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說,當雷飛揚破塔而出時,現實世界裏已經過去了六十年。
接下來雷飛揚在茫茫虛空當中尋找回家的路徑又花了幾十年時間,等他回到他那個世界的時候,正是過去了百年。
百年時間,烈燦炘已經成爲了名震天下的炎魔,犯下的惡事滔天,成爲了天下公敵。
但她也很機靈,每次作惡以後就會找地方躲起來,沒有人能夠輕易找到,以她強大的實力,行蹤又隐蔽,就算當世有實力比她更強的人,隻要她不去惹上門,人家也不會刻意的去追殺她。
雷飛揚回到大陸以後,先是來到風雷宗的山門,昔日巍峨繁華的風雷宗,此時早已成爲了一片廢墟瓦礫。
雷飛揚在山門前大哭一場以後,進入世間,打聽到炎魔的種種消息以後,給炎魔下了戰術。
“九月七,登雲台,再相見,斬情緣!”
登雲台,就是當年兩人第一次見面,比武的那個地方,九月七,也是他們兩人第一次見面交手的那一天。
九月初七那一天,炎魔如約而至,看到昔日心愛的美麗少女如今變成了一個渾身散發着火焰,連面目都看不清楚的怪物,雷飛揚心中不知道是什麽感覺。
有悔,有恨,有仇。
但他很清楚,而且很确定自己這一次的目的,一定要殺死眼前的炎魔,不光是爲了複仇,也是讓她從此解脫。
兩人一開始并沒有說什麽,而是直接開打。
雷飛揚苦修三百年,繼承了風雷宗的所有傳承,他自己就是雷電的化身。
而烈燦炘,或者說炎魔,也早與火焰融爲一體,彼此不分。
雷電與火焰之戰,驚心動魄,天崩地裂。
用初代滄瀾伯爵在筆記中的記載,他在影像當中根本就沒有見到戰鬥的雙方,隻是看到了空中的天雷與地火之間的不斷碰撞!
這般境界,哪怕是強如滄瀾伯爵,也是心驚萬分,在筆記中留下了無窮的震撼。
兩人也不知道過了多少招,或者說,以滄瀾伯爵的眼力,根本就看不明白雙方到底是如何戰鬥的,但他估計,以兩人的這種打法,很大可能就是兩敗俱傷的局面。
所以良久以後,兩人的攻勢暫緩——或者說炎魔稍遜一籌,率先開罵。
罵雷飛揚始亂終棄,罵他懦弱無能,不敢抗争,罵他意志薄弱……
雷飛揚也應答了幾句。
他承認是自己對不起烈燦炘,當她掉進火潭以後,自己愧疚了許久,他承認自己欠烈燦炘的,表示如果她直接來找自己,哪怕是千刀萬剮他也不會皺一下眉頭。但千不該萬不該,烈燦炘不應該滅他的宗門,殘忍的殺死了他的妻子和孩子。
滄瀾伯爵就是通過這些話,大緻知道了兩人當中發生的一切。
最後雷飛揚說,“我苦修三百年,曆盡艱險回到這裏,隻有一個目的,那就是陪你死。接下來這一招,就是我三百年來爲你而創的。”
這是滄瀾伯爵聽到的最後一句話。
聽到這句話,烈燦炘大概意識到了不對勁,火光沖天,開始了拼命的反撲,但是雷光更盛,一瞬間竟然有無數雷光刺入到火光當中,同時天崩地裂,仿佛整個世界都在顫抖。
畫面就此終結。
按照滄瀾伯爵的估計,雷飛揚在最後時刻想必是使出了類似于自爆一類的禁招,與烈燦炘同歸于盡。也隻有這樣的禁招,才能強大到連世界都被打碎的程度。而且這一招應該很是出其不意,在沒有将火光徹底壓制的情況下,直接擊穿了烈燦炘的防禦。
那兩人的結果,應該就是同歸于盡了,隻是兩人身死以後,他們殘留的戰意卻依然随着主人生前的心意,戰鬥至今。而他們曾經戰鬥的那一處登雲台,也因爲這場大戰,從它原本屬于的那個世界中被分離出來,在虛空當中遊蕩,直到千年前被滄瀾伯爵與他的友人發現,将其捕獲。
元文山歎息一聲:“滄瀾伯爵看完這些影像以後,本着尊重前輩隐私的想法,将那幾座磁山摧毀,但是将影像的内容記錄在自己的筆記當中。隻可惜當年一對有情人,卻落得生死大敵這樣的下場,讓人不勝唏噓。”
其他幾人的表情也都很感歎,唯有陳器不動聲色的撇撇嘴。
有情人?
不過就是荷爾蒙的一時沖動罷了。
而且像烈燦炘這樣脾氣的女人,兩人就算以後在一起,雷飛揚也肯定沒好果子吃!
這個女人太倔,太極端,一點都不懂得變通,這樣的女人可絕非是什麽良配。
還是芊芊好,還張羅着給自己納妾,呵呵……
闵知音看陳器表情古怪,皺眉道:“你小子又在想什麽呢?聽了這樣的故事,你竟然還能笑得出來?”
陳器可不敢在這個老處女面前說出他的真實想法,打了個哈哈笑道:“有什麽不能笑的?故事嘛,又不是發生在我們自己身上的,權當是看一本小說了。而且這個故事還真的很爛俗,從頭到尾都灑滿了狗血。”
“狗血?!”闵知音眉毛都要豎起來了,“好哇,那這種事情要發生在你身上,你怎麽處理?”
“你是說,我和一個敵對門派的妹紙看對了眼?”陳器嘿嘿笑道,“那簡單啊,讓她等我二十年,等我實力有成打上他的山門去,看他們放不放人!”
“你說的輕巧!”闵知音沒好氣的道:“戀愛中的男女一日不見如隔三秋,誰能等你二十年?”
“那我就用錢砸!”陳器無所謂的擺擺手,“髓膏是好東西吧?我願意幫他們煉制髓膏,這個條件還不能讓他們放人?”
闵知音一窒,有些惱羞成怒的道:“你的髓膏在我們這裏是好東西!在那種高級的世界裏,我不信也有那麽高的地位!”
“闵院長說的不錯,那個世界的确比我們高級太多,他們的煉丹師煉制的丹藥,可比聯邦的藥劑師厲害多了。但是闵院長,您還是沒有搞清楚我的重點。”
“什麽重點?”
“重點是,威逼,和利誘!”陳器笑道,“其實兩家雖然存在了競争的關系,但并沒有太大的仇。又不像是大災變前的豬猡和密葉的故事那樣……”
“什麽豬猡密葉?”說完闵知音就反應過來,陳器說的一定是大災變前著名的愛情悲劇——羅密歐與朱麗葉。
陳器攤攤手,“隻要不是生死大仇,那就不可能沒有解決的辦法,就看你能夠拿出多大的利益,或者有多大的拳頭。”
“威逼,或者利誘,這是最簡單,而且最直接,最有效的兩個手段,我能靠這兩招吃上一輩子!”
闵知音啞然,元文山玩味的笑了笑,道:“陳器,你很有信心啊。但是如果你的拳頭不夠大,你能夠拿出來的利益别人也看不上呢?你要知道,髓膏雖好,卻也不是萬能的。”
“多謝院長提醒。”
“你現在順風順水,把很多事情想的都太簡單了。那如果将來有一天,你遇到你無法威逼,而且也利誘不來的勢力,那你怎麽辦?”
陳器想了想,道:“那我就蟄伏起來,以此爲動力,督促自己獲得更大的力量。爲了獲得力量,我可以去搶,去偷,去拐去騙!而等我獲得到足夠力量的那一天,我就不會再去威逼他們了,而是直接把他們給打服!”
幾名院長悚然大驚,誰也沒想到陳器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不過他們也不得不承認,這的确是那種情況下唯一可行的方法了。
如果是别人的話他們肯定會譏笑,因爲人力有時而窮,就像他們,達到宗師境界幾乎已經是一生的終點,想要再進一步難上加難。而宗師,在聯邦雖然身份尊貴,可宗師以上還有更高的層次,他們依然有惹不起的人。
但是陳器,要天賦有天賦,要資源有資源,而且最要命的是他的氣運絕對強大——要不然也無法被風雷宮當中殘留的雷飛揚的戰意選中,傳他風雷十八槍。
這樣的人,隻要給他足夠的時間和空間,他将來會成長到哪一步誰都不敢确定。
更重要的是,他還有堅定的決心和意志!
元文山肅容道:“你這樣的人,真是我生平僅見。你的戾氣太重,惹禍對你而言就如家常便飯一般。你的将來,要麽功成名就,名震聯邦,成爲一代傳奇;要麽慘遭橫死,屍骨無存!你别嫌我這個老頭子說話難聽,要知道,你做事不留餘地,那麽别人也自然不會給你留餘地。你對别人非黑即白,非友即敵,别人自然也會如此對你。我若是你的仇家,那我絕對不會給你任何翻身的機會,一旦冤仇不能輕易化解,我必使出雷霆手段,動用一切力量将你誅殺,以防你日後反撲!”
“陳器,這個世界上聰明的人很多,我能想到這一點,别人自然也能。所以我倚老賣老的勸你一句,日後行事,三思而後行。須知道做人留一線,日後好相見。”
陳器露出八顆白牙,憨厚的笑了,“但是如果我不打算與他們再相見呢?或者說下次再見面時,他依然是河裏的甲魚王八,但我卻已經躍過龍門,飛龍在天呢?”(未完待續。)手機用戶請浏覽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