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衛斯宅邸顯得無比昏暗的地下室中。“混蛋混蛋混蛋!!那個家夥竟然敢做出那種事情!!”嬌小的身軀在靠背沙發上不斷顫抖着,明明膝蓋處還放着一本書,然而本人卻無論如何也無法進入到閱讀狀态,隻要一靜下來,腦海中那一幕就猶如‘洪水’般襲擊過來,甚至此時還能夠感受到朱唇上沾染的點點餘溫。
這是一名年齡在十二三歲左右,就如同jing緻的陶瓷娃娃一般的女孩,有着讓人驚歎的美貌,也許是因爲有着東方血統,她那顯露特别顔se的皮膚如同溶化了蜂蜜的牛nai一般柔滑,又如同打磨好的寶石。
在那有着華麗衣飾點綴的胸口,有一道巨大的鎖在搖晃着,那是一道被銀se鎖鏈系在黑皮革項圈上的,金屬制的古老大鎖——
“那個家夥……竟然親了我,他到底——在想些什麽啊??!!”身着奇裝異服的美少女咬牙切齒的狠聲道,特别是内心滋生的想法,更是讓她感到難以言喻的自我厭惡,隻因爲,對方的那個吻,她竟然并不讨厭,想法,還是着……淡淡的欣喜。
“他的嘴唇……好溫暖啊。”鬼使神差的,少女伸手輕撫着自己的嘴唇,那個吻,她還清晰的記得那種感觸,似粗暴但卻又顯得很溫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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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天才剛蒙蒙亮,一夜都沒有睡好的桐谷和人無奈之下隻好強撐着疲憊不堪的jing神來到這棟沒落貴族小别墅的昏暗起居室裏,拿起桌面上擺放着的信件撕開封口認真閱讀起來,至于信件旁那頗具分量的包裹,則被他無視了。
閱讀着信件,桐人那原本顯得無比疲憊的神se猛然一變,嚴肅漸漸變成了他此時内心唯一的真實寫照,當他看完信件的所有内容時,臉上的神情最終化爲了憂郁,同時口中卻不忘喃喃自語着:“衛斯那個家夥,看來又是丢了一個爛攤子給我啊。”
突然,桐人所有所悟般的看向了身後,緊接着,一大顆冷汗從額頭上滾落,隻見,在一條支撐着别墅的巨大石柱後,那裏有着一張充滿了怨念氣息的半邊臉,僅僅隻是一隻眼睛死死地盯着他,那裏面含着的怨恨仿佛就要将桐人給she穿一樣。
“啊。”桐人不禁露出了胃痛般的表情。“那夜的事情确實是我不對,可是你也不用這樣一直不理我……”
“變态蘿莉控。”這五個字含有的分量直接化爲了一道巨大的箭頭戳中了桐人的太陽穴。
“……不管怎麽說也是生活在一起,低頭不見擡頭見,你總不可能一直這樣……”
“戀童男、變态、人渣,化爲世界的塵埃。”那僅僅隻是半邊臉就能夠看得出來,散發着怨念氣息的身影絕對是一名有着絕美容貌的少女,少女似乎并沒有打算聽桐人的話,依然繼續用能夠化爲實質怨念貫穿着眼角一直在猛跳的美少年。
“算了,你愛怎樣就怎樣。”桐人仿佛脫力般随口道,雖然他心中也知道錯一切都在自己,突然去親了别人,肯定是在女孩子的心裏留下了很大的yin影,可是錯他也認了,該補償的也都補償了,如果要說那是對方的初吻的話,那麽又何不是桐人的第一次(遊戲中那可是絕對不算數的)。
泥人還有三分火,更何況身體早已被惡意給侵蝕的黑se劍士,能夠從一開始就一直忍受着對方的那刁蠻xing格,至少桐人自認已經做得很不錯了,要是對方還是用這樣刁蠻的xing情來對自己,他大不了一走了之,反正他和衛斯的交情也算是上多好,而且身體的原因他還需要去找到一個新的master,要不然僅憑着睡覺和進食來維持存在,早晚有一天桐人害怕自己忍受不住而去對普通人下手,那樣做就違背了他的本意。
“你……你生氣了?”這時候,妲麗安猛然驚覺,因爲她發現桐人身旁的氣氛似乎變了,那是一種對方距離自己似乎很遙遠的感覺,不知爲何,讓早已習慣了生離死别的她内心一瞬間産生了難以言喻的恐慌,生怕對方下一秒就離開自己,那種心揪起的感覺,她已經有很久沒有體會到了。
“……有點。”沉默着,桐人嘴唇蠕動着嗫嚅道。
“你要離開了嗎?”妲麗安現在的語氣看不出悲喜,似乎對于自己問出的這句話一點期待或者說哀傷都沒有,平淡得就像是問出‘今晚吃什麽’一樣。
“……”桐人沒有回答妲麗安的話,隻是用沉默來代替,隻因爲,對方的話其實也是他現在内心的唯一真實寫照,離開,他并不是沒有過這樣的想法。
“留下鑰匙後,你想要去哪裏都不關我的事,離開,永遠不要回來!”妲麗安隻感覺自己的内心‘轟’的碎了個大洞,前面那平淡的話語,最後卻變成了接近怒吼般的呐喊。
‘踏踏踏’伴随着金屬铠甲撞擊聲的離去,桐人隻能沉默地看着對方跑回地下室中,并不是他不想去追,而是現在去追的話或許隻會讓事情鬧得更大,還不如先讓妲麗安好好安靜一會。
“剛才……她哭了嗎?”桐人不知道剛才在妲麗安回頭離開之時那飄散出來的晶瑩是不是自己心中所想,他隻知道自己的時間已經很多了。
“抱歉了啊……妲麗安。”捂着胸口,桐人隻覺得随着時間的流逝,身體裏的惡意已經越來越難以控制了,當然,并不是他沒有想要直接和妲麗安簽訂契約的想法,可是随着這幾天的觀察他卻發現了一個可悲的事實,那就是妲麗安身上有着接近無限量的龐大魔力,可是卻無論如何也無法引導出來,仿佛妲麗安的身軀就是一道鎖,将那無限的魔力給封鎖在了裏面。
“……亞·絲·娜……”一抹難以掩飾的哀傷充斥了桐人的雙眼。
再次拿起了桌子上的信件,詳細閱讀其那少得可憐的内容。
用來當作信紙的辦公用紙上甚至連正經的問候都沒有,隻在上面打出了有關寄信人的最低限度情報以及要說的事情。
“請來救救被奇怪的書本所囚禁的我們,能理解我現在處境的,恐怕隻有您——衛斯理·迪斯瓦德子爵了,隻有當初告訴我幻書這種東西存在的您可以……”這封信盡管文章不得要領,但依然能傳達寄信人那迫切的心情。
再次将信件内容看完一遍的桐人站了起來,低着頭,用略顯黯淡的雙眼和同樣黯淡的語氣問道:“你們說,我這樣做到底對不對啊?”
桐人這對着空氣中的問話過了很久都沒有任何回應。“是嗎?原來你們也認爲我這樣做不對啊,可是啊……我的時間也不多了。”桐人低着頭,看着分開的四片下擺那頂端的金屬鏈,露出了一絲苦笑。
“雷尼·楞次嗎?”看着手中信件寄信人簽名,輕聲讀出填寫着的名字,桐人視線看向了窗外,那被沉重烏雲所覆蓋的天空,開始飄起了雪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