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過陸離的視角，可以看到幾乎所有人都對場中的半精靈露出迷醉的神色，哪怕是那些夫人小姐，眼睛裏都帶了光。
但既然用上了“幾乎”這個詞，那自然還是有人能夠例外的。
“他怎麽會在這裏……”
“你在說誰？”
Joseph聽到了身邊的低語，褚師夢連忙用微笑遮掩了過去，一雙眼睛卻不由自主地瞟向了站在畫面右上角的那個人。
遊戲裏的伊斯穿了一身精緻古典的伯爵禮服，談笑間很快便與周圍的貴族打成一片，簡直和實驗室裏的他判若兩人。
褚師夢來回看了看他和畫面中永遠占着絕對分量的半精靈，恍然間似乎明白了伊斯最後對她說的那句話的意思。
“你要相信，你并不是唯一的。”
所以……有很多個是嗎？
“Dream，今天很高興與你合作，期待我們下次見面。”
兩人一路走到了廣告樓門口，Joseph收起了手機與褚師夢禮貌的握手作别。
她也順理成章地要到了對方的私人手機号碼，剛剛他掏出來看直播的那個手機就是他非工作時間使用的。
上了車，褚師夢瞬間收起了剛才熱絡的笑容，一邊囑咐司機開快點兒，一邊拿出了手機下載了直播APP。
一路上，她都在看陸離的直播，看着畫面裏的那隻半精靈表演着原本屬于她的劇情。
……
“伊斯！你怎麽也在這裏？”
一看到伊斯，原本被一群貴夫人纏住的陸離好似見到了救星，連忙高舉着葡萄酒杯掙脫了她們的糾纏，往伊斯身邊湊去。
伊斯自然不會向陸離透露他的計劃，隻說受了大公的邀請前來參加宴會，并沒有别的什麽事。
“既然你要來這兒，爲什麽不帶上洛洛一起？”
半精靈來時乘坐的是戴維斯家族的馬車，伊斯身爲家主，兩人沒理由會不認識。
伊斯眼中有光一閃，欲言又止地說道：“我并不想帶她來……”
“不想……”
陸離話才剛起個頭，原本其樂融融的宴會上忽然響起一聲不和諧的聲音，卻是半精靈那邊出了問題。
“加西亞，你怎麽能這樣對待一個女士！”
菲利普斯家的小兒子像隻母雞似的護在了半精靈的身前，跟杜魯門家的長子兩人針尖對麥芒地幹到了一起。
“怎麽回事。”
陸離眼尖地注意到半精靈的領口和袖子上分别沾了深紅色的水漬，等他湊近了，發現這水漬不是别的，正是他杯子裏的這種葡萄酒。
半精靈搖搖頭沒說話，但陸離看到她微紅了的眼角，頓時皺眉看向已經在格鬥中占了上風的杜魯門.加西亞，他正騎在菲利普斯身上胖揍對方。
“兄弟姐妹們，把禮物給我刷起來！”
嘭的一聲悶響，一隻高腳酒杯不偏不倚地砸在了杜魯門的腦袋上，裏面殘留的葡萄酒瞬間淋了他滿頭滿臉，氣得他瞬間轉身怒喝道：“誰！”
“你爺爺我！”
又是一聲悶響，早在杜魯門身後等着的陸離甩着伊斯“借給”他的高腳酒杯狠狠地敲到了他的腦袋上。
皇宮出品的高腳杯果然有質量保證，杜魯門“嗷”的一聲從菲利普斯身上翻滾下來，這杯子倒愣是沒碎。
“給我住手！快攔住他！”
打了小的，老的哪裏還坐得住，老杜魯門指揮着一隊衛兵就沖了上來。
不過陸離也不是沒有盟友，小菲利普斯的爸爸早就看杜魯門一家子不順眼了，當下立即說到：“你們這是要幹什麽，當這裏是什麽地方。”
“夠了，都給我住手！”
大公一聲怒喝，所有人頓時安靜下來。
音樂聲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停了，大公看着眼前亂糟糟的一幕，簡直怒不可遏，直接宣布今晚的宴會到此爲止，見老杜魯門似乎還有異議，一個眼刀子甩過去，立馬讓這條老狗夾起了尾巴。
一衆貴族忙不疊地退出了宮殿，唯恐再惹大公發怒。
陸離本想與伊斯一道回去，卻發現對方不知什麽時候已經不見人影，隻好先護着半精靈離開。
消失的伊斯正與提前退場的大公站在一起。
雷曼大公似乎已經接受了戴維斯家族的爵位傳承，對伊斯本人也是頗爲熟稔，直接開門見山地問道：“那個半精靈是怎麽回事。”
這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半精靈是從戴維斯伯爵領過來的這件事，在貴族圈中并不是什麽秘密。
她今天的出現，不是伊斯的授意，打死他都不信。
“陛下，您聽說過生命藥劑嗎？”
伊斯沒有直接回答雷曼大公的問題，轉而提起了一件似乎完全不相幹的事。
“嗯，怎麽了，這和那個半精靈有什麽關系？”
雷曼雖然信仰聖光，但不排斥法師的那一套，若非如此，梅森.戴維斯也不可能遠赴咒文之心成爲一個法師。
“那麽複活藥劑呢？”伊斯笑了笑。
聽到複活藥劑這個詞，大公的瞳孔瞬間縮小，有些動容地說道：“繼續說。”
“半精靈的血，就是制作生命藥劑和複活藥劑最主要的材料。”
這麽說，那隻半精靈就是一座移動金礦！
雷曼大公的臉上露出一絲貪婪，伊斯注意到了他的神色，不由感歎人類目光短淺，不得不繼續引導道：“但半精靈數量稀少，因爲它們是精靈與人類的後代。”
“精靈啊……衆神曆之後，大陸上已經很久沒有出現過精靈了，沒想到你居然能找到一隻他們的後代。”
“之所以精靈不見了蹤影，那是因爲它們全都退居到了一個獨立的位面。而我……知道它在哪裏。”
伊斯看着呼吸變得急促的雷曼大公，抛出了一個又一個的重磅炸彈：“如果我們能攻下那個位面，那麽半精靈的數量就不足爲慮了。”
攻下精靈位面！
想到這裏，大公在激動之後慢慢恢複了理智。
這絕不是一個雷曼能夠辦到的事，或許……或許他應該把這個消息上報給聖光，讓聖光來裁決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