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元興沒有用火烤,而是選擇了用水煮,新鮮的竹子會因爲水煮将清香混入米中。
這時,李元興從竹樓後面搬過來兩個陶罐,上面用泥封着。這是昨夜安排廚房作好,早上有仆役搬到這裏來的,此時剛剛入秋,天色還不算冷,陶罐上還有一絲絲的溫度。
“我準備一些非常好吃的東西,而且這樣的美食會讓皮膚更好!”
李元興一邊說着,一邊打開上面的泥封,香味很快就散布整個竹樓。這絕對是故意的,因爲陶罐之中裝的是鹵豬蹄,對于大唐的貴族來說,就是上好的豬肉都未必有人吃,更何況是豬蹄。
可這裏的豬蹄是被清洗幹淨,鹵好,再切開的。
“好吃嗎?”李元興笑着問道,可卻根本沒有人回答他,隻有埋頭猛吃的。李元興心說這個時候,自己是不是應該說一說周禮,矜持之類的話呢。或者是,告訴她們這是什麽?再或者是……
算了!自己二十二歲,馬上二十三歲了,去欺負幾個十四歲的小丫頭,真正是太壞了。
李元興一邊笑着,一邊用大鍋煮着菜,裏面就是些竹筍、各類蘑菇,還有一些精排段!
清香的竹筒飯,美味的大鍋燴野味!
然後李元興拿出來的是一袋速溶咖啡,卡布其諾口味,作爲飯後甜點。
“說說,你們平曰在家裏都作些什麽?”李元興坐下,拿出一支煙好,想了想又裝了回去,在場的全是未成年的小丫頭,在她們面前抽煙李元興心裏有壓力。
李元興的問題七女都沒有回答,不是無法回答,而是她們并不知道李元興爲何要這樣去問,第一個回答的是笨蛋,随便回答的更是笨蛋,如果是單獨與李元興在一起,這個問題肯定立即就會回答了。
李元興想了想又問道:“那麽,換一個問題。大婚之後,你們有什麽打算?”
這個問題,實在刺激到七個小丫頭,姓格最急的李秀苑立即就搶着問道:“難道說,秦王您對我們沒有安排嗎?”
“笨丫頭!”李元興笑罵一句:“難道說,你們的一言一行,每天的曰常都應該在我的安排之下嗎?或者說,在你們心中,生活就是聽從我的安排嗎?”
李秀苑看看旁邊的六人,還是忍不住說道:“我娘親在家,每天早上起來……”
說到這裏,李秀苑說不下去了,似乎那樣的生活沒有什麽可說的,每天都一樣,單調沒有一點變化,就守在自己的院中,她的父親每過幾天會來一次,有時候一個月才會來一次。她記憶之中,最讓娘親開心的,就是有什麽節曰,可以出去看看。
那怕是看到一隻奔跑的野兔都會娘親開心好久。
李元興這時說話了:“一隻養在籠中的金絲雀,擁有華貴的籠子,那怕籠子是純金打造的,也是籠子。花神雖美,卻悲涼!”
花神!張嫣,大漢皇後,三十六歲死的時候,還是處子之身。民間供奉的花神!
“秋香!”李元興輕輕一招手,秋香一個小籃子從侍女手中拿過,放在李元興面前。
“我有些小禮物給你們,别都沉着臉了!”
其實已經不止是沉着臉了,最膽小的鄭秀嫣已經快罵了,隻是一個十三歲的丫頭,那裏會想過這麽沉重的話題。而且李元興那嚴肅的語氣與神情,讓她感覺到害怕,非常的害怕。每一次,她父親有這樣表情的時候,家族之中就一定會有受到處罰。
李元興的禮物,要說貴重,在大唐是極貴重了。
要說不值錢,放在現代也就是一百多元的價格。
“這是粉盒,香粉,往臉上抹的。比你們原先擦的那個好多了!”李元興親手把粉盒放在鄭秀嫣手中:“不要一副快哭的樣子,我說這些隻是想讓你們以後的生活快樂些,秦王府不是籠子,你們各自的小院也不會是囚籠!”
崔瑩瑩與李元興打交道最多,在接過粉盒的時候說道:“殿下,大婚之後如果不顧婦道,上有宗府,中有家族,下有百姓。殿下讓我們如何面對,除了在自己的小院之中相夫教子,我們還能幹什麽?”
“嫁人,你們作不了主。娶妻,事話說我也作不了主。但生活是我們的,如果連這個都無法作主的話,你們會快樂嗎?”
李元興說完後,有一些後悔,這些話說的可能有一些過頭了。
這樣的話,她們傳回家族,不知道會如何?
“好了,人人都有禮物。”李元興又拿出好大一堆來自現代,人工養殖,根本就不值錢的珍珠手鏈,這是賞賜給幾位侍女的。
“我會管賬!”盧秋雨這時也說道,說完輕輕的歎了一口氣:“可是,我又能管多少,秦王府的産業太大,聽說有幾十個賬房,上百個管事。我所學那些,根本也沒有機會用到。”
誰想作一個金絲雀,有機會自由飛翔,誰不願意。
李元興笑了,今天的談話至少讓她們感覺到希望,或者回去沉思,總算沒有白講。
“走,我帶你們去看本王最有趣的一項産業,就在這山中。”
山裏的産業是李元興的茶工坊,一個還在試驗階段的工坊。現在沒有春茶可以制作,而這裏制作的是秋觀音,就是秋茶的鐵觀音。但茶葉卻用的是關中地區的茶,李元興試過前幾次制作的,遠不如自己從後世帶來的福建茶好。
可比起大唐原先的,倒也能喝。。
茶師們倒是下功夫,根據李元興傳授的制茶方式在不斷的試制着。
李元興帶七個丫頭去茶工坊,也沒有太多的心思,隻是不知道下午應該再去那裏。要說聊天,因爲文化與習慣的不同,都不知道要聊些什麽好。
萬一有人想打獵,有人想瀑布前吟詩撫琴,這才是真正的難爲了李元興。
一個茶工坊罷了,如果丫頭們喜歡,送給她們又如何!
進了茶工坊,聽說這就是李元興平時喝的仙茶的制作方式,七個丫頭表現出超然的興趣,整個下午象七隻麻雀一樣,叽叽喳喳的吵個不停。膽大的,還要親手去試一試,每個人都已經裝了一罐,準備帶回府去。
李元興剛開始的時候,還在解釋這茶。
可後,七個丫頭問的問題是已經超出了李元興那點知識的範圍,好在一位有經驗的茶師在旁邊不斷的解釋着,這才算沒有冷場。
傍晚時分,李元興一臉的疲憊,回到屋内之後一句話都不想說,懶懶的靠在躺椅上。
正在喝着晚餐的武曌,沒有關心李元興,也沒有開口調笑。
屋内極沉默,沉默到春蘭與秋香都偷偷的退了出去,因爲她們感覺到了氣氛的壓抑,所以兩個侍女非常知趣的離開了屋子。
在屋内隻有李元興與武曌的時候,李元興開口說道:“畢竟是皇子,你有些分寸!”
“不,是武家兩兄弟,我突然發生他們很讨厭。太子把他們打了,不過小孩子能打多重,我相信過不了幾天,他們還會動别的腦筋的!”武曌的語氣之中,有着一種殺氣,小手捧起碗将粥喝掉,然後重重的将碗放回了桌上。
咚的一聲,這一聲讓春蘭與秋香對視一眼,都吐了吐舌頭。
春蘭這才小聲的給秋香說道:“今天在商會街,武家兩兄弟來了,他們想讨要一間店鋪,那怕是普通的小店也行。明月公主答應了,可他們隻有三貫錢,要知道主街的店鋪那怕隻是一間小店,至少也要五百貫錢!”
“來占便宜的!”秋香問道。
春蘭壓低了聲音:“那兩個家夥裝可憐,那樣子可讨厭了。太子殿下無奈亮明了身份,将兩個家夥打跑了,可他們卻說公主不盡人情,還有别的話,可難聽了!”
“蘇暗呢?”秋香心說不對呀,可轉念一想,蘇暗身上的勞損還沒有恢複呢。
春蘭又說道:“下次會更麻煩!”
“爲什麽?”秋香不解的問道。
“下次,萬一太子殿下不在,咱們秦王府的人還真的不能打那個壞蛋,要是打了他們這名聲就不好了。”
“真正是個麻煩!”兩位侍女同時歎了一口氣。
相比起兩個侍女關心主子,屋内的兩人卻沒有歎氣。
李元興對武曌說道:“我今天很成功,雖然有些累。可至少與七個丫頭有所交流,否則還真不知道以後如何相處呢!”
武曌黑着臉:“你是不是告訴過我,秦王府有很大的權勢,而且還有很強的力量。還有,大唐是可以殺人的,對不對!”
“想殺人,給我一個理由。如果我認爲合适,就随便你!”
“不,不殺人。女孩子怎麽可能手上粘血呢,但是,我必須要出這口氣,也要解決這個麻煩,武家兩兄弟原本我沒有把他們放在眼裏,可現在看來,這是兩隻賴皮狗。如果不處理,以後會惡心死我的!”
武曌的小心在桌上用力的拍了幾下,來發洩自己的不滿。
李元興卻在這個時候說道:“趙言德,年後一定要送去高句麗。從他身上學會如何殘忍吧。”
“我是很殘忍的!”武曌握着小拳頭。
“不,因爲你沒有見過血,你依然還有着我們的道德标準。”李元興搖了搖頭。
武曌愣了,她真的感覺到李元興越來越陌生了。
“不過,說殘忍之前,先幫我看一樣東西!”(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