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成就感覺一股熱血順着腔子直沖頭頂,那腦瓜皮像過了電似的,每一條血管都在膨脹、顫抖,像一台時速超過了三百的火車,“哐哐哐哐”直擊着他那作爲人子的孝心。
虎腰一扭,雙肩一錯,羅成瞬間就掙開了抓住自己的朱雀衛,如同下山猛虎一般,徑直奔着朱銳而去!
說時遲那時快,隻聽得噌楞一聲!也不曾見得衛鞅動彈,斜挂在鞍子上的馬槊不知怎的忽然就出現在了衛鞅的手中,緊接着衛鞅左手提缰,右手一抖,馬槊的鋒銳向前探出,正正攔在了羅成前方!如果不是羅成見勢不妙,提前收了步,隻怕這會兒已經穿到了那馬槊之上!
“沖撞大軍,乃是死罪,羅成你身爲軍人卻明知故犯,我就算當場殺了你,别人也說不出什麽,不過看在你救父心切,本将就原諒你一次,不過嘛,你得跪下來求我。”
既然已經得罪了羅家,那就索性徹底撕破臉,他衛鞅還沒有淪落到看一個破落家族臉色的地步,在他看來,給羅成一個選擇的機會,已經是他格外開恩了。
可羅成并不這麽認爲,作爲一名性子剛烈的職業軍人,羅成甯可戰死,也不會忍辱偷生!隻瞧得他脖子一梗,下一秒就要硬拼衛鞅,可就在這個時候,羅雄開口了。
“成兒!跪下!”
老父親的一句話,就讓準備死磕的羅成頓時沒了心氣兒,腳下一錯便生生止住了腳步。
望着父親面不改色的在朱銳面前彎下腰,拾起了鐐铐,又一下一下的給自己扣上,羅成就覺得心中仿佛被塞了棉花,窒息得厲害,一股子不甘、憋屈的怒氣在胸中來回沖撞,可偏偏卻又無處可出,最終隻能化作一聲怒吼,雙腿一彎,羅成便跪在了那冰冷的土地上。
“啧啧!”
衛鞅有些遺憾的搖了搖頭,如果有機會,他絲毫不會介意順手把這個羅家的新生代第一人幹掉,如今的羅家能撐門面的不過就是羅雄父子,現在抓了羅雄,隻要再稍稍爲難一下,羅成就算再厲害那也成不了氣候。
“羅成,既然兇犯與你家有瓜葛,羅老将軍我便帶走了,你最好能快些把那兇犯送到我府上,這樣的話你父親還能少遭點罪,記住,一定要快一些,否則我怕羅老将軍的身子骨撐不了那麽久,哈哈哈哈哈!”
衛鞅說完一調馬頭,将馬槊重新挂好,然後側過身吩咐道:“羅家包庇兇犯證據确鑿,理應連坐、抄家!不過考慮到羅成有功名在身,又主動去捉拿兇犯,這連坐的罪也就免了,就改作隻抄家好了!”
“大人!不能抄家啊!不能抄家啊!”
衛鞅的話音剛落,羅家老三不知道從什麽地方忽然冒了出來,隻見他連滾帶爬的想要沖到衛鞅身邊,可一看到那厲兵秣馬的架勢,這貨當時就慫了,臨時跑了個弧線改到了朱銳身邊,一把抓住朱銳的胳膊說道:“大人!大人!當初你可不是這麽說的啊,這真要是抄了家我就算成了家主也沒意思了呀!大人!大人……”
朱銳厭惡地一甩胳膊,将羅霸甩在一旁。自己在羅家受辱,說白了也是因爲羅霸的緣故,這厮當時默不作聲,明哲保身,早就引起了朱銳的不滿,如今落魄了才來求饒,不嫌太晚了麽!
“看見沒?大人在那呢!”
朱銳向後退了一步,擺明自己不會插手,你要是真有本事直接去和衛鞅說啊!
可是羅家老三平日裏也就是個窩裏橫,真要讓他和衛鞅讨價還價,他還真沒那個本事!
這不,那目光在衛鞅和朱銳身上來回轉了兩圈,羅家老三最後憋出這麽一句:“朱大人!你可不能不幫我啊!你可是收了我的錢……啊!”
朱銳臉色一變,揮手就是一巴掌,那響亮的耳光一下子就把羅老三給打蒙了。
“我告訴你!回去老老實實的呆着!再出來瞎咧咧,老子把你送到南方修長城!”
引狼入室說的就是羅老三這種人,沒什麽能耐還非出來裝大尾巴狼,如今玩脫了,又沒圓回來的能力,真真的一個不作死就不會死的典型。再看旁邊的羅家老二,除了臉色發白嘴唇哆嗦,竟是什麽也做不了,剛衛鞅說把他作爲人證一起帶走就已經把他吓傻了,不用多說,等到了牢裏,那不是讓他說什麽他就說什麽,甚至将羅雄冤死在牢裏也不是不可能。
要說這羅家的三兄弟,就羅雄這麽一個出彩的,隻見他雙手帶着鐐铐,臉上并沒有什麽頹廢的神色,當他走到羅成身邊的時候,忽然語重心長的說道:“成兒,衛将軍說得已經很明白了,給了你一個将功折罪的機會,隻要你找到赢小四,一切就都有了轉機,去吧,去吧。”
這話說的模棱兩可,隻說去找,而沒說去抓,看來羅雄也是看得清楚,衛鞅既然決定撕破臉,那就根本不會輕易的放自己出去,再加上老二那個軟骨頭,想要羅列些罪名實在是太輕松了。羅成雖然有官職在身,但卻不足以保全他,所以跟着赢小四也許是他唯一的一條出路。
“爹!”
羅成跪在地上,眼睜睜地看着衛鞅帶人将羅家莊的财富一掃而空,他不但什麽都不能說,更是什麽都不能做!望着他們揚長而去的背影,心底那顆仇恨的種子徹底的生根、發芽……
就在羅家遭難的時刻,赢小四已經在城西找了個破屋落腳,這裏原本是屠申的一個據點,自從那些混混死的死,散的散,屠申的勢力算是徹底的煙消雲散,這個曾經做爲據點的破屋便更加的破敗了。
焦贊出去了小半天,弄會幾身破破爛爛的衣服,赢小四把臉塗花,趁着天色漸漸暗下來,卷了那三身綢緞女裝就出了門,心中合計找一家當鋪當掉好換些錢财,雖然來的時候三人也帶了些錢财,可是不知道要在獅城呆上多久,這身外之物還是得節省着花。
不過衣服當了也就當了,那個繡着白甯兩字的絲帕被赢小四鬼使神差的收在了懷裏,并沒有一起當掉,也許他在潛意識中還是希望能夠和那個在浴缸中又羞又怒的姑娘再次邂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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