淵蓋蘇文向正使崔太大兄請求着。
“你的想法沒有錯。隻是這次來到大唐,我們處處受制,一步錯步步錯。現在大唐當我們是敵人,各邦使節也不願意與我們有所來往,這個僵局如果沒有打破,我大高句麗将四面爲敵,舉步爲艱!”
高句麗使節對眼前的形勢分析的非常準确。
“必須打破這個僵局!”淵蓋蘇文又說道。
“再嘗試一次吧。”高句麗使節法着淵蓋蘇文的面寫了三封信,分别寫給了清河崔氏與博陵崔氏,還有一封給了王及善。想以同爲崔氏淵源打破這個僵局。
信很快就送出去了。
這一次給清河崔氏的信卻不是給崔君肅的,而是給他父親,崔氏族長的。家主是家主,族長是族長,崔君肅在家中管的一個大家,崔氏嫡脈各家尊他爲主。而他的父親卻是管的整個崔氏一族,這一族人就包括了支脈,旁支,甚至是投靠崔氏的其他姓氏。
給王及善的信卻不能換人,王及善既是家主,又是族長。[
倒是博陵崔氏的信寫了兩封,竟然還有一封是給崔敦禮了,可崔敦禮一不是家主,二不是族長,但崔敦禮卻是秦王府長史。
“這個,不是爲父可以管的事!”老崔族長将信還是交給了崔君肅。
“這個,兒子也管不了。”崔君肅看過信後,奈的說道。
“那就去找能管的人,崔氏族人已經有兩萬人準備在遼東開出一片田,怎麽開,在那裏開。最終的決定權還是在當今聖上,而聖上的分配卻是來自秦王的圖謀。盯着遼東的,可不止我們山東氏家。”
老崔族長說完,叫老仆帶着兩個年輕的仆役背上背簍準備出門。
“父親要去那裏?”
“約人打牌。就在樂民園酒吧街中,聽聞那裏有一間充滿西域風情的酒吧。老盧已經訂了包廂。”老崔族長說完,也不理會崔君肅,叫人備上馬車就出門了。
看那兩個年輕的仆役吃力的樣子,崔君肅心說這是帶足了賭本呀。
崔君肅換了一件衣服也出門了。他的目标是天策上将府。
在崔君肅到了天策上将府的時候,來自太原王氏的馬車,崔敦禮竟然就在門口站着,似乎已經預測到他們要來一樣。
崔君肅不知道的是。博陵崔氏的作法與清河一樣,老族長将信也直接交給了崔敦禮。
“不知道,還有誰會來?”王及善笑問。
“已經有客人在府中了。代北派了長孫家來。關中派了裴家與韋家。東南的朱家、江浙的蕭家。”崔敦禮臉上帶着一絲微笑。
可以說。當時大唐所有頂級世家都已經算是聚焦在天策上将府了。
王及善卻問了一句:“長孫家來的是何人?”[
崔敦禮輕輕的搖了搖頭:“他們這個人,選不好。代北應該讓陸家作爲代表過來,最次也應該是宇文家,可偏偏是選了長孫憲。某已經聽說,長孫忌正往這裏趕。”
長孫忌,因爲妹妹是皇後,自己又身居高位。所以一直與秦王府保持着一定的距離。
可這一次。他顧不上了。
他必須要來。
崔君肅歎了一口氣:“長孫家大房人,二房長孫子裕這一支,雖是庶出。可現在卻成爲長孫氏族長。但這一切,卻是在我大唐立國之後,在之前,高夫人與一雙兒女被趕出了長孫家,卻是這一雙兒女讓長孫氏二房大興。”
“殿下是性情中人。”崔敦禮又說了一句。
“你們先入府,某在這裏等長孫仆射!”王及善說完,當真就坐在門房了。
可沒等兩崔入府,一輛馬車狂奔而至,馬車還沒有停穩之時,長孫忌就從馬車上跳下來了。他看到門口的三人,可卻連禮節都不顧了,低着頭就往裏沖。
“你是要出氣,還是要報仇。”王及善坐在一旁大聲喝止長孫忌。
長孫忌臉色蒼白,雙拳緊握,被崔敦禮攔在門口。
“家中嫡庶之争數百年來都是這麽一個故事,我王家也一樣,裏裏外外争的頭破血流。聽老王我一句,你要争回家去争。這裏不是你争的地方,别忘記這是天策上将府。就是在秦王莊你這麽争,老夫也不擋你,可天策上将府不行!”
王及善這個關于天策上将府與秦王莊的區别一說,還真的把長孫忌給勸住了。
“不争,某入府要五郎請某喝一杯如何?”長孫忌咬牙切齒的說着,他心裏真是恨,長孫家論是誰他都可以忍,唯獨這個長孫憲他不能忍,因爲就是他這個三哥把他母親連帶他兄妹兩人趕了出來。
舅父高儉收留了他們。
可以說,高儉相當于長孫忌的半個父親一樣。
“你依然是姓長孫的!”王及善又勸了一句。
“是呀,如果你心中真的恨,當年爲何不改姓高呢?高姓也是大族,所以這是你長孫家的家事。你這一鬧,秦王是性情中人,他知道當年的事情之後,就算不爲你出頭,也會爲他的皇嫂出頭,緊接着下來,就關系到整個大唐的利益,二十三個大世家的利益,數百三等以上士族,數千士族,數百戶百姓的利益了。”
崔君肅也在開口勸着。
“唉……”長孫忌長長的歎了一口氣後說道:“其實我們兄妹也沒什麽可争的,一個位極人臣,一個貴爲國母。還有一個弟弟外放爲官,政績不佳。卻是人有些笨,想送入秦王府學習兩年,希望有所長進。”
長孫忌說的是實話,他與長孫家的來往已經很淡了。
長孫家也算是大豪門了,在南北朝前隋的時候,号稱八柱國十二将軍之将。可在大唐之後,長孫家除了長孫忌之外,隻有兩人擁有從三品的官職,多是四品、五品以下的官員。遠不比前朝。
這其中自然就有長孫忌的原因,一句話,他絲毫也不想去幫長孫家。
天策上将府内,李元興和幾個客人正圍坐在一個大圓桌旁。桌上還有許多散落的果殼。以及許多幹果,比如花生、核桃、毛栗之類。
沒有用盤子,就那樣散亂的擺在桌上。
王及善等人進屋,李元興高高的将手舉起:“向位今天真是有興緻。怕不是和本王一樣,全家都跑去樂民園了,晚上連個作飯的都沒有吧!”
“樂民園卻是一處極佳之地。聽聞衡陽公主上書。要求樂民園單日對男子開放。雙日對女子。要麽就限制入園人數。”王及善向在座的拱了拱手,衆人回禮,王及善笑呵呵的也坐到了桌旁。
崔君肅與長孫忌進屋。
長孫忌與長孫憲的眼神明顯就不對勁,兩人都是一副非常敵視的眼神。
李元興真的不知道嗎?
曆史上記載的非常清楚,李元興可是讀過唐史的,怎麽會不知道長孫家的事情。隻是裝作不知道罷了。
崔敦禮最後一個進來,進屋的時候說道:“衡陽公主想吃炒栗子。親自排隊去買。結果排了足足一刻鍾,排到的時候那店鋪竟然連半粒栗子都沒有了。想去看那歌舞,可連一個最便宜的座位都買不到,所以這才上書的!”
“好事。讓習慣了伸手既來的人,也習慣一下得不到的感覺,這也是對心性的一種磨砺。告訴樂園民的管事,一切按規矩來,任何人也不能壞了規矩。樂民園是皇家與百姓共樂之處,特别是長安那些混吃等死的纨绔們,敢鬧事就要有被打闆子的心理準備!”
聽李元興這麽一說,崔敦禮隻是笑笑。
李元興所交待的已經不用去專門給樂民園的交待了,沒有人敢鬧事。
“來了,來了!”魏征小跑着從外面進來,手裏提着一個籃子,看到屋裏多了幾個人,相互施禮之後把籃子放在桌上:“這是某的賭注,再來一輪如何?”
魏征從籃子裏把酒拿了出來。
李元興玩的是什麽遊戲,魏征一講解,卻是極簡單。每個人給自己茶杯裏放幾粒花生米,然後輪着圈每個人猜一個數字,隻能更大,不能減少。魏征猜到三十八粒的時候,坐在他下道的韋挺不信,所有人翻開茶杯,數量少于三十八粒,魏征輸。
然後魏征就跑腿去後面庫房取酒了。
擺茶杯,分花生,新的一輪又開始了。
魏征輸了,所以他先叫。
“二十粒!”魏征心黑呀,上一輪李元興先叫,第一次開口隻叫了兩粒。他一開口就是二十粒,當真是把在一局快速的決出勝負來。
“二十一!”長孫忌很平靜的叫了一個數字。
衆人一邊聊天,一邊叫着數字。這隻是一個遊戲,原本是李元興用來緩和氣氛的遊戲罷了。這裏都是大人物,誰輸了要跑腿,這個賭注比錢大多了。
“話說,這個珍珠一年種上幾萬斤,不知道能不能在西域換到些銀子。本王最近有點窮,要平四個坊蓋新房,還準備給皇兄的新皇宮開始挖坑呢。最麻煩是,修洛陽這條路錢不夠用了,因爲比原設計又寬了兩丈,這消耗可是大了去了。”
李元興在叫窮。
魏征卻是手一抖,非但将自己的茶碗打翻,連同下首長孫忌的,還有上首崔敦禮的全部給打翻了,這下這一輪猜花生的遊戲就沒辦法繼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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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不着,就起來更一個章節。
哈。
要問爲什麽睡不着。
那可恨的小黃人,跑呀跑呀的,結果玩過頭了,就睡不着了。r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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