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看張凡這架勢,恐怕是更傾向于後者,否則也不會特意說出來讓他知道了。
“你是公司掌舵人,你決定就好,我都支持。”
鄭俊毅拿着眼鏡站了起來,以兩人的關系也不需要再客套什麽,一離開辦公室,他便下樓把東西交給了技術部門。
第二天上午,技術人員把報告發到了他的郵箱裏。鄭俊毅點開郵件看了看,記錄顯示該眼鏡歸一個叫吳迪的人所有,不過這個人隻在去年11月份的時候登陸過一次,之後就再沒有人使用過了。
“嗯?這眼鏡原來是他的。”
鄭俊毅恍然想到之前陳洪過來就是爲了調查這個叫吳迪的人,據說這人是個神經病,還涉嫌了一起命案。
不過看記錄他似乎并沒有怎麽使用過VR眼鏡,就算追究也追究不到他們頭上。
想到這裏,鄭俊毅放心地再次撥打了陳洪留下來的号碼,然而電話裏依舊是嘟嘟嘟的忙音。
“怎麽還是不在?”鄭俊毅奇怪地嘀咕了一句,幹脆編輯了一條短信發了過去。
然而左等右等,那個叫陳洪的警察依舊沒有回音,鄭俊毅無奈之下幹脆直接撥打了110。
“喂,你好這裏是110報警中心。”
電話很快就被接通了,接電話的是個女同志,鄭俊毅回憶了一下,有些不确定地問道:“你好,不知道你認不認識一位叫陳洪的警官?”
“請問您能具體說一下嗎,比如他是哪個分局的,電話号碼多少?”
“額,他大概四五十歲左右,我記得好像是普陀那邊的警察,電話是18……”
鄭俊毅邊說,電話那頭邊傳來一陣噼裏啪啦的打字聲。之後對方突然停頓了很長一段時間,期間甚至離開了一會兒座位。
大概3分鍾後,那名女警重新拿起話筒問道:“不好意思先生,讓您久等了。請問您爲什麽要找他呢?”
“是這樣的,我這裏是創維互動娛樂有限公司,大概去年年底的時候,陳警官把一個VR眼鏡放到了我們這兒,說是讓幫忙查一下用戶的使用記錄。”
“不過因爲我們實在太忙,就把這個事給忘掉了,昨天我想起來的時候還打過他電話,不過他一直沒接,也不回消息。今天報告已經出來了,要不你幫我找一下他,或者讓其他警察過來拿一下報告和眼鏡也行。”
“好的先生,方便具體說一下你的名字和地址嗎,之後我們會派其他同事聯絡您,請您保持電話暢通。”
“我叫鄭俊毅,現在在廣廈大樓,你們同事來了以後打我這個号碼就行。”
了卻了一樁心事,鄭俊毅很快又投入到了《生命線PC》的升級計劃中。到了中午11點,一串陌生号碼打到了他的手機上。
“喂。”
“喂你好,我是過來拿陳警官遺物的,請問您是在86樓嗎?”
遺物?
什麽意思,什麽遺物?
“額……麻煩你等會兒,我這就拿東西下來。”
懷揣着疑問,鄭俊毅迅速把眼鏡從技術部那兒拿了回來,連同資料一同放進了印有創維LOGO的紙袋子裏。
一下樓,隔着安檢門,他遠遠就看到了站在前台等候的年輕警官。
郭凱安同時注意到了直奔他而來的鄭俊毅,笑着朝他點了點頭。
“你好,我是普陀分局的郭凱安,和老陳是同事。”
“你好你好。”
鄭俊毅握完手,便把手裏的袋子遞了過去,同時奇怪的問道:“你剛剛說的遺物是什麽意思?
“嗯……”
聽到遺物這個詞,年輕警官明顯不願多聊,鄭俊毅知趣的沒有再問,繼而提醒道:“對了,這個眼鏡不是陳警官的東西,應該是你們案子的物證。”
“物證?”
調取物證是需要辦理手續的,陳洪的一切公務都已經交接完畢,記錄裏并沒有遺落什麽仍未歸還的物證。
郭凱安皺了皺眉頭,有些搞不清楚狀況。
鄭俊毅把報告抽了出來,翻到用戶名那一頁說道:“這個吳迪是不是就是新聞裏的那個吳迪?”
郭凱安接過報告,上面除了寫着吳迪的名字,還記錄了他的身份證号碼。
陳洪死後,這個案子後期是他一手包辦的,他自然對這個号碼熟悉至極。
“謝謝,麻煩你們了。”
所謂家醜不可外揚,警察局居然出了這麽大的纰漏,郭凱安連忙把報告塞回了袋子。
鄭俊毅不疑有他,他還有很多工作要忙,便直接将郭凱安送出了大廳。
警車就停在大樓門前的噴泉邊上,鄭俊毅最後跟郭凱安握了握手,目送他開着警車駛進了車流。
緊接着“嘭”的一聲巨響,不遠處的十字路口便發生了一起車禍。
已經走進大廳的鄭俊毅回頭看了一眼,由于大樓地勢較高,前面又有行道樹遮擋,是以他并沒有看到到底是什麽人發生了車禍。
不過這都不關他的事,自然會有交警去處理車禍。
這麽想着,鄭俊毅便掏出通行證刷了門禁,走進了電梯。
……
……
南彙監獄拐角處的牢房内,杜辛名吃力地睜開了眼睛。
視線漸漸從模糊變爲清晰,站在他床邊的年輕人拉了一把椅子坐了下來,說道:“後續都已經處理好了,放心。”
老人連點頭這種簡單的事情都做不到,隻是眨了眨眼睛。
上次病危,再次将他原本就所剩無幾的生命消耗了大半,此刻還能活下來,全靠那位還需要他活着。
想到這裏,他死死地盯着眼前的人,用緩慢而堅定的語氣問道:“我什麽時候……才能變得像你一樣?”
年輕人扶了扶平光眼鏡,說道:“不要着急,隻要你不違背大人的命令,很快你就能擁有一副健康的身體。”
“不……我要……像你一樣!”
老人的床輕微搖晃了一下,這就是他這幅身軀目前所能做到的極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