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怕痛,不會哭,很少難過。這世界在我看來,如此美好。
我的父母是聾啞人,對我也算不錯了,家裏就那麽點錢,他們把我養得人高馬大,自己瘦骨嶙峋。真是一對可憐蟲。
所以我一直沒殺他們,很多事也瞞着他們。讓他們繼續在自己快樂貧窮的小世界裏,渾渾噩噩一輩子,我也算盡孝心了。
十歲的時候,我念四年級。有一天下午去上學,卻發現很多同學都在哭。一問才知道,年邁的數學老師上午發了什麽急病死了。滿教室哭哭啼啼,年輕的女班主任含着淚紅着眼眶對大家說:“我們一起默哀。”
我當時都想笑了,别人死了,我們爲什麽要默哀?數學老頭很羅嗦,總是嫌我的作業本不夠幹淨切,我的解答思路那麽棒。這麽看來,他死了挺好。
誰知班主任看到了我,好像特别驚訝的樣子:“馮烨,你爲什麽在笑?”
所有人小孩都看過來,眼淚汪汪的樣子,好傻哦。
我立刻扁了扁嘴,“哇”一聲趴桌上嚎起來我是好學生,當然知道好學生應該怎麽表現,剛才隻是忘了。
過了一會兒,就感覺到班主任走過來,摸了摸我的頭發,對旁邊另一個老師說:“看來他是吓懵了,數學老師平時最喜歡他了。”
我把臉埋在手臂裏,笑了。
雖然同情心這種東西,我實在找不出來,但我依舊非常熱愛生活。
熱愛老師對我的贊賞,熱愛同學對我的仰慕,熱愛這虛僞又美麗的世界。我每一天都過得非常開心,開心得我都有些無聊了。
十二歲的時候,我第一次傷人。那一次就像啓蒙,讓我有點明白爲什麽會感到無聊了。
那是下午放學,我本來走得好好的,一個大塊頭的男孩沖出來,揪住我的衣領就打。臉頰傳來劇痛的時候,我明顯感覺到精神一振,居然有點興奮。
很快我就被打趴在地上,肚子很痛,頭也很痛,我看到髒兮兮的泥地上,有我的鼻血。
男孩“哼”了一聲說:“以後不許跟趙婷婷在一起,她是我女朋友。”
哦,我明白了。是有個五年級的女孩給我寫情書,皮膚白白的,眼睛很大。
我點點頭。
男孩轉身就走,很得意的樣子,腳步都像要飄起來。我像隻貓一樣、沒有聲音的爬起來,從地上撿起塊磚頭,狠狠朝他後腦勺砸去……
不得不說,男孩比我大一兩歲,眼光就是很不錯。他挑的這個偷襲地點,是一條僻靜的小路,邊上還有樹林擋着。我在他身旁蹲了好一陣,也沒看到有人經過。我看着血液像紅墨水,從他腦袋上那個口子慢慢滲出來,流到地上,滲進泥土裏。那麽緩慢,那麽安靜。
我用手指沾了點血,放到嘴裏嘗了嘗。淡淡的腥味兒,我卻好像感覺到身體深處的快感。
好棒。
離開小路,我照例回家,做好飯,自己吃了點,其他的留給爸媽。他們下班很晚。然後我去了鄰居家,先幫三年級的小妹妹溫習功課,再做好自己的作業。鄰居看到我臉上的傷,有點惱火:“誰欺負你了?”拿來藥酒給我塗抹。
“是高年級的一個同學。”我低聲答,“好像是爲了女孩子,我也不明白。我被打暈了,醒了就回來了。”
鄰居都氣得不行,當時就給班主任打了電話。
第二天,那個男孩的父母果然氣勢洶洶到學校來找我。他們家裏條件很好,還開了車過來。班主任和其他幾個年輕老師都氣哭了,把我拉到那對父母面前:“你們自己看,你兒子把馮烨打成什麽樣子?他跟同學從來沒有沖突,他是三好學生,怎麽可能拿磚頭打你兒子?”
“對,不帶這麽欺負人的。馮烨爸媽是聾啞人,家裏條件不好,還這麽勤奮用功。你們兒子整天打架鬥毆……”
“會不會是其他人打的?當時你兒子看到下手的人了嗎?”
這件事到最後不了了之,我的人生,卻開了一扇新的窗。
第一次殺人,是在高二。
那個時候,我突然多了很多精神食糧香港電影傳到内地:英雄本色、上海灘、古惑仔……看着鏡頭前血肉橫飛,我能感覺到手心浸出熱熱的汗。家裏有台老舊的錄像機,爸媽都去上班了,我拉上簾子,一個人坐在暗暗的屋子裏。外頭是夏日的狂風暴雨,我将那些鏡頭定格、再重放;定格、再重放。
突然就有沖動,握住自己的命根子,飛快的套弄。
從來沒像今天這樣,一洩如注,巅峰般的感覺隻叫我全身仿佛都沉浸在快樂的海洋中。
那感覺是毒藥,是救藥,是我血脈深處極其渴求的東西,我無法阻擋。我根本就不想阻擋。
人生苦短,你我皆凡人。爲什麽要阻擋?
不過殺人是項技術活兒,我不想粗制濫造,還要躲過警方,不能留下一點線索。
期末考試後,我拿到年級第一的成績單,終于有閑暇開始自己的事。我仔細考察了十多天,最後選擇在一個晴朗的午後動手。
那是市裏一個小公園,因爲是工作日,太陽又大,人很少。我在一個沒有監控攝像頭、沒有人的角落坐了一會兒,小徑上就走來個年輕男人,朝我微笑。
賓果網上說這個公園是Gay聚集的聖地,果然不假。
男人二十七八歲,還算高大,看起來油頭粉面。他在我身邊坐下:“一個人?”
我點點頭,朝他笑笑。
他把手放在我肩膀上真他媽惡心哦。
“我家就在附近,要不要去坐坐?”他輕聲問。
我想了想答:“我不喜歡在外面。去我那裏吧。地方大。”我略有些戒備的看着他,他就笑了:“小弟弟戒心好高啊,行,叔叔就跟你去。”
“那……我在公交站等你。”我憋了口氣,把臉給憋紅了。他又摸了摸我的背,點點頭。
我們一前一後離開公園。
我把他帶到郊區的一個廢棄工廠。我在這裏搭了個棚子,裏面放了舊沙發還有舊床,扶手上還搭着我的校服。
他吃了一驚:“你是高中生?”
“嗯。”我倒了杯水遞給他,“所以我不敢在市裏……”
他笑容加深,喝了口水,開始脫我的衣服,脫着脫着就昏迷在床上。
唔……好蠢的男人。活該他中招。
我玩到第二天傍晚,才離開工廠回家。
我把他先用塑料薄膜封住,這樣不會有太大的氣味,然後分裝到兩個編織袋裏,留在棚子裏角落,用雜物蓋住。今晚嘛,就先用黑塑料袋裝了一小部分提回家。走出工廠一大段,在路邊碰到爸爸他們的工友,笑眯眯的對我說:“小烨又來撿瓶子?”對身邊人說:“這孩子太懂事了。成績特好,将來肯定清華北大。”
我不好意思的點頭:“叔叔好。做點力所能及的事,應該的。”
等他們走遠了,我看看手裏鼓囊囊的袋子他們居然能當成瓶子?真乃神人也。
這個人的骨頭,最後我都找了個荒山,埋了。有一次看到警察到那個公園調查,但是不會有人懷疑到穿校服的高中生身上。
姚檬這個女孩,我高一開始就注意到了。不僅是因爲她漂亮、學習又好,還因爲大家總喜歡把我跟她說成一對,說是什麽“金童玉女”。
說實在的,我也挺喜歡她。我也是個正常男人,每次看到她的胸她的腿,都覺得很舒服。看到她跟别的男生講話,我也會不高興。而她看我的眼神若即若即,也不知道怎麽想的。不過我每次殺人的時候,看着對方驚恐的眼神,總會想起姚檬我立刻就硬了。
挑明關系,是在高三上學期。有一天中午,我坐在學校草坪吃便當,她來了,也捧了個便當盒。
“馮烨,你每天都躲這兒吃呢”她的聲音清脆柔軟,漂亮的臉在陽光下好像花朵。
“嗯。”我朝她微微一笑,“你找我?”
她好像有點窘了,答:“我才沒找你”
好矯情,好做作,好可愛。
我倆沉默吃飯。過了一會兒,她眨眨眼,看着我飯盒裏的肉塊:“那是什麽肉?”
“紅燒肉。”
“我知道是紅燒肉啦”她笑,“是豬肉嗎?看起來不像呐。”
我也笑了:“對,大小姐,不是豬肉,其實是人肉。你敢不敢試試?不敢就别問了。”我夾了一塊遞到她面前。
她瞪我一眼:“有什麽不敢的?我以後可是要當警察的。”
我看着她真的把那塊肉給吃了下去。
她皺眉:“有點難嚼,到底是什麽肉啦?”
我放下飯盒:“笨蛋,是駱駝肉。我爸一個工友從外地回來帶給他的。”
“你才笨蛋。”她橫我一眼,起身要走。
我一把拉住她的手,她身子微微一僵,臉立刻紅了。
我另一隻手捏住她柔軟的臉,她的大眼睛像是兩汪清水,盈盈望着我:“你……要幹什麽?”
我低頭親下去。她掙了一下,手抵在我胸膛,不動了。
我沒接過吻,隻能根據電視裏的畫面揣摩。所以我吻得很用力,用力吸着她的舌頭。她嘴裏有淡淡的肉香,還有另一種幹淨清新的味道,混雜在一起……我幾乎是立刻硬了,梆硬梆硬。好在校服褲子寬大,她沒有察覺。
看着她微微顫抖的睫毛、绯紅的臉頰。我一邊咬她的嘴,一邊想:她比想象的更迷人。
之後跟她好的一個學期,我都沒有殺人。
這是一種很奇怪的感覺,好像身體另一部分得到了滿足,殺人的欲望也就不強烈了。每當我抱她摸她親她,把她脫得精光放在我家客廳的小沙發上親熱;抑或是哄着她用手握住我的命根子,讓我射在她白皙光滑的身體上……太刺激了太爽了,這感覺一點不比殺人差。
隻可惜她始終牢守最後一道防線,不讓我進去。哪怕我都把那裏舔得幹幹淨淨滑溜滑溜,她也不肯。
“馮烨,這是我的底線。”她一本正經的說,“你想都不要想,也不許哄我。要是你敢強迫我,轉頭我就去告你強奸。所以你死了這份心”
靠,狠,真狠。我還要考大學呢,而且我相信她真的做得出。
不過這個遺憾,多年後我還是填補了。是我的終究是我的,她逃不掉。
日子久了,加之姚檬始終不肯做,我又有點蠢蠢欲動。
那天天氣不太好,陰沉沉得像死人的臉。我在街上轉了幾圈,也沒找到合适的目标。傍晚時回到家,頗有些沮喪。一進屋,卻見姚檬揉了揉眼睛,從沙發坐起來:“你怎麽才回來,我等你好久。”
這一幕實在太美了。
一室柔黃的燈光,姚檬穿着條紅色的裙子,皮膚白得像雪。黑色長發像綢緞在燈下發光。
我看着她走近,生生感覺到體内的欲望如同瘋狂的野草,不受控制的滋生。
是哪種欲望,我都有點分不清了。
哪種都好,都是占有。
我一把将她打橫抱起,往房間走:“小檬,我會給你一個終身難忘的夜晚。”
誰知她一臉尴尬的推我:“不許再說”
話音剛落,卧室裏傳來憋悶的笑聲,門吱呀一聲被拉開,好幾個同學捧腹大笑,其中一個手裏還抱着點滿蠟燭的奶油生日蛋糕。
姚檬更窘了,把臉埋在我胸口:“我叫他們來給你慶祝生日……你幹嘛胡說八道”
噢,原來是這樣。
我被姚檬拉着,坐到一群同學中間,坐到蛋糕燭火前面。
“快許願”她雙眼亮晶晶的望着我。
從來沒人給我慶祝生日。聾啞爸媽根本不會有這個閑心和心思,而姚檬,誰知她從哪裏看到了我的生日日期。這麽大大咧咧的女孩,對我倒也算上心。
我摟住她的腰:“我希望永遠跟姚檬在一起。”
大夥兒全起哄,姚檬眼眶有些濕潤:“笨蛋願望說出來就不靈了。”
我低頭親了她一下:“不,會靈的。”
我不殺你,我們可以永遠在一起。
分手來得比預想的快,可又似乎在情理之中。
也許是别的女孩的男朋友都比我有錢,他們可以看電影吃巧克力買裙子,而我隻能牽着她的手,帶她沿着公園一圈圈的走;也許是經常在我家進進出出,看到我傻傻愣愣的聾啞父母,還有滿室凋敝,令她心頭的厭惡一點點累積;又或者是因爲班主任對我倆苦口婆心的教導、乃至嚴厲的訓斥,終于讓她動搖……
其實我無所謂,對班主任說:“我是認真跟她談戀愛,也沒有影響成績。我不會分手的。”
班主任卻說:“姚檬已經答應跟你分手。她這學期成績下滑得很厲害。你不爲自己想,也要爲她想。”
我回教室的時候,就見姚檬趴在桌上,哭得很厲害。旁邊幾個女孩都在安撫她。
我走過去,在她對面桌子上坐下,教室裏所有人都看着我們。
“别哭了。”我揉揉她的頭發,“小檬,我對你的愛不會變。過幾年等我有了事業基礎,再來找你。”
她哭得更兇了,但是也沒有做任何挽留。
我覺得很正常,這就是我的姚檬。但她大概不明白,我說這話,可是很認真的。我沒耐心再花幾年時間,找個這麽對胃口的姑娘。
之後我的人生就徹底改變了。
父母對我坦言并非親生,我在霖市呆得也無聊了也不能殺更多人,索性考到香港的大學,順便尋親看看是什麽樣的父母,把我給丢掉了。
而我這輩子最大的失誤,就是被林清岩這個變态給算計了。
這真是一場可笑的陰差陽錯,莫名其妙我就成了連環殺手,還以爲是之前的幾具屍體被水警湊巧打撈到了我明明丢在很遠的公海的。我隻好一直逃一直逃,後來才搞清楚,他媽的是把另一個兇手的事算在我頭上。
再後來,已經是鐵證如山。我打電話給關系最好的哥們兒,他是個律師,隻委婉的勸我:“我也不相信是你做的。但……肯定是死刑。”
我隻好繼續逃。後來我慢慢想通了,原來是這麽回事,我都想笑了。
他媽的香港真是風水寶地,我跟林清岩狹路相逢。估計連他都不知道,我是他的同類。
我在霖市深山躲了三年。
我恨林清岩嗎?不,我當然不恨,換成我是他,也會這麽做。成王敗寇,有什麽好恨的。不過我很有耐心,他遲早還會作案,我遲早能翻盤。
不過他還真是病态啊,把死人打扮得像情人,看來他這些年真是被我媽折磨得不清,腦子也折磨壞了。
第三年初的時候,我遇到了譚良。
那是個春日的清晨,我坐在山洞裏,烤着剛打來的兔子肉。突然有腳步聲靠近,然後就是個白淨的年輕人,穿着守林員的制服,安靜望着我:“你在這裏幹什麽?”
“烤肉。”我用匕首割下一塊遞給他,“要嗎?”
他笑笑:“爲什麽不要?”
日子久了,我們成了兄弟。他一個人在深山守林,沒什麽朋友,隻叫我大哥。
他講話不多,但是每當我問及他一個大學生爲什麽來守林,或者問到他的領導和同事,他就格外沉默,眼睛裏有特别陰鸷的光。
哦,又一個同類。
這個世界還真是扭曲。
我住山洞,他住守林員宿舍。有時候也會互相串門過夜。有一天夜裏,我打了兩隻斑鸠,提着去他那裏。遠遠卻見屋門緊閉着。我走到窗邊一看,樂了:他正壓着個女人,在床上死命的幹。
我知道他一直是處男,難得今天開葷了,不知道是什麽樣的姑娘肯跟他。一開始我看得津津有味,畢竟旱了三年,看得我脹硬難受。過了一會兒,我察覺出不對那女的臉色發白,一動不動,手也垂在床邊,像死了一樣。
等他拔出來射在地上,我才看到女人大腿上的屍斑我靠,這小子真他媽重口。從哪裏找了具如花似玉的屍體來幹?有這麽饑不擇食的嗎?
我再仔細一看,這女人的相貌氣質衣着,似曾相識啊。
我推開門走進去,譚良起初臉色又紅又白,見我很平靜的查看屍體,他也在我身後蹲下,笑了:“林子裏撿的。哥,你要不要來?”
我笑罵:“去你的,我不幹死人。”
三兩句話就問清楚,譚良發現屍體時的狀況。我呆在深山裏與世隔絕,此刻我幾乎可以确定林清岩來了。
你看,命運又轉回來了不是。
禮尚往來,我決定給林清岩一個見面禮。
先說服譚良把屍體原封不動送回去。這點譚良很理解他又不想坐牢。然後給他看當年天使案的資料當然,都隐去了關于兇手,也就是我的報道。所以譚良隻當我是荒野獵人,并不知道我跟這件事的淵源。
“殺人魔來了。”我對譚良說,“他可是個人物。爲了研究他,我連氰化鉀和日本性素都搞來一些。我對他的作案手法了熟于心。”
譚良眼睛裏有亮光:“哥,你不會想模仿他作案吧?”
“難說。”我笑笑,“要真的模仿了,反正也算在他頭上。有機會我就試試。”
不過譚良的瘋狂程度,超出了我的預料。我以爲他起碼要掙紮個把月,結果第三天他就抱了個昏迷的女人來我的山洞,看打扮是個驢友,問我要藥。我當然給了,還把天使案資料都給他。
是啊,欲望之門一旦打開,誰能忍得住。隻是譚良太笨了,他就在山裏抓了個人,不是把矛頭引到自己身上?真怕豬一樣的隊友。警察必然會搜山,我立刻開始收拾行囊,往更隐秘的山裏躲起來。
沒幾天,果然風聲鶴唳。我躲在山洞裏,遠遠俯瞰群山,都能看到警車不斷在山路間穿梭。譚良走投無路,必然到我原本栖息的山洞找我。我現在藏的位置,正好可以看到上山通道,方便我觀察到警方撤離後,再從深山跑出來。
誰知這天晚上,卻看到譚良駕着輛寶馬,一路風馳電掣開過來。副駕還靠着個人。他在山腳停好車,就把那人抱下來。
月色明朗,我看清了那個女人的臉。
姚檬?
怎麽會是姚檬?
我跟着他們上山。
譚良抱着個人,我自然比他快,先一步回到山洞,假裝在睡覺。
“哥,你趕緊走吧。”他把姚檬丢到我的床上,“警察在追我。”
我皺眉:“怎麽會這樣?”
他居然還有些得意,跟我講了他和林清岩的計劃。原來他動第二具屍體的時候,林清岩就盯上了他。等他丢棄第三具屍體時,林清岩現身了,跟他談判。譚良這麽笨,怎麽會是林清岩的對手。林清岩對他說,他殺的第三個人,線索太明顯,警方已經開始搜山,他必死無疑。反正是死,不如替他頂罪。而林清岩幫他搞垮原來的領導,同時給他父母一大筆錢。
兩人就這麽談妥了。
譚良一說完,就看着我:“哥,你怎麽笑了?你也覺得我這筆交易做得值?”
我大笑:“值,當然值。”
我隻是沒想到,林清岩會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這個回合,居然又是他赢了。真叫人心癢啊。
我又看向床上的姚檬:“這個女人又是什麽?”
譚良答:“路上撞見的。”他清秀的眼睛裏有興奮的光,“反正要死,臨死前再爽一次,好爽。”
“你抓緊,我走了。”我拍拍他的肩膀,出了山洞。走了一段,我又悄無聲息的折返回去,遠遠便望見他已經把自己脫了個幹淨,正在脫姚檬的褲子。
我拿出麻醉槍,點射。
把昏迷的譚良拖到邊上,我在床邊坐下,望着姚檬,心頭還是有些感歎的。
她比以前更漂亮,更性感。我撫摸着她的臉,她的脖子,她的胸……還是記憶中的觸覺。而譚良已經給她喂了性素,她微蹙眉頭,臉頰越來越紅,身體也在我手下扭動着。
姚檬,比起譚良,我想你當然更願意跟我做。
我脫掉她的上衣,看到她口袋裏的錢包,拿出來一看,我都笑了。
是她和林清岩的合影。林清岩看起來那麽溫柔,而她的笑靥比當年跟我時還要燦爛。
林清岩這個瘋子,連我的女人都要占了?
我把錢包放回她的口袋,關上洞内照明燈,低頭看着她。
林清岩,什麽叫做聰明反被聰明誤?這一局,誰赢誰輸還不知道呢?
她的喘息聲越來越重,黑暗之中,我全身的血液仿佛都爲之沸騰了。
姚檬,我和林清岩,誰讓你更舒服?
當然是我。那個老變态怎麽跟我比?
親愛的小檬,既然上天把你再次送到我面前,這輩子,我不會放過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