茅爲宜驚喜的大喊:“那小子果然在那!看我去将他手到擒來!”
孔茂柏則很有些震驚,“他會遁地之術嗎?怎麽可能從那裏鑽出來的?”
“管他呢!”茅爲宜已經沖出了數米,大笑道:“姓孔的,你記住,這個陳器可是我給拿到的,看在你受傷的分上我給你留個三成的功勞,但功勞的大頭可是我的!”
孔茂柏臉色陰沉,他深知自己右手筋脈的傷比想象的還要重,此時已經無法動武,雖然敷了傷藥,但難保以後不會留下隐患。隻是一想到自己大意之下,不但傷了手臂,而且還險些喪命的情況下,竟然讓那個粗鄙的孔茂柏拔了頭籌,領了頭功,他心中就是非常的不爽。
但他也知道,這個頭功給茅爲宜倒也是一點都不爲過。
因爲如果不是他的覺醒能力可以感應到活物的怨氣,他們還真得把陳器給放跑了。
是他發現的,現在也是他去擒來的,這頭功的确沒有任何的争議——隻是自己辛辛苦苦這幾天,又加上受傷的代價,卻沒搶到頭功,這讓孔茂柏心中怨憤不已。
想了想,孔茂柏還是站了起來,慢慢的順着路線追了上去——總不能讓茅爲宜徹底把功勞給占了吧!
隻是他怨憤,陳器那邊更是怨憤。
他斷然沒有想到自己竟然會被發現,現在隻能亡命的奔逃,到底是哪個地方出了茬子,他都已經無暇去細想了,隻是知道,他要是跑不掉,那麽小命很可能就會交待在這裏了!
但是,這樣跑也不是辦法。
覺醒境騎士的身體比起戰兵強大太多了,力量、速度、爆發、反應,完全都不是一個檔次的,更不要說他們還有戰魂附體的手段。
所以轉瞬之間陳器心中就拿定了主意。
跑是一定要跑的,但想指望直接跑脫,那不現實。
就好像老虎追着人一樣,人如果一心隻想跑,那最後隻能活生生的被老虎給玩死。
所以,跑是要跑,但需要跑出一個什麽樣的結果,卻是最爲重要的。
兩人一前一後,轉瞬之間就跑出去了數裏路。
茅爲宜跟在後面,此時已經能夠看到陳器的身影,但是他卻并不急着追上來,一是他對陳器之前發出的那一刀也頗有幾分忌憚——不是刀芒,因爲對騎士的而言,戰兵那點可憐的精神力實在是微不足道。
讓他忌憚的是藏鋒刀。
因爲孔茂柏告訴他,那把刀絕對有蹊跷——當時他對上那一刀刀芒時,明顯感受到那把黑刀當中有一股破壞性的力量,直接摧毀了他的戰魂,這才重創了手臂,按照他的推測,那把刀起碼也是靈器一級,上面肯定附加了“破防”之類的符文。
二來,茅爲宜也是存着幾分貓捉老鼠的心态。
他自己的資質一般,所以三十多歲了也還隻是三級騎士,并且他自己也清楚,自己再往上的進步空間已經很小了,終自己一生,若非有巨大的奇遇機緣,他基本上是不可能達到脫胎境了。
所以像他這樣的人,對于那些少年天才們,心中都懷着一種非常厭惡、憎恨的情緒。
憑什麽?
大家都是爹生娘養的,我又不是不努力,但憑什麽你們小小年紀就能夠精神力外放,以後成就脫胎甚至是超凡宗師,都是水到渠成,而我終其一生卻隻能止步于覺醒?!
憑什麽你們有那麽好的修煉天賦,但我卻如何努力都追不上?!
因爲時間緊急,所以便是黎明侯爵府也隻是得到了關于陳器的簡單信息——也是因爲陳器在保康城的聲名太盛的緣故。
所以當黎明侯爵府的人得知,這個陳器是滄瀾武院出了名的天才時,黎育生隻是冷笑——畢竟他是黎明侯爵府排名第五的順位繼承人,雖然有四個兄弟壓在他頭上,但他也不認爲民間能出現什麽多了不起的天才——尤其情報上來看陳器還是寒門家的子弟。
當得知這個陳器在四級戰兵的時候就能夠使出刀芒時,就連驕傲的黎育生都忍不住瞳孔收縮了一下,而茅爲宜就更興奮了,因爲他最喜歡的,就是将這些天才還沒有成長起來之前扼殺掉!
隻是,他卻不能将陳器殺死。
因爲情報上說,陳器掌握了一種可以替代粹骨液的髓膏的制作方法,而且産量極高,每個月都能夠給他帶來巨大的收益。
所以,黎育生才改了決定——要求他們把陳器活着帶回來,等到拷問出髓膏的制法以後,再将他千刀萬剮洩憤。
雖然不能殺,但是玩虐一下還是可以的。
就像是貓抓耗子,很少有貓直接将耗子殺死,而是讓它使勁的跑,跑到精疲力盡了爲止。
所以現在茅爲宜就這麽吊在陳器身後,既不遠離,也不靠近,他在享受着這種貓捉老鼠的快感。
見他遲遲沒有追上來,也甩不掉,陳器自然也明白了這家夥的想法。
這裏都是荒野,靠人的雙腿便是跑上三天三夜也見不到人煙,所以茅爲宜絲毫不用擔心自己會有援兵。但是這種做法正和陳器的意思,他是在逃跑,但卻并不是像老鼠一樣抱頭鼠竄。因爲陳器壓根就沒有存過僥幸,可以在這種靠腳力的奔跑中從一名騎士的手中跑掉。
他隻是在尋找一個合适的,能夠對他有利的地形。
這個地形要麽能夠讓他逃跑,要麽能夠讓他躲藏,要麽……能夠讓他拼命!
而且陳器感覺到,自己的體力消耗的已經很大了——八級戰兵的體力雖然比普通人高出太多,但是連續十幾裏的持續奔跑卻還是讓他已經接近了負荷。
所以必須要盡快找到一處合适的地方,無論那裏是合适躲藏,還是合适戰鬥。
又跑出了二裏路,陳器終于看到了一處平地。
這一處平地并沒有什麽樹木山石等障礙物,他可以盡情施展風雷身法——有太多障礙物的地方,因爲一不小心就會撞到障礙物上,所以身法施展不開。
陳器快速轉向,來到了那處空地,二話不說,直接從空間戒指裏拿出一套戰甲,穿在了身上。
這套戰甲是他花費巨額貢獻點從白劍珄那裏買來的一套靈器,名爲“明光戰铠”,戰铠有頭盔、胸甲、肩甲、護手、護腿這幾樣,可以極爲快速的穿在身上。
除此之外,幾樣靈器、符器級的首飾,他也已經戴在了手上,并且将如意鍋藏在了身體的後心處。
最後,他拿出一盒髓膏,這是他身上最好的五階髓膏,平日裏一次就隻能吃上指甲蓋大小的一丁點兒,但是這一次陳器卻毫不遲疑的,将剩下的半盒五階髓膏全部倒進了嘴裏!
因爲髓膏可以給身體提供足夠的能量,也能夠彌補他損耗的體力——至于心不心疼的,在這生死關頭,别說是五階髓膏,便是有超階的髓膏,他也毫不猶豫的就給吃了!
茅爲宜趕到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陳器一身極品裝備,手持黑色長刀,精神奕奕的擺出了刀勢!
“喲!”茅爲宜氣樂了,“你小子不跑了?這是準備來送死了?!”
看着陳器那一身閃亮的戰甲,以茅爲宜的閱曆如何能不知道那是一套靈器?這讓他心裏苦澀難言,又出離的憤怒。
憑什麽你小小年紀,就能夠有靈器在手?
而且還不止一樣?!
再看到他手上閃閃發光的戒指,茅爲宜更是心塞了。
大略算下來,陳器這一身的裝備加起來都有幾十萬的金币了,這麽多錢茅爲宜這輩子都還沒有擁有過,憑什麽他就能有?!
不過轉念一想,茅爲宜立刻轉怒爲喜。
就算有這麽一套靈器在身那又能如何?
這陳器畢竟隻是一個小小的戰兵。
他要是騎士,哪怕隻有一級騎士,茅爲宜也會立刻遠遁,因爲這一身靈器的加成下,一級騎士也可以擁有不亞于三級騎士的戰力。
但他隻是戰兵!
騎士和戰兵之間,可是有着天大的鴻溝!
而且最重要的是,入門期的戰兵,哪怕他可以做到精神力外放,但是卻還不足以發揮出靈器的全部效用!
隻要把他給打敗了,那麽他這一身裝備,豈不是都是自己的了?
到時候就算是少爺知道也不會說些什麽的,畢竟這一次他可是立了頭功,而且靈器這個級别的東西,少爺也看不上眼。
一想到自己馬上就能夠擁有一整套的靈器,茅爲宜激動的渾身都在發抖,捏着拳頭獰笑道:“小子,你這是要把你身上的裝備都孝敬給大爺嗎?!你要是老老實實把這些東西都交出來,然後束手就擒,我可以保證讓你少吃點苦頭。”
陳器頭盔的雙眼處,亮起了兩道暗紅的光芒。
這就是靈器的強大之處,可以與人的精神結合爲一體,這種紅光,表明盔甲的穿戴者已經發怒了。
茅爲宜獰笑道:“你紅着眼睛吓唬誰啊?你這樣的水準,穿着這樣的裝備完全就是浪費!”
“我有的穿,我高興!”陳器說出了他和茅爲宜的第一句話,“你咬我?!”
經過窮苦生活的他很清楚茅爲宜剛才話裏的酸味,所以才會故意這樣刺激與他。
酸什麽?
你管我浪不浪費,我有的穿!我穿的起!至于你,就在一邊眼紅吧!
茅爲宜的眼睛果然一下子就紅了!
不是眼饞,而是被氣的。
罵人不揭短,陳器就差沒直接罵他是窮比了,他怎能不眼紅?!
這個時候,陳器一聲大喝,揮着手中的藏鋒刀沖了上來,直接便是威勢赫赫的“抽刀斷水”!
茅爲宜萬萬沒想到陳器竟然敢主動出手,一驚之下,對方八尺有餘的刀芒就已經近在眼前。
有了孔茂柏的前車之鑒,他哪敢硬接這一刀,連忙一個鐵闆橋後仰,同時身上亮起了一層青色的光芒,已經是在瞬間進入到了戰魂附體的狀态。
原本按照他的計劃,是不打算這麽早召喚戰魂附體的,因爲他想好好戲耍一下這個自以爲是“天才”的小子。但是現在,若不是他還心存了幾分理智,隻怕這時候直接殺了陳器的心思都有!
陳器一刀沒有奏效,跟進又是一刀,依然是八尺長的刀芒。
他的刀芒是詭異的黑色,仿佛能夠吞噬一切。
茅爲宜趕緊再躲開這一刀,然後就要反擊,但眼睛餘光之中,看到那黑光之下,陳器的右手上光華大作,他畢竟也是黎明侯爵府的騎士,雖然未曾擁有過靈器,但是沒吃過豬肉總見過豬跑,立刻便知道,這是靈器産生效果時的反應。
“這小子要跟我拼命!”
茅爲宜腦中猛的閃過了這個念頭。
這時候他才大罵自己太傻太輕敵——這樣一個光秃秃的平地上,如果不是要來拼命,這小子怎麽可能專門停下來,又換上了一身裝備?!
隻是,他之前實在是太小看陳器了,完全沒有預想到他一個小小的戰兵,竟然敢與自己這樣的騎士來拼命!
靈器可以看做是更加強大的符器,其中有種種威能,有的用于進攻,有的用于輔助,都是以精神力來催發的。
陳器手上一共戴了三枚靈器戒指,脖子上還有一條靈器級的項鏈。
現在他催發的是其中一枚戒指的“疾風”效果。
這種效果可以在接下來的一分鍾加持在他的身上,讓他的速度更快,出招更爲敏捷,比起之前起碼要強大了百分之五十。
本來就是八級戰兵的他,再提升百分之五十的身法,已經是達到了九級戰兵的水準了!
但就算是九級戰兵,也不是騎士的對手,更不要說這名騎士的身上還有戰魂之光的加持!
可是,陳器連續三刀将茅爲宜壓制住,使得他不敢硬拼,三刀之下,他的氣勢就已經暴增了上來,雙方雖然實力有差距,但是氣勢上卻竟然是掉了個兒。
抽刀斷水。
撥雲見日。
流行追影……
藏鋒七式被他完美的發揮了出來,在八尺刀芒的輔助下,威勢驚人!
終于。
“嚓!”
一聲脆響,茅爲宜被刀氣掃到,左手手臂上的戰魂之光被劃開了一個口子,幸好他躲的夠快,否則的話,說不定整條手臂都能被這一刀給剁下來!
陳器精神大振,終于傷到他了!(未完待續。)手機用戶請浏覽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