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手頭上的工作沒有任何停滞,切菜煎炒都是一氣呵成,宛如行雲流水一般。
這就有點意思了。
要知道一個人的注意力如果突然被吸引的話,那麽手上的動作和思緒也會有一丁點停頓,普通人哪怕注意力再強在被突發事件幹擾的時候也勢必會有一些停頓。
可這些廚師卻一點停頓都沒有。
“沒有任何修爲在身,都是純粹的凡人之軀...能夠将大腦思維和動作思維完全區分開來,看來教他們做菜的也是高人啊。”
方月白饒有興趣的點了點頭,也知道了諸葛娴帶他過來的原因。
隻要有這種思考和動作完全分開的能力,一個人掌握多種菜式根本不在話下,那麽這餐館的成本也可以解釋了。
這種思考和動作分開的能力顯然不是凡人能夠學會的技巧,有八成的可能是諸葛家的人流傳出來的,以這種技巧爲代價,讓這些廚師們以低廉的代價在這裏做菜吧。
就在方月白對諸葛家的經營方式有些贊歎的時候,廚房内的另一個鐵門突然被打了開來。
隻見從裏面走出一個國字臉中年,穿着白色的廚師服,頭上還戴了一頂白色長筒帽,一出來就氣沖沖的說道:“小泉老根!你們的掌勺怎麽有些亂?還記得老子怎麽教你們的嗎?今天就忘記了!”
國字臉中年一邊吼着還一邊掃視着四周,看得周圍原本有些專心的廚師繼續手中的工作,沒有再看向方月白。
隻有根叔和小泉兩人大呼冤枉。
“老大!我哪有分心,你看這不是小娴回來了嗎,咱高興啊!”根叔一臉陪笑道,言語态度之中似乎很害怕這個國字臉中年。
而國字臉中年這個時候才看到了諸葛娴,然後一張臉盆那麽大的臭臉突然變得興高采烈起來,和先前根叔的表情如出一轍。
“乖女兒!你咋回來啦?”國字臉中年一臉興高采烈的樣子,顯然見到自己的女兒十分的喜悅。
“哼哼,這是秘密。”諸葛娴在看到她老爸之後也是十分的興奮,臉上洋溢着幸福。
但是這次回家的原因主要是介紹方月白所做的事情,這裏人多眼雜實在不适合讨論關于修真的事情。
“秘密...?”國字臉中年有些疑惑,随即眼神漂移,将目光鎖定在了身旁的方月白身上,頓時一拍手掌說道:“因爲這小夥子?”
“答對了,真聰明,獎你一顆糖。”随即諸葛娴便輕車熟路的掏出一顆水果糖來丢給了國字臉中年。
隻見國字臉中年接過了糖果之後并沒有立刻開吃,而是臉色頓時陰沉了下來。
看着國字臉中年的表情,根叔和小泉好像有默契似的相視一笑,看着方月白臉上紛紛露出了幸災樂禍的表情。
他們作爲這醉仙樓的老員工,可是最清楚他們老闆對女兒的保護程度的。
果不其然,國字臉中年一臉審視般的目光看着方月白,然後淡淡的說道:“你是哪裏人?在哪裏工作?哪個學校畢業的?和我女兒怎麽認識的?”
“我是她的父親諸葛黯,你這次來見我有什麽事情你就說吧。”
諸葛黯這一番話好像連珠炮似的,這場景就好像是老丈人初次見女婿似的,嘴炮是一炮接一炮。
而方月白此時卻并沒有搭理諸葛黯,而是上下開始打量着他,這讓這位諸葛家的傳人對方月白的感官更加惡劣。
一個後輩,不僅僅不搭理前輩的問話,而且還上下打量,這簡直就是極其沒有素質的行爲。
一時間,本來火熱的廚房氣氛瞬間下降到了冰點。
其實方月白倒不是有意這樣的,而是戰鬥力檢測插件在掃描着諸葛黯的實力。
“戰鬥力...很弱,基本也就是比普通人強的樣子,不過法力境界卻不低啊...難道他的一身法力全部被用來強化嗅覺和味覺了嗎?”
對于諸葛黯的組成結構方月白有些啧啧稱奇,他全身上下的法力基本都凝聚在了舌頭和鼻子,而身體其它經脈基本堵塞,沒有任何流動痕迹。
即使身負法力,也沒有任何戰鬥力的典型——或許還能施展兩手風水術。
不過這一身法力也并非沒有任何益處,強化嗅覺和味覺能讓他成爲一個頂尖的廚師。
這諸葛黯右肩上大大的‘特’字也昭示了這一點。
隻見這諸葛黯雖然全身穿着純白的廚師服,但是右肩上有一個繡着純金色‘特’字的徽章,而徽章的周圍還刻着一條通體紅色張牙舞爪的中國巨龍,看起來煞是威風。
方月白的眼神瞟向的諸葛黯右肩上的時候,一旁的小泉卻突然搶話嗤笑道:“你在看黯叔身上的徽章吧,告訴你,我們老闆可是特級廚師!”
“能夠配得上小娴的也隻有特級廚師!”
這小泉一臉驕傲的樣子就差沒有把‘老子以後一定會當上特級廚師’寫在臉上了。
一旁的根叔也豎起了大拇指,似是在稱贊小泉攤牌的勇氣。
而諸葛娴聽到小娴這麽說的時候臉色開始通紅起來,一個暴栗就敲上了小泉的腦袋。
“你這什麽跟什麽呢,狗嘴吐不出象牙來,配不配得上老娘也不是你說了算吧...口胡!他隻是我朋友而已,你們想這麽多幹什麽啊!”
看着諸葛娴這幅表情,作爲父親的諸葛黯很明确的将這種行爲歸類到了‘小女兒心思’裏面去。
“就連我那平時連拉屎扣破紙經常挂在嘴邊的女兒都臉紅了,這小子絕對是她的小情郎。”
一旦确定了過後諸葛黯看着方月白就好像有着奪子之恨一樣,這副表情恨不得把他給吃咯。
就在諸葛黯一臉蛋疼,諸葛娴在訓斥小泉的時候,廚房的大門卻突然被打了開來,從門外走進一個穿着旗袍的美人。
隻見這美人面容約莫二十七八,看起來就好像上世紀照片裏走出來的女人一樣,充滿了端莊和迷離的韻味。
更吸引人的是那眼神,和年輕的相貌不同,充滿了成熟的韻味,仿佛曆經了世間滄桑一樣。
“黯,你終于肯出來面對了嗎?”旗袍美人面帶笑意,一臉端莊的說道:“我們陽泉酒家的人已經來了,你什麽時候能夠面對呢?”
旗袍美人出現的十分突然,可是口中說出陽泉酒家的時候包括小泉在内所有的廚師都停下了手中的工作,然後一臉仇恨的看着這旗袍美人。
“劉老妖!你咋不去吃shi啊!”
就連小泉也忘了争風吃醋,張口就噴向這個旗袍美人,仿佛有着深仇大恨似的。
其它廚師的表情和言語也大多如此,直接就朝着旗袍美人一陣謾罵。
而這旗袍美人依然沒有任何反應,好像一點都不在意這些謾罵,依舊定睛的看着諸葛黯。
此時的諸葛黯已經沒有了對方月白的憤恨之情,而是将注意力全部放到了旗袍美人的身上。
“劉冰冰...你...還要來幹什麽?”
雖然語氣十分的平靜,但是諸葛黯微微顫抖的手卻出賣了他此時的心情。
憤怒?激動?還是難以置信?
沒人理解諸葛黯此時的心情,就連方月白都不行。
“我來是爲了什麽?你不要揣着明白裝糊塗。”劉冰冰淡淡的說道,即使此時,她依舊保持着端莊。
不過此時劉冰冰還沒有得到諸葛黯的回答呢,就轉頭看向了諸葛娴,語氣也有了一絲變化。
“别來無恙啊?我的...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