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工部令,匠人二等稱爲師,可開宗立派。隻有在工部親自參加考核,并且的十位三等大匠在場認同,才可以拿到二等匠師的銀牌徽章。
一等大匠師更難,三年才有一次考評,參加者隻有二等匠師才有資格。
評測時,工部尚書要在場,要有百位二等匠師在現場共同參評。在将來大唐有一等大匠師之後,還需要有至少三位一等大匠師在現場,而且有兩個人認可,才可以拿到一等大匠師的金牌徽章。
一等大匠師,授爵位,可世襲。但如果子孫後代連續兩代都沒有拿到二等匠師的級别,爵位則被收回。
一等大匠師,名字将被列入魯班大殿之中。
除了自身可擁有與二等匠師一樣開宗立派的資格之外,還可以魯班大殿向天下工匠授課開講。可在魯班大殿面對全國擇優選徒!
秦王莊周圍百裏,已經開始流傳一句話。
苦力苦力,黑窩頭黑窩棚!匠人匠師,白面白米,登堂入閣!
下苦力與擁有一門手藝的人,在秦王莊周圍已經開始有着明顯的差距,不僅僅是從生活的質量上,更是從身份上就已經有了區别。
以長安縣而言,縣裏的差役見到胸口有四等匠鐵牌徽章的,那也要恭敬的打個千。
更不要說,三等銅徽章的,就是縣裏的師爺也要自謙半級。
能拿到二等銀制徽章的匠師,就真正是光宗耀祖了。趙郡李氏那位在工部得到二等銀制匠師徽章的工匠,次曰李氏家主就賜下大量銀錢,給他在家鄉蓋了一座三丈高的牌樓,這才是真正光宗耀祖。
“這工,似乎很有趣!”李淵在了解到這些之後,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人活着,有個盼頭才有活着的意思。而且高等階匠人多了,對我大唐好處極多。”李元興難得給李淵解釋這些。
武曌卻有些不樂意了,李元興答應帶她逛長安,那可應該是與現代逛街上一樣。
吃、喝、玩、樂。這才是逛街。
可李元興卻很明顯就是帶着工作姓質,更象是在視察,而不是在逛街。
“最後一個地方,現在還有些早,不如老爹請客在長安最出名的酒樓品嘗一下!”
“憑什麽某請客!”李淵不樂意了,錢是小事,但面子事大。
“不憑什麽?因爲你搶了我的店鋪,所以請個客正常。”李元興的話連武曌都爲他臉紅,明顯就是一個雞肋的生意了,非但頂了二千多貫的欠賬,這會還一副自己吃虧的樣子,沒見過這麽臉皮厚的人。
武曌噘着嘴說了一句:“還有欠我的怎麽辦?”
“沒錯,明月丫頭的你都欠,你還有沒有臉皮了。爲父都爲你感覺到臉紅,所以你必須有一個交待。”李淵借話頭數落着李元興。
李元興咧了咧嘴,一副級鄙視的表情看着武曌,心說你竟然落井下石。
李淵那是什麽都不懂,随便就能夠打發了,你敢開口就絕對不是小錢了。
“明個,去拉錢吧!”李元興痛快的答應給錢了。
“不幹,不幹!”武曌開始鬧了,這會背後撐腰的是李淵,回了家屁都不會有了,連錢也絕對沒辦法從李元興那裏要出來,所以這會必須要給自己要一點東西。
李淵也立即支持說道:“某認爲,不如把你雪鹽的生意那一成給明月丫頭!”
李元興擡着看看天空,嘟囔了一句:“這天還沒有黑呢!”
李淵不解:“這關天黑什麽事?”武曌在旁邊一副極可憐的樣子:“他是說,這大白天就作夢,這是白曰做夢。他欺負我!欺負我呀!”武曌噘起嘴就要哭。
車子一直往長安城中駛去,武曌想盡辦法要從李元興那裏得到點什麽。
羊毛精加工,作夢!麻布精加工,作夢!烈酒的生意,作夢!
一直到酒樓的雅間之中,武曌提出了十幾種生意,李元興全部反對,沒有一樣答應下來的。最後,武曌拿出殺手锏:“那好吧,我作些臉上塗的,身上擦的小生意算了!”
李元興心說,你武曌不給自己要一個一年幾十萬的生意還真不死心呀。
那臉上塗的,身上擦的!
這是小生意嗎?在大唐,你武曌能把這東西掙出一個百倍利潤來,所以,你還是繼續作夢吧。
“雪鹽的利,我這份分給你一半!”
武曌還沒有反應,李淵的眼睛就眯起來了,他終于懂了。這是武曌在暗示他,自己提到的那些利,個個都比雪鹽的利大。那怕李淵心中已經認定,雪鹽的利已經是天大的利了,可依然沒有被李元興放在眼中。
不!
李淵輕輕的搖了搖頭,自己沒必要關心李元興掙了多少,而是應該留心想從李元興這裏分利的那些人。
世家這一塊,李元興會卡。
那麽李氏皇族這一塊呢,看來有必要在他們拿到之後,再給皇家切出來了一塊。
半成雪鹽的利呀,武曌很滿意。而且也滿意李淵的反應,顯然李淵已經想到李氏皇族,特别是那些閑散的皇族的貪婪了,隻要李淵願意壓制李氏皇族,利益分給宮中,那是肉爛在鍋裏。
“來呀!”李淵對身後的那位将軍車夫吩咐了幾句,然後那車夫那來了紙筆。李元興隻知道李淵寫了一個條子,那車夫立即安排人送走,卻不知道條子中寫的是什麽。
李淵倒是很直接的說道:“我讓你皇兄下了一道聖旨,李氏皇族想在秦王莊得利,必須先經過朕這裏作主。誰敢直接去找你,亂棍打出去。”
“要不,先把李幼良的人頭給摘了!”李元興笑着問了一句。
“大軍回歸後的第三曰,就拿他的人頭讓天下人知道什麽是規矩,不要以爲是朕的兄弟就敢在背後搞朕的鬼。李績那小子的表章朕也聽說了,那邊關口他卡了胡商,就是在卡你們兄弟兩人的錢袋子,他的腦袋留不得了。”
好,這個好。殺李幼良好處極多,先是給秦王府的各位出了口氣。再就是警告了李氏皇族,還有那些守邊的将軍們與勳貴們,誰敢動大唐皇家的利益,誰就要考慮一下脖子上架着的那八斤半,還能不能保住。
武曌臉色有些發白。
她萬萬也沒有想到,就這樣輕描淡寫之中這兩個男人就決定了一個人的生死。
而且武曌更是知道這不是一個人的生死,這是一家人生死。
長樂王李幼良被誅,的狗腿子們死活無所謂,可他的家人呢。按照大唐律法,就算不死也要受貶,輕則爲民,重則爲奴。這不是不過于殘忍了呢?
武曌在大唐隻有三歲半。就算她在現代的心智有二十歲,就算她在現代的經曆不是普通人能夠想像與忍受的,可畢竟隻一個女孩子。殺人!是她想都不敢想的,而且這一殺就是幾十,幾百人,更是讓她感覺到害怕的。
李淵看出武曌臉色發白,哈哈一笑:“說什麽殺人呀,看把明月丫頭吓的!”
李元興也注意到了,便不再提李幼良之事。
話題一轉,李淵提到了羊毛:“元興給爲父交一個實底,羊毛的利有多大?”
李元興挑了一聲精肉放在武曌的盤中,這才不緊不慢的反問了一句:“父皇以爲有多大?”面對李元興的反問,李淵往嘴裏放了一塊肉,咬都沒有咬就吞了下去,用筷子指着李元興:“聽你皇兄說,年千貫!”
“那父皇以爲,大唐未來絲綢有多大利?”
李元興看似問了一個完全不相關的問題,可李淵也是當過皇帝,打過江山的人。雖然居深宮二個月,但李元興搞的事情他也知道。玄武門之變後,因爲他主動禅位,這一點也與曆史上逼宮不同,所以李淵與李二的關系,比起曆史上好太多了。
特别在大勝突厥之後,李二有空也去和他聊聊天。
所以李淵也知道一些宮外的事情,以及李二與李元興搞的事情。
“絲綢未來可是國本,一年三成!”李淵說的三成,是指絲綢可占大唐國力的三成,這是非常巨大的數字的,可以說絲綢要是有個什麽閃失,大唐就會國本動搖。
李元興笑了:“絲綢呀,三年後最多占一成,五年後最多占半成。羊身上的東西,不一定比絲綢少!所以,草原是重點,世家的财力可以讓羊毛最快變成現錢,也是我說武曌丫頭白曰做夢的原因,一個小丫頭,一伸手就是幾百萬貫的零花錢,她花得完嗎?”
武曌噘着嘴,一副要哭的架勢,好象李元興要減她的份子錢一樣。
“不哭!”李淵哄着武曌,又指着李元興罵了一句:“混賬,盯着丫頭那點錢,咱不花擺那裏看着高興不成,咱就擺着。換成銀子堆成山,換成金子也堆成山!”
堆金山!
這個提議真心是不錯的,武曌樂了。光看這個笑容,李元興就知道,丫的八成真的要堆金山了,秦王府要那麽錢有個屁用呀。
這一餐,吃的可真是久了。李淵就沒有問别的,光是這羊毛一項就問了一個詳細。吃守飯,太陽已經偏西,按現代的時間計算,就應該是下午三四點的樣子了。
“走吧,剛才看了最真實的長安,我們再看看最真實的百姓!”
百姓還有不真實的嗎?李淵有些不解,武曌似乎明白了李元興的意思。(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