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有些寂寞了呢。”感覺不到身旁那發着牢sao的身影,桐人眼神黯淡下去,嘴唇蠕動般嗫嚅道。
“咯……咯……”似乎是想要營造氣氛,桐人身下四片衣擺頂端的金屬鏈晃動着,發出了銀鈴般的悅耳聲響,然而,平時那充滿了歡快的鈴聲,這次卻顯得異常有氣無力。
“原來如此,你們……也覺得寂寞嗎?”
“咯……咯……”斷斷續續的鈴聲,最終沉寂了下去,似乎是默認了桐人說出的事實般。
天空不斷飄落下的雪花微微擋住了桐人的視線,同時也将他的記憶帶回了當初在進行‘聖杯戰争’時,自己master衛宮切嗣和伊莉雅兩人在大雪紛飛的樹林中尋找胡桃的歡樂場景,讓他那因爲少了一個人而顯得寂寥的内心有了一點點溫暖。
桐人一邊回想着和衛宮切嗣與伊莉雅的相遇,一邊将踩在油門上的腳慢慢松開,降低速度的車子面前,出現了一座别墅。
那是一座有着廣大庭院的氣派别墅,正面的庭院裏有着好幾個廄舍與儲物室,屋頂上積了一層薄薄的雪,伸出的煙囪裏冒着白se的煙。
“看來就是這裏了,裏面應該還有人在。”桐人看着雪地上殘留的足迹,若有所思的說道。
庭院的門開着,桐人将車停在了那道門前,本要前往房子的大門,卻在途中停住了腳步,因爲他在庭院的角落裏看到了一個女xing。
那是一個相貌端正到甚至有些不自然的美麗女xing,栗se的長發束了起來披在背後,而裹着她纖細身材的,則是一身對居家服來說顯得過于華麗的衣服,她蹲在水井前清洗着用來整理庭院的工具——那是一把用來修正樹枝的大砍刀,雖然天氣冷到讓放有井水的桶都冒出了陣陣白氣,但是她卻毫不在意地一直清洗着砍刀,她的表情是那麽的快樂,仿佛完全感受不到寒冷。
“你好。”桐人不禁走過去向她打起了招呼。
這個有着栗se長發的女人停下了清洗砍刀的手,慢慢轉過身來,端正的美貌上,露出了仿佛是害怕又仿佛是jing戒的表情,爲了讓她安下心來,桐人露出了一個親切溫和的微笑。
“你是……桐谷和人?”女人那不确定的話語讓桐人一瞬間愣住了,按道理來說眼前這女人應該是第一次見過自己才對,可是卻一口道出了自己的名字。
“呵呵,相信隻要是住在王都的女子都不可能不認識你才對。”女子的第二句話讓桐人釋然了,畢竟自己過去的身份也讓王都大半的女子都傾心過自己。
“既然你認識我那說話就不需要繞彎子了,叫我桐人就可以了。”彎身行了個貴族禮儀,桐人微笑着看着眼前的女人道:“其實,我不久前去世的好友衛斯理·迪斯瓦德與楞次先生是好友,我和衛斯的交情也算不錯,所以這次我是爲了代替他來問候楞次先生,才來到這裏的。”
桐人如同在背誦預先準備好的台詞似的滔滔不絕地說明着情況,因爲不知道這個女人是何許人也,所以他并沒有提到楞次送來的信。
女人或許對桐人的說明似乎還感到半信半疑的樣子,那本來還因爲見到桐人而欣喜的微笑瞬間化爲了jing戒。“是嗎……但是,您是怎麽知道雷尼在這裏的?”她以有點詫異的聲音反問道,從她的口氣看來,似乎十分确定楞次待在這個别墅裏的事情絕對不可能被桐人或其他人知道。
“這個嘛……其實,最近有些不大好的傳聞。”這時,桐人神se刻意裝出了一個嚴肅的表情。
“傳聞?”女人的表情産生了一些變化,桐人則像是沒有看到一般點了點頭。“傳聞說楞次先生卷進了某個事件而死去了……不過,我現在放心了,看來他仍然健在呢。”桐人望着别墅的一個房間微笑起來,那是一個看起來像是書房一般光線充足的房間,透過蕾斯窗簾,能看到一個男人正坐在桌前。
“是啊,那是當然的。”栗se長發的女人面無表情地點了點頭,她的心如同覆蓋了一層厚厚冰面一般,讓人完全無從捉摸,不過在一瞬間,從那看不見的龜裂中,噴發出了某種讓人感到恐懼的東西,而桐人則對此視而不見。
“能否讓我見上楞次先生一面,也好将我内心的疑慮給消除呢。”
“很遺憾,雷尼現在正在撰寫新作。”桐人的話剛結束,女人變毫不留情的拒絕了,不過似乎是看在桐人過去的身份還是代表已逝好友的身份來見舊友這點動機上,女人再次開口道:“如果您非要見上雷尼一面,那麽能請您明天再來嗎?我讓你和他見上一面。”她以親切的聲音說着,那是和剛才那冷淡的回應有着極大落差,讓人感到可以的熱情,但是桐人卻臉se不變地點了點頭。
“謝謝,有勞您了,請問您是……”女人用冷冷的眼神瞟了桐人一眼,再次恢複了一開始那種平淡的口氣:“寶拉,我的名字是寶拉……雷尼·楞次的妻子。”
時間已經接近傍晚,氣溫似乎又下降了一些,持續下着的雪越下越大,空氣中泛起了一層薄薄的霧氣,桐人鑽進車子裏,即便是隻穿着單薄的風衣與内衣,可是對于體質早已不能用常識來形容的他,這點寒風和夏天吹拂身體的微風毫無區别。
“算了,就在車裏将就到半夜。”将暗夜之袍平時很少使用的兜帽具現出戴起,用來避免夜晚被天空飄落的雪花弄醒,看着眼前那仿佛在童話故事中才會飄落的紛飛大雪,桐人苦笑着嗫嚅道:“如果我沒有猜錯,妲麗安應該正在家裏鬧别扭了,也罷,就這樣挫挫她的銳氣,一直這樣刁蠻的女孩子可不是很讨人喜歡啊。”
伴随着逐漸猛烈的紛飛大雪,桐人緩緩閉上了雙眼,進入了并不是很沉的睡眠層次,因爲他知道自己半夜還需要醒過來去處理一些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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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的……那個家夥,不就是稍微有些态度不好嘛,難道是說道個歉對于你來說就這麽難嗎?”距離王都有着半ri車程的郊外鄉間宅邸裏,漆黑少女踏着煩躁的步伐從昏暗的地下室裏,朱唇發出的話語中有着濃濃的不滿。
好,妲麗安也忘記了到底是誰兩天的時間内天天都對着自己惟命是從,道歉的話都已經成了對方的習慣了,高傲的她卻是死死記恨着對方侵犯自己的事實。
“咦?”剛進到起居室的妲麗安突然發現了不對勁,因爲整棟宅邸竟然安靜得可怕,仿佛此時此刻整棟房子中隻有她一個還在呼吸的存在,一個恐怖的事實猛然在她的内力滋生了出來,那是一個她無論如何也不想去接受的事實。
“桐人!?你在哪裏?!”
“……”
“變态蘿莉控、社會的渣滓、蛆蟲男、人渣……”
妲麗安連續數次的喊聲得到的僅僅隻是死寂般的空洞寂靜。“不會的,他不會……”她隻覺得自己的整顆心仿佛揪緊了起來,整具嬌小的身軀仿佛掉了線的人偶般漸漸無力癱軟到地面。
“他離開了……他什麽都沒有說就離開了……”這是妲麗安從來沒有發出過的聲音,空洞、迷茫……還有着難以置信的恐懼,那悅耳空靈的聲音仿佛失去了應有靈魂般毫無感情se彩在内。
就在這時,妲麗安微微擡起的視線注意到了起居室桌面上放置着的頗具分量的包裹,以及一封似信件的紙張在上面,她那顆仿佛失去了跳動的心中突然劇烈顫動起來,心中一個聲音正在告訴着他,那封信件上有着桐人離去的線索。
在一股不知何處得來的信念驅動下,妲麗安搖搖晃晃地站起了那瘦小的嬌軀,想着放置着書信的桌面上走去。
“該起來了,現在的時間那個女人應該已經入睡了。”揭開蓋住臉龐的兜帽,露出男女都會傾倒的絕世美貌,桐人慢慢将身體做起來,離開車子,用着常人無法用肉眼所觀測的速度急速往雷尼·楞次的别墅方向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