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呆滞，同手同腳，連話都說不利索，十足十的傻子模樣。
若彌勒遇上的是這時候的伊斯，結局會當如何？
“嘭！”
伊斯反身向小翠撲去，卻迎面撞到了一堵金牆。金牆與籠罩了這方天地的金鍾一樣，都源自佛的力量。
在那一刹那，伊斯聯想到了很多。
比如說佛應該無法無限制的使用這股力量，否則他腦子有病才會一直挨打。又比如說佛對小翠重視異常，否則他便不會動用這股力量……
來阻止他殺了小翠。
“神子當真冷血，前一刻還在救她，現在又想要殺了她。”
佛周身金光一閃，身上的傷痕盡數化爲烏有。他笑眯眯地看着伊斯，仿佛是在看一個調皮的孩子。
神子固然強大，但他仍逃不出、破不開他的法。
伊斯真的破不開嗎？
他已經知道佛的力量來自于萬千世界，而萬千世界，盡在他彀中。
“莉莉，打開生死簿。”伊斯在意識頻道中說道。
但莉莉并沒有照辦，反倒沉身進入了生死簿内的晶壁世界。
“你幹什麽！”
沒有人回應伊斯，因爲莉莉已經關閉了與伊斯的通訊。她置身在億萬奔騰不息的生死流束中，然後像伊斯一樣，周身大放光明。
莉莉确實不擅長戰鬥，她在第七探索者小隊中的作用是破解異世界與第三宇宙迥然不同的語言文化。這一點，隊長獨辟蹊徑，即便沒有她的幫助，也已經做得很好很好了。
她這個文員的工作被一個戰鬥人員給搶了，那她該去幹什麽？
她隻好去戰鬥咯。
“莉莉你别亂來！你的意識能量不足我的三十分之一！”
可即便是這樣，用來短暫地隔絕這萬千世界與須彌山的聯系也已經足夠了。更何況，莉莉此刻的意識能量轉化率遠比伊斯高，因爲她本就是這生死簿的性靈。
以莉莉爲中心，生死流束彙成的大河上漸漸吹起了濃霧。這霧沿着晶壁的輪廓越爬越高，越爬越高，最終将所有坐落在河中的晶石山脈都籠罩了起來。
仍有億萬名土著跪在一座座佛像前吟頌着神之名，但佛卻聽不到了。
伊斯面前的金牆轟然倒塌，他顧不得詢問莉莉的境況，便狠狠地向小翠轟去一道刺眼的靈光。
他真正的同伴在戰鬥，一隻人狐狸而已，她又爲什麽不能死呢？
“轟！”
然而伊斯的攻擊仍然沒能打到小翠，因爲彌勒回來了，他正好擋下了伊斯對小翠的攻擊。
伊斯不知道彌勒這一去究竟發生了什麽，他沒有感覺到過去發生了任何變化。
但現在的當務之急是趕緊掉解決掉小翠。隻要解決小翠，這些問題就都不再是問題了。
怎麽解決？
要麽奪，要麽殺！
彌勒眯了眯眼睛，他眼睛本來就小，這一眯便愈發看不到了。但不眯不行，因爲此刻的神子太亮了，宛如一團烈日墜入殿中，欲點燃他所見的一切。
“神子還且慢動手……”
伊斯聽都沒聽完佛說的話便向彌勒攻去，後者剛想提氣反擊，卻駭然發現自己的力量竟然有些無以爲繼！
這……這是什麽情況？！
彌勒一個愣神，便被伊斯狠狠拍飛了去，“嘭”的一聲撞到他自己在雷音寺右側矗立着的神像上。神像不堪重負，在刹那間就裂成了十四五塊，砸得地面轟隆作響。
小翠恬靜的睡顔近在咫尺，伊斯的目光定格在她纖細的脖頸上，隻需輕輕一扭，昔日的人狐狸就将消失在這天地之間。
“等一下隊長！我們還是把她帶回去研究吧。剛才彌勒沒能追本溯源回到我們剛剛降臨的時刻，答案或許還得從她身上找起。”
“沒有必要，殺了她一了百了。”
現在小翠的存在意義不再是單純的實驗體，她在佛的手中是能夠威脅第三宇宙探索者生命的不定時炸彈，必須永絕後患。
“你也說了小翠在佛的手中才是炸彈啊，以隊長你的能力，還能讓那群光頭讨得了好去？更何況殺了小翠，還有王元豐的父母，還有王府那麽多下人呢！”
第二維不知道爲什麽這一回執拗異常，極力奉勸伊斯不要殺了小翠。
後者的手在碰到小翠脖子的前一刻終于放松了力道，他改捏爲抓，将昏迷不醒的小翠再一次裝進了玉珏當中。
沒了小翠，還有王父、王母，甚至是王普品，王吉宏，以及王府林林總總數十位下人丫鬟。
他們的記憶裏統統都記錄了伊斯降臨世界之初最爲脆弱的時刻，若這些人同樣落入了神佛的手中……
第二維說得對，他僅僅隻殺了小翠是遠遠不夠的。
“伊斯快走！”
就在這時，代表莉莉的通訊頻道再次亮起。伊斯從她極爲急迫的意識波動中領會了她的意思。屏蔽數萬萬個世界所需消耗的意識能量太過龐大，以莉莉的力量根本撐不了太久。
他該走了。
抓起躲在角落裏的楊戬，伊斯以來時更快地速度向山外飛去。彌勒才從廢墟中掙紮着起身，卻隻暼到伊斯一裙衣角，以及對此視若無睹的佛。
“爲什麽……”
彌勒本想問佛爲什麽不留下神子，但話才剛出口他就自己醒悟了。
佛不是不想留，是留不了。
這裏不是極樂世界，佛也不是當初的那個佛了。
……
伊斯才剛出金鍾籠罩的範圍，全身的光明便驟然離他遠去。他如同一隻斷了翅膀的鳥一樣自萬米高空砸了下來，吓得楊戬哇哇直叫，差點兒忘了他也是會飛的那個。
“瓦擦，哥你能别那麽吓人麽！”
楊戬白着一張臉，心有餘悸地看着離他不過百米的地面，要不是最後伊斯給了他一巴掌，說不定他們就摔成一灘爛泥了。
“廢話少說，回瑤池。”伊斯閉着眼睛指揮道。
楊戬雖然法術不精，但身爲神這種高維種，縮地成寸這種技能卻是他的本能。半扶着伊斯，楊戬以此生最快地速度逃離了西賀牛州，而神佛的金光，在他踏出此地的下一秒，便重新籠罩在了須彌山上。
PS：一會還有個久違了的小劇場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