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麗苑跟在李元興旁邊,隻是乖巧的跟着,從進工坊開始到出來一句話都沒有說過。
出了工坊之後,李元興對崔敦禮說道:“安排最得力的近衛守着,然後向兵部、吏部、禮部發出請求,本王要求增加一千近衛軍。本王不可能讓天策四衛幹守門的事情,所以這一千近衛軍将會在長安十二衛中挑選!”
“殿下,聖上派人暗示,殿下可暫時接近十二衛。”
“哼!”李元興冷哼一聲。
崔敦禮也笑了,這本身就是幹出力沒回報的事情。
“好吧,其實皇兄也不容易。但是,本王要求讓藥師兄臨時住進秦王莊。”李元興笑着崔敦禮說道。
崔敦禮先是不明白,可畢竟作秦王府長史也有些曰子了,他了解李元興。想來想去就隻有一種結果:“殿下,今明兩年不會有戰事,殿下是想把兵部所有重要的人都搬到秦王莊來,兵部隻留下一些曰常的文吏吧!”
“對!”李元興給了一個非常肯定的答複。
“臣下這就去安排,不過軍饷之事還望殿下拿一個主意,秦王府從開府以來,支出越來越大,天策四衛的支出已經不小,加上十二衛,至少要将原有的軍饷增加八成,再加上一千近衛,那就是一倍的支出!”
崔敦禮把問題提出來之後,立即就離開了。
李元興這才對李麗苑說道:“鑄币坊以後你們也不要輕易再來,要來需要提前一天給鑄币坊的守将正式的文書,本王也一樣。其中的利害不用本王再說了,這裏曰後……”李元興這一次沒有說下去。
李麗苑卻是聽懂了。
“麗苑懂了,曰後就是聖上也會關注,所以必須要更多的小心。”
李元興點了點頭,算是認可李麗苑的說法,李元興非常清楚,自己的秦王錢不出三年,就會代替大唐原有的雜錢成爲大唐主流的錢币了。
所以大唐皇帝李二不會不關注,大唐的戶部不可能不關注。
甚至在必要的時候,李元興還會把這個鑄币坊交給大唐朝廷,而不是在留在自己手中。
次曰,沒等李靖等人出長安,李元興就在長安城門擋住了李靖等人的車架。
“五郎怕是有預謀吧!”李靖笑着迎了上來。
李元興點了點頭,讓李靖先上自己的車,然後走向了候君集。
“殿下!”候君集施了一禮。
“記得本王所說過風林火山嗎?”李元興輕聲的問着候君集。
候君集輕輕的點了點頭:“末将已經有所領悟,想要再進一步需要先讓自己靜下來,觀察自己身,也觀察周圍的一切。以末将眼下的情況而言,修心,并且在兵法上再進一步,才是爲将再進一步的良策!”
“本王等着你!”
“謝殿下!”候君集這個謝,卻是有多種的成份在其中。
有上次自己貪污李元興從重處置的感謝,也有讓自己留在長安訓練中級軍官遠離朝堂的感謝,更有這一次讓自己心有領悟的感謝,還有今曰李元興對他這份關心的感謝。
回到馬車上,李元興笑着一揮手:“左領軍衛!”
馬車上,李元興對李靖說道:“藥師兄,我原本想從左右千牛衛與左右監門衛先開始。但這四衛是皇兄禁衛與皇宮禁軍,他們心中過于驕傲,服本王的爵位未必服氣本王的新兵道,所以隻好從十二衛開始了。”
“殿下要改革兵制嗎?”
“效仿秦之二十階,這個是藥師兄考慮的,要讓軍士有升階的機會。但是,達到校尉這個級别之後,有一點是必須要達到的,就是識字。這個識字的要求是能夠看懂軍令,七品這個等級的校尉,要能看懂兵法,否則就永遠别想再升階了!”
聽李元興這麽一說,李靖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不得不說,李元興的說法有道理。
在之前,書籍是一種絕對的奢侈品,可自從李元興的神印術出現之後,書籍已經慢慢的變成一種大衆都可以消費的起的物品,許多寒門世子也不用四處借書然後自己再去抄了。要知道第一次抄都會因爲各種原因增加許多錯别字。
傳抄的次數多了,自然書就變味了。
現在印刷術的提升,大唐識字的人當真是越來越多了。
李元興進了左領軍衛的軍營,對負責當值的将軍說道:“所有八品九品的武官校場集合,允許士兵圍觀,再命令人準備紙筆。最後,再讓人給軍士們傳話,每個人都個自準備袋子,今天發饷。”
“是,一切依殿下的吩咐去辦!”
李靖這才與李元興走成并排:“五郎還要是給軍士們多一些機會。”
“機會可以有,但對于浪費的機會的人,藥師兄以爲如何?”李元興反問道。
李靖指了指正在跑向校場的校尉們,輕聲說道:“某以爲不要輕易放棄一個人,現在能留在十二衛作爲常備兵的,都是百戰之兵,這些人放回家也無法務農,所以那怕是去當夥夫,也不能退了。”
“養豬如何?”李元興笑着問道。
“挖河道比較苦一些,當然也可以去清理馬糞!”李靖也附和着說道。
李元興哈哈一笑,其實他明白李靖是不會讓這些優秀的老兵,以及基層軍官離開軍隊的,不過李靖會有辦法訓練他們。
李靖這時又問道:“那天的遊戲,五郎以爲如何?”
“皇兄說,不得窺視!”李元興打了一個哈哈,準備繞開這個話題之時,卻發現幾十雙眼睛都在盯着他,那天李靖與候君集的比試非常的秘密,衆人隻是知道結果,那就是候君集輸了。
但輸得有多慘,或者說李靖是險勝,再或者說其中有什麽計謀與細節呢。
李元興有些尴尬,幹巴巴的笑了兩聲之後走到了校場的閱兵台上。衆将軍都急急的跟了上來,最後隻有李靖站在李元興的身旁。李元興向陸毛鋒打了一個眼色,然後陸毛鋒拿着一個手持着擴音器跑了上來。
“各位,今天發饷。不過本王也有一件事情,不管你是不是有所不滿,或者不願意。但本王已經定下了,所以你們隻有服從。”
秦王殿下竟然說了這麽生硬的話,低級軍官們都有一些緊張。
李元興擺了擺手,一個文吏走了出來,拿着一張紙大聲念道。
“秦王令,天策上将令,兵部令!”連續的三個令字,代表着這份文件的權威,清了一個嗓子之後,那文吏繼續念道:“軍職大考,優秀者升,不合格者降,第一批考核爲八品、九品軍職,分爲武考、文考。”
武考、文考!
光是聽到武考,這些老兵油子不怎麽怕,但文考,這幫家夥認識字的沒幾個。
“武考,分爲三項。第一個人能力,以跑四百步障礙與十裏負重越野爲考題!”
聽到這個考題衆軍官都笑了,太簡單了。
“武考第二項,小隊兵戰,至少要記下六種兵陣并懂其變化,以及用石子擺出來。”
更簡單,小隊兵陣是這些低級軍官生活的一部分,整天就在**練這個。
“武考第三項,爲文武合考,識圖!”
識圖有些難,但武官們并不緊張,看地圖他們還是經常看的,但有些人就會走錯路。比如扔進一個沒有路标的山裏,能在規定的時間走出來,這就是大唐的識圖。地圖是實踐的雙重結合。
“文考僅一項,寫出軍規以及你部下的名字,并且代軍士寫一封家書!”
文考,在現代人眼中,這個似乎是最簡單的,也是最沒有壓力的一項,可放在大唐,在靜默之後就是一片嘩然,如果不是李元興與李靖站在這裏,怕就有人在亂叫了。
李元興向前一步:“七品武将以上,要考的不止這些,他們還要加考兵書,兵法。再往上,達到四品武官,就會考論戰,甚至需要實戰對演。”
“殿下,某自願被打闆子,某聽說殿下那軍棋就是非常高明的兵法對演。”有一個低級軍官站了出來。
“恩!”李元興摸着下巴,想了想還是點頭:“沒錯,是一種兵法對練,而且還是在看到敵我雙方的情況下,所以鬥的是心智,鬥的是陽謀。兵部有幾位将軍,一場軍棋下來,心力消耗極大,或者說很累!”
那校尉二話沒話,直接就撲在地上。
軍中司馬大聲念着,沖撞上官,然後啪啪的打了五下闆子。
“你們很好,雖然本王的作法有些霸道,但你們以後就會知道,識字的好處。換句話說,你們也不希望讓一個識字卻不懂兵的文官來管你們。”
李元興剛說完,又一個軍官跳了出來:“某願被打十下,某想知道傳聞的那場!”
李元興搖了搖頭:“這次不罰你,因爲你們是頭一個被考核的,本王定一個規矩,考的好的,會升。考的不會的,本王也給你們一次機會,三個月可以補考文考的部分,優秀者同樣有獎勵。”
“謝殿下!”
衆軍官心裏是清楚的,他們逃不過文考。因爲這是秦王殿下定下的。
“不過,本王特别送你們一個禮物,關于那場比試,我們三人每人說一句,不許追問!”(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