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問這位客官,可是有預訂了座位?”
見有客到,那店裏的小二便趕忙迎了上來,雖然對着青衣人問話,可眼睛卻瞟着赢小四,感情這裏的跑堂見多了客來客往,誰是主事的一眼便知。那青衣人倒也知趣,知道赢小四并不知道今晚宴席的詳情,便側身在前頭答道:“頂層三江閣的客人,你盡管帶上去便是。”
“好嘞,客官請随我來!”
那店小二熟練的一甩堂帕,轉身在前方帶路,赢小四帶着蘇紫走了兩步,見那青衣人還是一臉恭敬的站在一旁,絲毫沒有挪動的意思,赢小四便随口問道:“怎麽,你不随我們一起上去麽?”
那青衣人微微一笑,答道:“能登上頂層三江閣的皆是我大燕的青年才俊,吾乃一介奴仆,哪有那等資格,赢小兄弟說笑了。”
“哎!我哪有說笑,如果我所料不錯,怕是這樓裏八成的人都沒有您的身份尊貴,不知小子是否有幸,能得知您的大名麽?”
聽赢小四這麽一說,旁邊的蘇紫也好奇的瞪大了眼睛,從一開始見面,到這一路行來,蘇紫感覺這青衣人就如同空氣一般,如果不是他在前方引路,蘇紫根本就不會注意到他!可就是這麽一個尋常無奇的人,卻得到了赢小四如此高的評價,那麽是赢小四在這裏信口胡說,還是這青衣人真的不凡呢?
要是換了旁人,突然間受到如此追捧,就算是竭力掩蓋,那眉宇間也多少會露出些痕迹,可是這青衣人竟似沒有聽到一般,還是如同剛才一樣,不緊不慢的說道:“賤名一個,尚不足挂齒,不過赢小兄弟如果想要知道,卻也不是什麽大事,賤号委鬼魏,單名一個三,赢小兄弟叫我老魏就好。時辰已經不早,還請赢小兄弟移步三江閣。”
赢小四深深的看了魏三一眼,這才帶着蘇紫随着店小二上了樓,踏着雕花的松木台階,赢小四邊走邊想,那魏三不過一介家奴,尚且能夠不卑不亢,神色淡然,那他的主人到底是何許人也?到底是什麽樣的人家才能用一個内家高手做爲家奴!想來他的主人應該就在樓上,相信用不了多久,就能找到答案。
随着店小二穿堂過室,沒用多長時間,便到了頂層的三江閣。
繞過樓梯口的屏風,這三江閣的布置便盡收眼底,隻見最靠窗的位置上是一主一副兩張桌案,主副下手則是四張桌幾平齊,再次則是八張四排,如果在那窗戶位置挂一個黑闆,赢小四還以爲自己回到了初中的課堂之上。不過這裏的布置雖然簡單,可是陳設卻極爲奢華,且不說那些雕梁畫棟,就單單每桌上擺放的酒水,就足夠尋常百姓人家一年的開銷。
此時,這原設的三十九張案幾已然坐了二十餘人,正前方主副兩席上端坐着兩名年輕人,看那年歲也就二十出頭,左側主位的這位頭戴天藍色束發,身穿淡紫繡紋書生衫,手拿折扇,面色白皙,似乎正對着副席上的青年滔滔不絕的說着什麽。而那副席上的青年皮膚略黑,穿着一身純黑的武士服,雙手微攏放于桌上,對那書生青年是愛答不理,隻是一門心思地擺弄着自己的紫銅扳指。
下面的書生也分作兩撥,是各有各的支持對象,衆人是你一言我一語,鬧哄哄得如同集市一樣。
上得樓來,卻沒人接待,赢小四有些奇怪的掃了主位上的青年一眼,心中估摸着莫非此人就是魏三口中的主人?可是瞧那人的輕浮樣兒,怎麽也不像個靠譜的主兒,難道自己走錯樓層了不成?
拉着蘇紫走到窗邊,赢小四探出頭去上下看了看,心中還在那合計呢,這也沒錯啊,小樓七層封頂,再向上估計就剩避雷針了,回頭又看了看屏風上面的題字:三江閣!恩,看來魏三說的就是這兒。
尋了個角落,赢小四一屁股坐在了案幾之後,也不管能不能坐開,伸手就将蘇紫拉在了自己身邊,倆人瞧着一桌子的美食,互相看了一眼,然後十分自覺的動手搶了起來。沒辦法,這一路折騰了好幾天,屬實沒有好好的吃過一頓熱乎飯,如今美食美酒擺在了面前,咱先不管味道如何,怎麽也得先混個飽吧。
赢小四左手一隻雞腿,右手拎着酒壺,一口酒一口肉,是徹底發揮出了東北老爺們的風格,而蘇紫則淑女了一些,低着頭也不吭聲,隻顧着對着倆豬蹄子用勁。
再看旁邊伺候的女侍都有點傻眼了,心裏合計這二位是怎麽上來的,怎麽沒有一點才子佳人的風采呢,進來之後也不同主人打招呼,專門找角落裏對着吃食好頓造,這倆人不會是故意上來混飯吃的吧!
那女侍多了個心眼,想要退出去找樓下小二好好核對一下,可是還沒走出多遠,就聽見赢小四在那喊:“唉,服務員!不對,那個那個誰!哎,對,就是你,來,到這兒來!”
那女侍左右看看,見四周無人,然後又用手指了指自己的鼻子,見赢小四在那裏一個勁點頭,知道是叫自己,想想又拒絕不得,便隻好慢慢的走了過去,在赢小四身邊輕輕跪下,柔聲問道:“這位客官,不知您有何吩咐。”
唉我去,還是跪式服務!我很滿意!
赢小四擡手指了指桌子上的酒菜,對着那女侍說道:“照原樣,給我來三份打包。”
“打包?”
那女侍一下子愣了,實在是無法理解打包是什麽意思。
“那個,就是這個意思,就是把桌上的酒菜照原樣做三份,我要帶走,對了,費用算在上面那個小白臉身上。”
赢小四剔着牙,用沾着韭菜葉的手指頭,點着主位上的青年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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