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秦氏和花子告别,兩輛騾車向西過杏花村上了官道,再向南駛去。好在此時正值夏初,天氣不算很熱,幾個小娘子說說笑笑,也不覺得車上難熬。
趙無幾個就更好玩了。趙無把麻子放出了車外,看它在藍天上翺翔,時而又一聲口哨把它招回來。
晌午時到了一個小鎮,馬車停下,幾人去館子裏吃了晌飯。
胡依不喜歡跟陌生人打交道,更不喜歡跟陌生男人打交道。但許蘭因很會說話,也早交待過趙無、許蘭舟兄弟怎樣跟胡依相處,所以一路上幾個人相處得很好。胡依沒感到一點壓力,還非常快樂。她特别喜歡麻子,隻要看到麻子一飛沖天或是盤旋而下,都會興奮地捂着嘴叫出聲。也喜歡逗許蘭亭,覺得他漂亮讨喜,還體貼地給小正太買過幾次小零嘴兒。
等騾子歇了一陣又出發,趕在下晌酉時進了封縣縣城。
找到客棧住下。
第二天一早吃完早飯,又出發。
午時,遠遠看到一個村落,以及村落旁的一個茶肆。
茶肆非常簡陋,就是幾根柱子撐着茅草頂,連圍牆都沒有。
車夫說,這裏離省城隻有二十幾裏路,在茶肆就着茶水吃些幹糧,直接進城。若是去小城鎮歇腳吃飯,還要繞路多走二十幾裏路。
衆人都不願意繞路,在茶肆前下了車。
幾人分兩桌喝茶吃點心。兩個車夫一桌,另幾人一桌。
突然,趙無悄悄拉了拉許蘭因的衣襟,還使了個眼色,意思是讓她注意,鄰桌可疑。
許蘭假裝低頭喝茶,眼角瞥向鄰桌。鄰桌隻坐了一個三十幾歲的大漢,穿着灰色短打,留着絡腮胡子。他不時偷偷瞄幾眼許蘭因和胡依,眼神黏乎乎的,令人反感。
許蘭因把凳子拉得跟胡依又近了一些,還把許蘭亭抱進自己懷裏,親自喂他吃點心。
那個大漢似乎并不想惹事,收回目光撂了兩文錢在桌上,急急起身離開。在他走出了十幾步,離茶肆有一定距離時,趙無突然起身沖了過去,幾拳幾腳就把那個大漢打翻在地,那個大漢完全不是他的對手。
制住大漢後,趙無從懷裏拿出繩子把大漢捆了個結實,又掏出捕快的腰牌在大漢的眼裏晃了晃,喝道,“大膽淫賊,跟我去提刑按擦司。”
大漢掙紮着嚷道,“大爺,我是良民不是淫賊,沒幹任何壞事,你抓我作甚?”
趙無蹲在大漢的面前說道,“我看過抓你的告示。你叫魏喜子,鄰省粡城人士,上年二月奸殺鄰居劉三娘後逃逸至今。二十八歲,身高七尺,左撇子,右側臉有一顆黑痦子。”他又把魏喜子右側臉上的絡腮胡子巴拉開,笑道,“這裏真的有一顆痦子,我沒有抓錯人。”
那個大漢如一灘泥攤在了地上。
不說許蘭舟幾人,就是茶肆裏的另外幾個人都眨着亮晶晶的眼睛看趙無,沒想到這麽俊俏的小哥兒身手這麽好。
許蘭因贊許地看了趙無幾眼,這孩子的确适合做捕吏。他平時心思比較粗糙,但面對罪犯卻有超強的職業敏感性,看了寫意的告示,憑着幾個特征,還有不安分的眼神,就能鎖定并抓住了嫌犯。
許蘭亭頂着衆人豔羨的目光拉着趙無的衣襟說,“趙大哥,我要跟你學剛才的武功。”
趙無笑道,“好,等你病好了就教你。”
許蘭舟也喜得磨拳擦掌,他一直在跟趙無練武,有了這麽好的好身手,就更容易中武舉了。
吃完飯,馬也歇息好了,幾人上車。許蘭亭上了許蘭因的這輛車,魏喜子同趙無和許蘭舟一輛車。
下晌未時末終于到了省城甯州府。
許蘭因到現在都有些零亂,這個時代的地理環境與前世大同小異,有些地名相同有些又不同。比如說有河北省,但省城又叫甯州府。有絲綢之路,但許多地名跟前世也不一緻……
遠遠望着高高的城樓,以及城樓上飄揚着的旌旗,許蘭因很是激動。這是大名朝的大都市,一看就巍峨壯觀,富庶繁華,自己是穿越在好時候了。
進了城門,一輛車直接去胡家,一輛車直接去提刑按擦司。因爲魏喜子殺人案發生在鄰省,趙無就要把他交給提刑按擦司,而不是交給甯州府衙。
胡家一直想在省城拓展生意,下血本讓胡萬買了一個帶小花園和池塘的四進宅子。
胡萬非常熱情地接待了他們。應胡依的要求,讓許蘭因同她住一個院子。趙無、許蘭舟和許蘭亭住前院客房。
趙無押着魏喜子到了提刑按擦司,沒能見到閩戶,直接把魏喜子交給巡檢官,報了自己的名号,就去了胡家。
晚飯時,胡萬請趙無和許家兄弟在客房喝酒,還把胡依和許蘭因請了過去。男桌的幾個人說話,胡依還會不時插話。
見妹妹和這幾個人相處得随意友好,胡萬心裏就更加高興了幾分。還暗自有些遺憾,若趙無不是捕吏,脾氣再好些,給自己當妹夫還不錯。妹妹這種情況,适合低嫁,出嫁時給多多的嫁妝,自家再領着後生做生意,他爲了前程也會多疼惜妹妹一些……可惜了!
飯後,胡萬說那位老禦醫姓房,被回春堂用高價請去坐堂。因爲他年歲大了,隻逢四上午去回春堂診病。今天十二,還要再等一天,後天再去。
許蘭舟又說了想賣繡品的事,還把繡屏拿出來請胡萬過過目。
胡萬看到後也極是驚訝,笑道,“我早兩年去蜀中遊學,遠遠看過花熊一眼,覺得它體型碩大,長相奇異。這繡品似給花熊賦予了生命和個性,可愛至極……哦,還是雙面繡。”
許蘭舟又把一個南方商人想以三百兩價格買下被拒的事說了。
胡萬道,“我對繡品不算很在行,但也覺得這個繡屏遠不止賣那麽點錢。不說繡工精緻,布局精妙,單說繡花熊的繡品我還是第一次看到,定能賣得更高……”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