用東方神話的方式來解釋就是——不要喝下孟婆給的湯。”
“不要喝下孟婆湯嗎?難辦呢。”桐人想起了绀野木綿季的心願,在世界上留下回憶的足迹,這個願望已經實現了,黑鐵宮的劍士之碑上,那個名字已經永遠地刻在了上面。
“願望……願望!等等,要說願望沒有了,再去創造一個不就行了嗎?!”嗫嚅着,桐人雙眼猛然一亮,嘴角勾起一絲邪魅的笑意。
“你又在想些什麽壞主意了對。”看到桐人的笑容,妲麗安用腳趾頭就可以想象得到對方心中肯定又在打壞主意,對于眼前的男人她那是從頭熟悉到腳。
“該不會在想些怎樣将你的ru牛妹妹給推上……唔喵!”帶着一絲壞笑,妲麗安剛想犀利地發揮自己的毒舌,可是在看到桐人突然看向她露出的壞笑時,内心一突,剛想轉身逃跑,嬌軀就被禁住了,脖頸間突然襲來的滑膩觸感不禁讓她發出了如貓般的可愛嬌吟。
“這不是一點都沒有變嗎?不管是大小還是尺寸都毫無起伏啊。”摸上那熟悉的平坦,桐人帶着一絲壞笑道,問題有了解決的方案,桐人倒是不介意做些愛做的事情。
“等一下啊!這裏可是客廳,會被别人看見的啊……”嬌軀扭動着不斷掙紮,那從脖頸吻到鎖骨的觸感讓少女身體漸漸無力起來,桐人戲谑道:“明明上一次去買衣服的時候還在更衣室裏做過,這次倒是膽小了許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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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桐人剛洗完澡就急急忙忙地回到自己的房間,反鎖好門後,身體就往床上一躺,拿起虛拟裝置戴到頭上,用力深吸一口氣并按下電源後,眼前立刻出現一片白光,意識也随之離開了現實世界。
桐人在22層森林小屋的寝室裏醒來後,等不及身體适應虛拟世界的感覺就立刻跳了起來,在空中振動翅膀進行滑翔,還沒踏到地闆便直接從窗戶飛了出去,不停歇地疾速飛到世界樹的下方,當她來到樹幹東側時,終于有曙光從外圍部分she入,瞬間将晨霧一掃而空,桐人終于由白se簾幕的縫隙裏發現自己正在尋找的身影。
有紀背對着桐人,深紫se長發與藍紫se長裙正随風搖拽,桐人隻能屏住呼吸凝視着這一切,此時這名黑暗jing靈少女忽然轉過頭來,也用紫水晶顔se的瞳孔看着桐人,她顔se單薄的嘴唇,還露出宛如殘雪般的脆弱笑容。
“雖然隻是通過鏡頭的觀看,想不到桐人哥哥你在現實世界的容貌比現在更加美麗呢……真是的,長得這麽漂亮的你實在是太狡猾了啦。”
隻不過幾天沒見,感覺上有紀的站姿就多了一種透明感,桐人帶着猶如砸翻了五味瓶般的表情,一步一步緩緩走了過去,沒有任何地言語,桐人隻是靜靜地抱住了少女的嬌小身軀。
有紀一點也沒有驚慌的樣子,就像根小草随風擺動般把頭靠在桐人箭頭,雖然隔着铠甲,但有紀的身體還是傳來一股足以動搖人心的暖流,程度早已超越以電子脈沖波做媒介所能提供的數字檔案,桐人緩緩蹲下身,把自己的雙腿伸直坐在草地上,宛如捧着一顆絕世珍寶般将少女的小腦袋放在方面。
“哥哥的身上也有着和姐姐一樣的味道,是太陽的味道……”枕在桐人的雙腿上,有紀這麽呢喃着:“沉睡騎士一開始有九個人,但是加上姐姐在内,已經有三個人不在了,所以我和朱涅他們讨論之後,決定在下個人消失時解散公會,在那之前,我們要共同創造一個美好回憶,好好進行一場将來能驕敖說給姐姐聽的冒險……”
桐人宛如一名忠實讀者般,靜靜聆聽着雙腿上少女的一切,和同伴們第一次的相遇地點,快樂的事,哀傷的事,夥伴們相遇時的喜悅,他們每個人即便在知道自己的狀況,可是依然帶着開朗的微笑迎接着噩耗的來臨。
“本來我們隻是想要找到一個可以留下足迹的地方,但是我們的攻略卻一直不順利……大家讨論之後,決定找一個人來幫助我們,其實也有人反對這麽做,因爲那人要是知道我們的事情,一定會感到困擾,會留下不好的回憶,結果現在真的是這樣……抱歉啊……”
有紀的聲音開始顫抖,然而桐人卻無法用任何言語和行動來安慰少女。
“呵呵……”帶着嗚咽的笑聲,有紀黯然道:“桐人哥哥的身上的味道真的很香呢……想必現實世界也有很多女孩子都喜歡你,我們第一次相見時,我帶你離開的時候在下面喊着你名字的美麗女孩相信就是一個?”
看來有紀當時已經發現了亞絲娜,對此桐人隻能以沉默來回應,過了一會兒,有紀突然雙眼微微一亮,說道:“哥哥你可以表演武術給我看嗎?”
有紀的這個要求讓桐人微微一愣,接着柔和地點了點頭,将少女的身體依靠在樹下,在來到距離少女五米的地方站直身體,雙手自然的擡起,然後放下,雙手伸直平放在胸前,上下舞動着,最基本的直拳最先打了出去。
八極拳、太極拳、形意拳……隻要是他所會的拳法,桐人都以最快的速度打出,如果不是因爲這裏是遊戲世界,現實的身體他甚至能夠打出音爆,而且在出拳的同時,桐人還會念起與拳法相結合的心法口訣。
桐人的身影時而平緩,時而狂暴,時而連綿細雨,有紀看去,一瞬間感覺桐人的身體正在不斷進行着分裂組合的循環步驟,甚至有時候最基本的一拳,卻有股一瞬間打出了八拳的錯覺感。
當桐人結束出拳,深吸了一口氣放下雙手時,有紀驚訝地發現對方的雙手此時竟然在冒着縷縷青煙,桐人緩緩走到少女的面前蹲下,伸手輕柔地撫摸着少女的臉頰,開口道:“第一次離開的時候,你最後說出的喜歡,是真心話嗎?”
一瞬間,一絲玫瑰紅爬上了有紀的蒼白臉頰,看着桐人那真誠不含一絲雜志的神se,少女微不可查地點了點頭,這個小動作結束後,少女窘迫得想要像烏龜一樣把腦袋縮進脖子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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桐人摘下頭盔,看了看天se還黑漆漆,現在的時間段應該還處于淩晨3、4點,舔了舔幹澀無比的嘴唇,他身形一動,本來還躺在床上的身體已經站在了窗戶邊上,打開窗戶身體輕輕一躍就融進了黑暗的小巷裏。
追尋着記憶裏的場所,桐人打開了窗戶,來到了白天無法進入的無菌病房,看着床上躺着的瘦骨嶙峋的身體,桐人咬了咬牙,右手朝前一揮,一把華麗的白se單手劍閃現出來。
“抱歉……這或許會很痛,忍着點,有紀。”雙眼閃過一絲掙紮立刻被堅定取代,右手擡起,如同月夜下的白se幽靈,劍尖劃過白se的銀河,‘呲’逐暗者的劍身深深地沒入了床上少女的胸口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