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妃知朕甚深!諸大臣呈與朕之考題,朕獨獨選了六韬,大禮第四,以表朕拳拳之心。”皇帝以爲畲姬果然與他心意相通,居然能夠猜到自己爲迎合上蒼,而特意選擇了能夠表明他志向的考題。
“臣妾才疏學淺,不知道,這大禮第四……究竟講了些什麽東西,竟是能夠表明皇上的心迹?”畲姬看那如意還是一如既往的戳點着《六韬》,以爲自己沒有問到點子上,隻得順着皇帝的話,繼續深問下去。
皇帝也像是被撓到了癢處,興奮的解釋起來:“大禮第四,文王問太公曰:‘君臣之禮如何?’,太公曰:‘或天或地,大禮乃成。’朕正是要效法天地,厚德載物,恩澤萬民,以現朕之大禮,上蒼徹鑒!何如?”
畲姬自然連連點頭,直誇皇帝陛下宏圖遠大,上天若真的感受到了皇帝的誠心,他的修行定然會一日千裏,長生可期。
然而,伊斯就算知道了論題的答題方向也沒用,他不知道這些“字”該怎麽寫啊!隻是比劃題目是沒有用了,伊斯必須讓畲姬意識到,他現在需要的是“寫”出來的文字,而不是光聽他們說說!
看《六韬》與如意都飛回了原處,畲姬以爲已經完成了任務,卻沒想到,桌案上的筆,居然又自己動起來了!
可桌案卻是在皇帝的左手邊!若是被他眼角的餘光注意到,那可不是開玩笑的!
“哎呀,臣妾的頭好暈呐……”畲姬故意往皇帝的右手邊輕移幾步,引得皇帝急忙跟着向右側了一側,正好又恢複了背對詭異之處的狀态。
皇帝扶着裝暈的畲姬急切的問道:“愛妃身體不适?可要朕宣太醫來!”
畲姬自然不能讓人間的大夫來給她診治,弄不好就被斷出了身份,隻能含混拒絕道:“不用了皇上,臣妾隻是剛剛坐得有些久了,突然有些血脈不暢而已……”說這句話的時候,畲姬半睜半閉的眼睛偷偷向桌案看去,想知道,大人究竟寫了些什麽,究竟是要傳達給她什麽指示。
但都說了伊斯是個純文盲,絕對不可能“寫”些什麽給畲姬看的。他也從來沒有受過這個宇宙空間的文化熏陶,便是連畫圖示意也不會!所以,伊斯現在能做的,便是讓筆一直處于“寫”這個狀态。
畲姬面色抽搐,她居然隻看到一堆不成形狀的胡亂線條,文不成文,字不成字,便是三歲小兒的塗鴉之作,也比紙上這堆不知所謂的東西好理解多了!大人究竟是在幹什麽?看她猜來猜去,遮來掩去的很好玩嗎!
皇帝可不知道畲姬的心裏在想些什麽,他隻看到畲姬的臉色居然突然間難看了許多,便更是擔憂起來。也不管畲姬之前說的什麽血脈不暢的理由,一把橫抱起畲姬,就往龍榻那兒走。
“哎呀,”畲姬嬌呼一聲:“皇上!您這是……”
“愛妃莫要逞強,還是到榻上稍作休息吧!”皇帝邊低頭對畲姬說着,腳下的步子也不停歇。
畲姬眼看皇帝就要面向桌案的位置,千鈞一發之際,也不管這麽做會不會得罪大人,直接一個法術掃去,便将那隻搖搖擺擺的筆,還有被劃得亂七八糟的宣紙吹到一旁的角落。
“咦?!”感受到自己靈能與伊斯意識能量的碰觸,畲姬奇怪的輕咦出聲,這感覺不對勁啊……
絲毫沒有看到原先那詭異狀況的皇帝隻關切着懷裏的佳人:“愛妃,可有什麽不妥?”
畲姬馬上回過神來,先應付了眼前的皇帝,面不改色心不跳的繼續扯謊道:“沒什麽皇上!隻是臣妾現在覺得已經好多了,皇上您不必太過操心。”
伊斯原本正“一本正經”地抄着策題的答案,卻因爲忽然間被迫收回體内的一部分意識,而亂了對手腕的控制。“君”字的一瞥,由于手腕的一個抖動,不知給撇到哪個國度去了,生生的給長了一節!
伊斯瞬間凝固了全身的動作,審慎地檢查起剛剛發生的事情來。
皇宮那邊,原本完全掌控着筆的意識能量,忽然間被一股大力破開。先是意識吸附的靈能粒子被沖散,再是他自己的意識,幾乎是瞬間,就被擦除出了那個沒有靈能僞裝的空間!
對,就是擦除!
仿佛那塊空間,從來沒有浸染過意識能量一般,在失去靈能僞裝的瞬間,意識能量也就沒了!但它并沒有被耗損掉,而是直接回到了伊斯控制的這幅軀體中。被擦除了多少意識,軀體中也就相應地多出了多少意識能量,兩者間完全等質等量!
至于橫跨了這麽長的距離,從校場覆蓋到皇宮的這段意識能量,隻要還有靈能粒子僞裝的地方,就絲毫沒有受到影響。
伊斯整理好了情況,内心是尤其慶幸的。要是突然間沒了這麽多的意識能量,他大概會心痛郁悶到無以複加的程度。畢竟,這種能量可是用一點就少一點的不可再生能源啊!如果因爲這場小考試,就全部損耗了的話,他絕對要虧大了!更别提,現在這場考試能不能過,還有點懸了呢……
至于爲什麽會發生這種事情,大概和他剛降臨時,無法在體外使用意識的原因一樣。這個四維宇宙空間,就是不允許有意識這種東西的存在!而直接出現在體内的意識,是否是通過基層宇宙的高維空間通道,直接遣返回來的,就需要他以後能夠升維再探索驗證了。就憑他現在的這種能量使用效率,說不定升維還沒完成,就被清光了能量儲備。
還是先過了眼前的這個難關吧……現在即便是用筆示意“寫”的動作,蛇妖也無法理解他的正确意思,又該怎麽完成這第二道題呢!?
重新提起已經暈出一團墨漬的毛筆,伊斯繼續複制第一題答案的同時,不忘想着新的作弊方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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