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等他看清楚面前抓着他的是誰,齊橋兒便立馬停了手,當然,也住了嘴。
“‘你是?’你是誰。”伊斯追問道。
“我……”
齊橋兒自覺失言,正想找個借口搪塞過去,卻猛然發現,整個小千世界,已然滄海桑田。
原本雖無甚靈氣,卻生機勃勃的小千世界,此刻,如同進入永夜的末日。
一株枯樹被奪走了全部生氣之後,複被狂風一吹……“咔嗒”一聲,破碎成渣,随風一卷,不一會兒,就消失在了他的視線裏。
齊橋兒注意到了伊斯背後的那座浮空門。
那片廢墟。
一絲想笑,又不敢笑的神情,迅速爬到了齊橋兒的臉上。
伊斯注意到了齊橋兒的古怪神情,他再次問了剛才那個問題,并且這次,他帶上了點兒威脅,這樣更有效率。
“你是誰?”
“你們又是誰?”
“你爲什麽和他們說,你們是一夥的?”
“我想,從你剛才的反應看,你應該還沒有做好,爲你的魔人前輩‘奉獻一切’的覺悟吧。”
齊橋兒不小心和身後剛覺醒的魔人對視了一眼,那裏邊兒的戲谑不由得讓他打了個寒顫,他轉而認真地看向伊斯的眼睛,小心措辭道:“在我回答你的問題以前,你可否告訴我,這一切,是不是……都是您幹的?
齊橋兒這個問題問得毫無意義。
堂堂四極塔掌門,整個修仙界名義上的統帥,就倒在他的身邊,任魔宰割。
整個小千世界,此時還具備清醒意識的,除了他齊橋兒這個剛死裏逃生的,便隻有伊斯一個活人。
再加上此刻所有奪舍成功的魔人,其目光都彙聚到了他們的這個位置上。
難道,這些大佛還能是在忌憚他嗎?顯然不可能。
但他還是問了。
然後,齊橋兒便聽到了他心裏已經萬分确定的答案。
“是。”
一個“是”字,讓齊橋兒百感交集,他忽然間笑了起來,并且越笑越是癫狂,仿佛要把心肝脾肺腎都吐出來似的。
伊斯發現真的有血染紅了齊橋兒的牙齒,那是他不小心咬破了自己的舌尖。
“你笑什麽?”
“哈哈哈哈……我笑什麽?我笑我們終于迎回了你們啊,前輩!”
“早在前輩你借元青梧的肉身大破守山大陣,強行闖山之際,我便有所猜測。”
“起初,我本以爲是那元青梧下山期間有所奇遇。”
“但後來,随着前輩您力壓衆人跻身升仙會,又助那原本八竿子打不着,甚至身處敵對關系的姜錦輝重塑築基,我便越來越懷疑,前輩,或許并不是元青梧,而是另有其人。”
“現如今,再看其他前輩,以奪舍大法重回世間,我終于恍然,原來前輩您,就是我們追尋萬年的修魔者啊!哈哈哈哈……”
伊斯并沒有糾正齊橋兒的自作多情,反而循循善誘道:“你們爲什麽要找我們?”
“爲什麽?!”
齊橋兒好像聽到了一個天大的笑話一般,他張開雙臂,仿若要擁壞整個世界般笑道:“因爲你們才是那超脫這世間的唯一的道啊!現在的修仙界,修的全是狗屁,狗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