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公爺,這赢小四已經帖出了告示,獅城内的所有沒有土地的農戶,都可以去租賃獅城商會的土地,租賃熟地的免一年租子,開荒的農戶則免三年租子,免租期滿後按照現在租子的一半收取,如今那些農戶被鼓動的紛紛抛了權貴豪門家的活計,準備舉家去開荒呢。”
“這赢小四到底想做什麽?”
聽了管家老魯的話,朱炜将冰好的美酒放到了桌上,背着手原地轉了兩圈,雖然建昌的消息還沒有傳回來,不過怎麽看赢小四都沒有翻身的理由,既然如此,他就算折騰的動靜再大,那也不過是空中樓閣,隻要撤免的王命一到,所有的一切都得變回原樣。
“小公爺,那幾家的家主都等着您的信兒呢,如果這些賤民走光了,那定然影響各家的收成,可是城主命他們又不敢不遵,幾大家子就全指着您給撐腰呢。”
“哼!這還不簡單,你這就去程旭的府上,告訴他,這幾日把城門給我關好,控制住這些賤民,讓他們一律不準出城!你就明着告訴他,上次的事我還沒找他算賬,這次讓他自己看着辦!”
說完,朱炜揮手将老魯打發出去,轉身重新端起桌上的酒杯。
清晨,日照城頭,獅城外城的城門如同往常一樣緩緩的開啓,靠近城門兩側的商戶照常挑開了門臉準備迎接上門的生意,可沒成想自家門口已經被那些舉家出城的農戶給堵上了。
“軍爺!軍爺!這明明是城主下的令,準許我等出城開荒,可你們爲什麽不放我等出去?這,這,我們大都辭了原先的東家,這不讓我們出城,可就是斷了我們的生計啊!”
面對吵吵嚷嚷的農戶,城門官也是一臉的無奈,隻見他指揮着城衛将大門用鹿角攔住,自己則站在了唯一的出口處,也不管對面怎麽問,他就隻是一句話!
“你們别問我,我不過是奉命行事,也不知道其中緣由。隻要上峰命令未曾解除,你等就不能出城!”
“這,這可如何是好啊!”
“唉,原以爲城主的命令能夠好用,誰知道還是不行,這獅城現在到底應該聽誰的啊?!”
“哼!聽誰的?自然是聽小公爺的!”
衆農戶正在議論紛紛,忽然聽到一個格格不入的聲音響道:“你們也不想想開,他赢小四是殺了人的,早晚得被拘到建昌去治罪!你們這些賤民竟然還在指望着他?哼哼,實話告訴你們,現在回去好好的白幹一年活,我這做東家的開恩還能收留你們,否則你們就等着活活餓死吧!哈哈哈!”
得到風聲的孫壽早早便趕到了城門口,見城衛軍果然守住了城門,就知道那個什麽程旭還是得聽小公爺的,一想到赢小四馬上就要被撤,之後這獅城還是他們幾大家族的天下,孫壽的膽氣就爲之一壯,對那些辭了活計的農戶冷嘲熱諷起來。
“這,這......”
這些農戶本就沒什麽主意,如今聽孫壽這麽一說,更是滿面愁苦,幾個膽小的孩子怯怯地抱住自家老爹的大腿,也不明白自己的娘親爲什麽在旁邊偷偷地抹淚。
不得不說,那種三六九等的森嚴等級深入人心,赢小四辛苦建立起來的信用機制還十分的脆弱,一旦出現點差池,普通百姓就會下意識的将他重新歸于權貴階層,所以朱炜并不需要特殊針對,隻要制造出一點小小的摩擦,然後煽風點火就足夠了。
眼看着城門口是越來越亂,哭号之聲亂入人心,而那城門官還是一臉的公事公辦,不肯放行,再這麽下去,赢小四的圈地移民就隻能成爲一場鬧劇!就在這時,忽然聽到外面有人高聲喊道:“讓讓!快讓讓!城主大人來了!”
正在鼓動得起勁的孫壽打了個哆嗦,連忙在護院的保護下躲入人群之中,隻見遠處赢小四一身盔甲,身後帶着羅成、孟良等十幾名朱雀衛,渾身殺氣的直奔城門而來!孫壽眼睛一轉,趁亂消失在了人群之中。
“你就是城門官?”
赢小四冷着臉,将上位者的威嚴展露無疑,再看那城門官是滿臉苦澀,而城主發問又不能不答,隻好點頭稱是。
“我發的告示你沒看見?”
“末将看見了......”
“看見了你還在這裏封門!!”
赢小四眼睛一瞪,對那城門官吼道:“搬開拒馬,放行!”
“這,這,末将也是有軍令在身的啊!”
那城門官簡直成了風箱中的老鼠,夾在中間難受得緊,眼看沒了辦法,便索性把心一橫,直接說道:“末将是奉了城防将軍的将令,這軍令如山,末将是萬不敢兒戲!”
“哼!”
赢小四冷哼了一聲,不過臉色卻是緩和了許多,他知道難爲底下人怕是也沒什麽結果,根子在程旭那裏,想來還得到程旭府上走一遭。
想到這兒,赢小四掉轉身子,準備安慰農戶幾句,哪知剛平複下百姓的情緒,就見人群外面忽然一陣騷亂!十餘名農戶被推搡在地,甚至連未長大的孩童都被撞到了一邊,一時間哭号之聲大作!
“格老子的!誰他媽敢欺負咱們城衛軍!活膩歪了是吧!”
隻見一個光頭大漢帶着幾十号人氣勢洶洶的沖入人群,兩隻蒲扇大的巴掌是見人就掃,那些農戶不過是些莊稼漢,哪裏抵擋得住,躲得快的勉強能穩住身形,動作慢一點的直接就被掀翻出去!
城衛軍!
赢小四徹底的黑了臉,那冰冷的眼神如同利刃一般在城門官身上劃過,刺的那人打了個哆嗦,連忙解釋道:“城主大人明鑒,末将并未派人報信,所以這程副将爲何帶人到這兒來,末将也不知曉!”
赢小四眯了眯眼,立刻明白這期間肯定有人搞鬼,不過也好,既然送上門來了,不拿你立威實在是說不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