霁非一句插科打诨,讨論區内的話題,瞬間從讨論[伊斯]有沒有人性,變成了單身狗們的批判大會。
更有無孔不入的廣告狗,趁機怒刷了一波天貓雙11的廣告。
于是乎,樓更歪了。
任憑幾個道德婊怎麽上蹿下跳,也抵不住歪樓群衆的汪洋大海。譴責也好,謾罵也罷,統統都被實時刷新出來的百多條消息淹沒,連朵浪花兒都沒翻起來。
而在宇宙深處的外星人,也因此,沒有得到地球人的任何反饋……
“難道是剛剛那段影像沒有傳輸成功?”
當齊橋兒一個人在荒野中對着空氣破口大罵的時候,不是人的伊斯正躺在百米開外的山坡上思考。
思考地球人……爲什麽一點兒反應都沒有?
齊橋兒一路的見聞,尾随在他身後的伊斯同樣看在眼裏。
非但如此,爲試探地球人的反應,他更是記錄了土著幼崽從生到死的整個過程,并把這段影像向地球人傳送了過去。
然而,他們居然對那段影像無動于衷。
這是否意味着,地球人并非是什麽善良正義的種族,最起碼,沒善良到見到弱者陷入絕境,便不管不顧地要伸出以援手的地步。
那麽,他們爲什麽又會幫助他這個素昧平生的人?甚至在他表明自己是第三宇宙的探索者之後,也沒有表現出任何的堤防與警惕?
而如果地球人對他的幫助,本非天性使然,那也就是說,這一切的一切,他們都别有目的。
“不過,心魔劫裏的世界畢竟不是真實的世界,在地球人的認知中,心魔劫不過是九重雷劫自性靈心底引發的一場大夢而已。”
雖然多次進行重複性的實驗再下結論,才是一個降層探索者應該有的嚴謹态度。但考慮到心魔劫裏的土著對地球人來說,或許不比草芥,伊斯又打消了放任魔人繼續作亂的計劃。
夢裏死個把人有什麽稀奇的,外面那個世界才是重頭戲。
啪……
天空中落下的第一滴雨,在離伊斯還有半寸遠的地方,就濺成了五枚更小些水花。
接下來,兩滴……三滴……最後便是傾盆大雨。
齊橋兒身上的隐身咒,早在他喊“劍來”的時候,便已經失去了功效。
此刻,大雨滂沱,瞬間就打濕了他全身的衣裳。齊橋兒稍稍一動,幾滴雨水從他發髻上滴落下來,糊了他的眼睛。
在這愈發迷蒙的天地間,齊橋兒幸運地找到了他要找的人。天地爲之勾勒出了伊斯的輪廓,他卻無緣向伊斯再踏出一步。
轟——
“兀那賊子,還不束手就擒!”
四極塔之所以叫四極塔,自然是因爲它的山門是座塔,更因爲它曆代相傳的鎮派法寶,便叫作四極塔。
五位元嬰期以上的四極塔修士,請動鎮派法寶冒雨前來,不單爲古九城之殇,更因爲有人聲稱看到了人族叛徒,齊橋兒就在這裏。
四極塔神威浩浩,在它面前,齊橋兒築基期的實力根本不夠看,此刻,他就如同待宰的羔羊,被鎮壓在原地動彈不得。
伊斯改躺爲坐。
齊橋兒是他放出來釣第三方勢力的餌,這魚若還沒上鈎,那餌自然不能被别的什麽網給撈了去。
所幸伊斯給齊橋兒安的“人族叛徒”的名頭實在太過響亮,第三方勢力的人隻要不是聾子瞎子,定已聞風而動。
“蕭長老手下留情!”
一道劍光自天邊來,砍在了四極塔之上。雖無以撼動其威勢,卻成功擾亂了四極塔對齊橋兒的鎮壓。
齊橋兒頓覺周身一松,不敢怠慢,立馬禦劍飛出四極塔的籠罩,向劍光來處逃去。
追擊伊斯和保全小命之間,他顯然選擇了後者。
“何人放肆!”
被人喚作蕭長老的渡劫修士雙手一收,在另外幾人的配合之下,四極塔陡然止了下落之勢,向齊橋兒追去。
但那些人既然敢來接齊橋兒,必已做好萬全的準備,一時之間,除了方才那束劍以外,刀、槍、棍、棒、鞭,五花八門的法器,統統向四極塔轟去。
所謂亂拳打死老師傅,四極塔雖爲當世至寶,遇到對手這般蠻不講理,也隻好铩羽而歸。
“哼!膽敢包庇人族叛徒,世間安有你們容身之處?!”
四極塔需要五人共同催動,但蕭長老自己的本命法器不用。
一口上窄下寬的玉葫蘆從蕭長老袖中飛出,葫口一開,雨勢驟然一停,接着,萬千雨水,竟向那葫蘆倒灌而去。
與之一起後退的,還有齊橋兒的身影。
第三方勢力原本一直隐于暗處,但危急時刻,卻不容他們再隐藏下去了。
先是一個莽漢提着雙刀,以雷霆萬鈞之勢奔向齊橋兒,又有一葉身影飄然飛過。
“好好好,刀神域、玄玉谷,你們這是公然背叛修仙界!”
蕭長老見多識廣,僅從兩人的身法上就敲出了他們的底細,正當他委派另兩位長老前去迎敵之際,一雙手從齊橋兒腳下的土裏冒了出來,正正好抓住了齊橋兒的腳踝。
行遁地之法,還能比玄玉谷的弟子快的不多,五行宮,五行遁法的名頭,卻是最響亮的。
但五行宮……
“長老,那可是我們六大派門下的弟子?”一位長老有些不安的說道。
若背叛者還牽扯到另外一家頂尖宗門,事情就不好辦了。
更不好辦的還在後頭。
“蕭長老,師尊!快請寶塔速回山門,有魔人來襲!”
一道傳音靈訊自四極塔山門方位飛來,裏面的警示頓時讓幾位長老心驚肉跳。
蕭長老眼見出面救齊橋兒的修士,出身來曆愈發錯綜複雜,不由臉色數變。然而山門之危與與叛徒之禍孰輕孰重?老道心中頓時有了決斷。
“先回去。”
臨走之前,蕭長老猶有不甘,高聲喝道:“沖虛山、刀神域、玄玉谷、五行宮……三日後,若你們不能給四極塔一個合理的解釋,老夫必将攜塔登門,一問究竟!”
随着蕭長老走的,還有這場大雨。
玉葫蘆似乎吸走了所有水汽,本來應下許久的雨,不一會兒就停了,有光從雲層透出,照亮了一地狼藉。
轉瞬即逝的戰場上,此刻已空無一人。
哦不,有隻黃雀來了。
“沖虛山、刀神域、玄玉谷、五行宮……怎麽來了這麽多雜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