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喲呵,瞪我?這傻币他媽不道歉還瞪……”
話沒說完,原本站在他周圍的玩家一齊發出驚呼,就連劉晨陽都瞪大了他那雙銅鈴般大小的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他……
或者說是看着他被咬下來的下半身。
【玩家“陰山嘉哥”下線】
至于他腰部以上的部分,則被小惡魔咀嚼了幾下之後給囫囵吞了下去。
或許是體會到人類這種食物的口感要遠超他此前所吃的任何一隻同類,小惡魔在所有人還沒反應過來之前又迅速吃掉了陰山嘉哥剩下的部分。
“卧槽這頭是NPC!”
一大波攻擊從玩家方向飛了過來,這些人出于優先保護自己的恐懼心理,便是劉晨陽這個早就已經表明自己身份的玩家也受到了波及。哪怕他皮糙肉厚,此時也被打得呲牙咧嘴。
當然,最讓他驚怒的是,玩家面闆居然自動彈出了一個對話窗口,提示他如果不盡快脫離這種被動挨打的局面,他将在1分鍾後被系統認證爲重傷瀕死的狀态。
說好的玩家不死呢?
開玩笑,我才剛花了100塊錢選的這破陣營啊!
“媽賣批,你們腦子有病啊!”
憤怒的劉晨陽也不管前面站的是誰,兩手輕輕松松地就把其中兩個玩家給掀飛了出去。兩人尖叫着砸進人擠人的精靈城下,惹起了更大的一重騷亂。
【玩家“米高梅”下線,數據清零】
【玩家“木子李”下線,數據清零】
“法克!”
“靠,怎麽會這樣?!”
來自N市和C市兩個不同國家不同城市的兩名玩家同時收到了一條顯示他們遊戲數據被清零的提示,不信邪的兩人幾乎立即重新登錄遊戲,結果卻直接裸裝重生在了諾克亞城,也就是被他們稱爲新手村的地方。
看着眼前擁擠的街道以及身邊一群叽叽喳喳滿臉興奮的遊戲小白,米高梅和木子李對視一眼,均在對方眼中看到了一絲無奈。
“你也是?”
“你的裝備……”
“你們怎麽也來了?”陰山嘉哥滿臉陰沉地走了過來,顯然也是剛剛重生。
隻不過與米高梅和木子李相比,他身上的裝備一件沒少,遊戲甚至重新刷新了他的外觀,使得他原本血迹斑斑的法袍又重新恢複了原樣。
“你的裝備還在?”木子李吃驚地問道。
“什麽還在。”
陰山嘉哥被問得莫名其妙,意識到什麽的米高梅則迅速調出了控制面闆,開始輸入他新發現的遊戲規則。
【情報:人類陣營玩家被惡魔陣營玩家攻擊至死後,前者将被清空所有遊戲數據。——該情報提供者:米高梅。售價:100币】
米高梅的情報消息一經上傳,某些專門盯着情報系統的玩家就迅速下載了這條情報轉手倒賣給了“維多利亞的秘密”。
這些玩家大多來自遊戲工作室,也隻有大型的遊戲工作室才有足夠的資金支撐得起這樣的操作——他們代替官方成立了一個現實貨币兌換虛拟遊戲币的窗口。
也正是因爲有他們這群既得利者的存在,遊戲世界當前的金融體系一直非常穩定。3枚銅币買一杯克萊夫酒館的啤酒,現在如此,以後如此,過去也是如此。
“謝……謝謝您侯爵,如果不是您,我真不知道該怎麽辦。”
時間倒退回一個月前(平行世界時間),伊斯的分身剛剛被帝國上層從精靈大陸召回的時候。
傑拉德家的小女兒奧莉維亞局促不安地坐在酒館角落,她不知道自己什麽時候又跑到了諾克亞城,又爲什麽會呆在這個肮髒的小酒館裏喝着一杯與她淑女身份毫不相符的麥酒。
好在這次她清醒之後并不隻有她一個人。
她偷偷看了一眼伊斯英俊的側臉,在被後者發現以前又迅速低下頭去,白膩的臉上迅速染上了一抹紅霞。
“您……您不是在前線嗎,爲什……爲什麽會……”
奧莉維亞懊惱地用冰涼的雙手捂了捂臉。她這是怎麽了,爲什麽連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清楚?
伊斯沒有察覺到她的異樣,又或者是察覺到了也不甚在意,他之所以會在這裏,自然是因爲他藏在戒指内的意識能量察覺到了她大腦内的異常活動。
這種異常有别于穿越者特殊的靈魂波動,她并沒有被穿越者取而代之。
恰恰相反,她的狀态倒更像是從某種途徑獲得了某個地球人的記憶。這段與她現實沖突的記憶在她意識形态層面重新塑造了一個不同的人格,這也就解釋了爲什麽她前一秒還在毫無形象地喝酒,後一秒又突然把酒全吐了回去。
“你從什麽時候開始變成這樣的?”伊斯看着奧莉維亞問道。
“啊?”奧莉維亞猶豫了一下,最後下定決心坦白道:“一年前,我一次生病高燒睡了三天之後就開始了。”
“剛開始還好,我隻是時不時的感到有些頭暈。牧師覺得那可能隻是高燒的後遺症,我也以爲是這樣。可是後來……”
沒有人知道這一年多以來奧莉維亞究竟承受了怎樣的精神壓力,傑拉德伯爵或許很愛他的女兒,但他的身份地位顯然不足以讓他像伊斯一樣成爲一個單純的傾聽者。
酒館的喧嚣很好地掩蓋了小女孩話語間的辛酸窘迫。伊斯一邊聽,一邊根據她的經曆比對信号那頭地球玩家[子岚]的行動路線,發現兩者之間确實有很多相似之處。
因爲地緣以及政治關系,身爲雷曼帝國公民的奧莉維亞顯然不可能和玩家[子岚]一樣随意出入丹東、安多高地以及更加遙遠的多蘭格奧海域。
但咒文之心作爲法師開放給所有人的無國界領域,奧莉維亞同樣以冒險者的身份在其中盤桓了一段時間,甚至在她另一人格的潛意識影響下,她還購買了一件和玩家[子岚]一模一樣的隐形鬥篷。
爲此,可憐的伯爵小姐花光了自己的全部家當而不自知,以至于清醒過來以後不得不流落街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