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麽,得到尿素症之後呢?
是等死嗎?
已經是淩晨了,邢副院長還是推開了腎病專區的通道大門。站在通道内,表情嚴肅的看着許多用折疊床靠在走道上過夜的家屬們。
突然,一個問題從邢副院長的心底深處湧了出來,那就是李元興會如何處理這件事情。不知不覺當中,邢副院長感覺自己被李元興影響了,但具體影響的是什麽?邢副院長也說不清楚。
想到李元興,邢副院長轉身離開了。
他沒有離開住院區,而是去了高級病區。
就算是軍醫院的附屬醫院也會有一些單人病房,甚至是帶套間的病房。經濟時代總是要給一個願意花錢的人一些花錢的機會。
現在已經是淩晨四點多了,副院長查房倒是讓許多醫護人員多少有一些緊張。
邢副院長坐在過道上,手上卻拿着一個花,不知道是那個病人放在過道的椅子上的,這裏是高級病區,單間的病房内有陪房家屬使用的床,所以不需要有人住在過道上。
醫護人員繼續去作他們的工作了,這裏就邢副院長一個人坐着。
很奇怪的現像,許多病人家屬都在悄悄的觀望着。
直鈎!邢副院長在想李元興這句話是什麽意思,從兵法的角度上,還是從人姓,或者是從心理學呢。
李元興從一個小混混突然發迹,這其中就算是有強大背景的幫助。
但能讓李元興走到這一步,必然還是其自身有着非凡的能力。
李元興的個人資料不是什麽秘密,但他非要擺出一副愛買不買的态度來,那麽這一次他的目标可能是……
就在邢副院長在這裏坐了大約二十分鍾之後,突然間明白李元興的想法,臉上流露出笑容的時候,有一個人身穿着病人服的中年男人坐在他的旁邊。
“我聽到一個傳聞!”
“謠言!”邢副院長根本就沒有轉頭,很生硬的回答了一句。
“這個謠言,實在是太驚人了。”那個身穿病服的中年男人繼續說着。
邢副院長這才轉過頭說道:“一個沒有買醫療保險,而且也沒有錢的人,在社會慈善團體排隊,卻依然沒有排到,已經到了絕望的時候,應該會有什麽樣的結果?”
“一個有錢,可以買來自己一百倍重量金子的人,這種病會有什麽樣的結果?”
那個病人面帶微笑反問着。
“你有錢,可以換腎。這才是解決問題的根本。”
“換得沒有自己的好,否則那位老先生爲何不等着去換呢?”
邢副院長笑着點了點頭,然後從旁邊的意見本上撕下一張紙,飛快的寫了一串電話号碼後說道:“七十年前,有科幻小說寫過,會有電子設備在地球外飛行,每個人都可以有及時通話的小型設備,在那個年代隻是小說。”
中年男人沒有再說話,而是緊緊的握着那個紙條。
邢副院長将筆裝回到自己的口袋裏:“半年之内,藥隻有二十份。但,藥隻占一半效果!”
說完,邢副院長起身就離開了。
中年人回到病房,小心翼翼的将那寫有電話号碼的紙條連續讀了幾十遍,這才将号碼放在貼身的記事本當中。
天亮的時候,中年男人的病房裏坐着七八個人。
“我相信,這不是爲了錢!”坐在角度的一個臉色發黃,極虛弱的男人輕聲說道。
另一個人也說道:“我相信,也不是爲了名!”
中年男人拿起了一支煙,他身旁的一個年輕女子說道:“醫生說,你嚴禁吸煙!”
“一個快死的人,誰在乎這根煙。不過,我倒是認爲能讓一位少将在這裏坐上半個小時,等待一個自願過去的人,絕對不是找臨床試驗者,要知道這樣的臨床試驗者你不用打廣告,隻要放出一點風聲,就會有無數的人!”
“那位老先生之前是在李元興的家裏住的!”
“這個不算是秘密了,那藥來自李元興,别說是古城,滿華夏都知道了。這個電話是北城六爺的,你們認爲他想幹什麽?”
能坐在這個病房裏的,非富則貴,要身份有身份,要名望有名望,要智慧有智慧,要狡猾有狡猾。
邢副院長是一個非常聰明,而且精研心理學的教授級軍人。
他很巧妙的傳達了一個思想,這些狡猾的人用了一兩個小時也完全理解了。
“李元興在推動中華文化,他把一塊金片子賣了三億一千萬,他一刀劈死了倭國刀神。我知道一個消息,三井集團董事會之中,就有三個人和我們有着同樣的病情。他們更可怕是,已經換過一次了。”
大約半個小時之後,劉名軒的電話響了。
這是他的私人電話,而且他正在陪女兒吃早餐,一會準備親自送劉小雨去上學呢。
電話響起的時候,衛風第一時間就打開電腦,準備利用自己的關系查一查這個電話的主人是誰。
因爲女兒在這裏,劉名軒不想讓劉小雨感覺自己的生活竟然搞這些。
“我是劉名軒!”劉名軒直接就自報家門,他相信能知道這個号碼的,打錯的機率遠沒有特殊的客人多。
“六爺,我們有九個人,準備出院,再住院。短信是有我們九個人的名字,請相信我們的誠意,期待六爺您的回電。”對方說完,就把電話直接挂斷了。
劉名軒看着電話笑了。
“小雨,今天不送你上學了。你元興哥哥那裏有些事情要老爸去跑腿,你說這家夥越來越像一個大老闆了,他今天天不亮就搬去城東的渡假酒店去渡什麽蜜月,象你老爸這樣的還要給他跑腿,你說要收多少辛苦錢!”
對于女兒,劉名軒總是一個非常親和的父親。
劉小雨吐了吐舌頭:“他絕對不是好人,我要演電視,上次他就騙了我,讓我演一個小宮女,總共才一句台詞。”
“他果然不是好人,這一次至少也要演一個公主,我去給他說!”
劉小雨在劉名軒的臉上親了一下:“我太愛你了,你果真是天下第一流的老爸!”
看着劉小雨出門,劉名軒臉上的笑容立即消失了,翻看電話看了一眼,然後扔給了衛風,衛風将九個名字寫在紙上,幾個小弟沒一會功夫就把九個人簡單的資料放在桌上了。
“我想明白了。”劉名軒沉聲說道。
“六哥什麽想明白了,我隻當這是李元興在炒作!”
“他什麽時候不炒作了,不過老邢卻是誤會了,這九個人也似乎誤會了。不過不要緊,這也是讓我們手下兄弟都洗白的一個好機會,我原本還不怎麽理解李元興爲什麽把我的電話留給老邢。這次要謝他!”
“我不懂,六哥明說吧!”衛風在旁邊問道。
“李元興已經洗白了,他想幫我們兄弟也洗白。不過,他還想賣一個高價出來,所以我們還要是搞些事情的。你去注冊一個藥品銷售公司,隻代理李元興的藥,然後去見一下這九個人,告訴他們,我要借一些錢成立基金會,這些錢九個月後就還給他們!”
劉名軒說到這裏想了想,又說道:“就說,我們給基金會出四千萬,李元興那裏出六千萬。他們出多少無所謂,這是我們借的,一定會還。”
衛風點了點頭,親自去了。
“等一下!”
劉名軒又叫住衛風:“去一次櫃爺那裏,然後再見一下趙老爺子後,再去那九個人。”說完,劉名軒把自己的手機扔了過去。
誰不怕死,誰不想多活幾年,誰不想活的精彩。
九個人感覺時間過的太慢,每一秒就象是過了一年那樣的慢。
可當敲門聲響起的時候,許多人甚至都有一種疑惑,他們更想聽到的是電話的鈴聲。
可進來的,卻是一位披着沒有軍銜軍服的老頭。身後跟着一個正規的校級軍官,正是袁兵。袁兵手上抱着的是厚厚的兩本資料。
還能是誰,自然是趙老了。他聽劉名軒一說,立即就告訴劉名軒,這事情讓劉名軒給他跑腿,他要親自動一動。在床上躺了半年多,現在難得有這麽有趣的事情,自然不能錯過了。
“本人姓趙,閑散老頭一個。你們幾個倒是很殲呀,鼻子也好,腦子也好。”
一種很難以形容的幸福感覺從九個人心中湧起。
趙老打了一個眼色,袁兵将自己抱着的資料放在病床上。趙老這才說道:“這是老頭子我去年一年。”說完,從衣服下面拿出一個文件袋:“這是老頭子我這一次的,老子身上還有八個槍眼呢,老子的話就是子彈,打出去不回頭!”
在場的人沒有人會懷疑,原本他們就已經相信了那個傳言。
更是那句話,久病成醫。翻看過趙老的病曆,數據,還是那些有着機密字樣,裝在軍用文件袋中的病理分析之後,其中一人站了起來:“晚輩鬥膽,摸下脈行嗎?”
趙老大大咧咧的往沙發上一坐:“你那兩下子,和我家興娃子差遠了。”
結果自然是不用說的,隻是櫃爺打來電話罵趙老這麽大年齡竟然和年輕人一樣胡鬧。(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