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大概發生的時間,我們到了琅琊國水門村就能向當地的百姓打聽,有沒有聽自家長輩說起過某場血腥殺戮,因爲憑借粗布上的記載能夠确定的是,寫那些内容的人幹了罪孽深重的事情。一般古代傳播消息都靠一張嘴,如果說确實死過許多人,那定然能打聽到點什麽。隻是,無論是秦朝還是西漢,它們到現在的東漢末年已經過去太久了,還能打聽到什麽消息嗎?如果能,摸金門的探子應該不會隻給那麽點信息。
聊到此,衆人不禁有點犯愁,因爲此次行動是五個封泥的,前路漫漫,事情的真相看似與我們無關,卻是間接決定了我們掘墓的命運。阿閣說這是門裏對我們的曆練,可眼下這曆練就我們幾個去,沒有老祖宗,沒有熟門熟路的人終歸是有點惆怅。
郁悶之中,我想到一件事情,忙擡頭問陳醰:“沒幾天就要行動了,上次那阿閣不是說出任務之前會給我們準備掘墓工具,怎麽到現在還沒有拿來,好歹早點給我們使使,看看順不順手。”
陳胖子這會兒才想起這事兒來,他拍了自己一腦門,皺眉埋怨道:“哎呀,你不說我都給忘記了,這都什麽時候了,那小子隻顧着讓驢跑,不給驢吃的,靠,我等會兒就去問他。”
說話之際,八堅忽将目光對向廊道,敏銳道:“誰?”
就在這時,一道窈窕身影從黑暗中緩步而出——桑魚!這姑娘挽了英氣十足的男兒髻,發髻上垂挂着一顆含苞待放的蓮花墜子,那墜子随着她走近,慢慢晃動,靈氣逼人。
她看到我們衆多男人在,也不怯,細長的眉眼透露出毫不做作的妩媚笑意,“你們不是說要掘墓的工具嗎,本姑娘給你們帶來了,不過就看你們受得受不住這些了……”說話之際,眉毛一挑,随之拍了拍手,廊道之上又出現了好幾個漢子,這些漢子的腰上佩戴着清一色短刀,看樣子十分威武,而在他們手上赫然有各種掘墓工具。
我們幾人站起身,這會兒才發現桑魚邊上還跟着她的妹妹綠竹,綠竹剛才隐于黑暗之中,衆人沒有發現,這會兒陳醰一見着她,眼睛都直了,哪裏還顧漢子們手上的掘墓工具,我是看不慣他那副色眯眯的樣子,正要端正他,寶财搶先一步,他陰陽怪氣地數落陳醰道:“口水都哈拉到地上了,你可别丢我們的臉,好歹我們是一路的,等下别人都以爲我們是你同類。”說着,偷笑着,輕輕“汪”了一聲。
陳醰外表粗狂,看似沒心沒肺,實則臉皮薄得緊,他被寶财揭了老底,登時臉紅。爲了緩解窘态,他敲了寶财一腦門,而此時,綠竹和桑魚帶着幽幽清香已至我們面前。
桑魚還是那副盛氣淩人的樣子,綠竹還是那麽溫柔懂禮,她向我們躬身行禮,桑魚不耐道:“行了,二妹,我們是受二爺之托來送兵器的,還打什麽客氣招呼。”她直截了當,也不含糊:“喏,這些是按照你們每個人的特點配好的。”說話之間,回過身從大漢所捧的木托盤上取下兩根錘子,那錘子柄短,上有一條栩栩如生的蟠龍盤旋而上于兩葫蘆形狀的錘頭,錘頭篆刻着密密麻麻的銘文,看上去十分古樸。
“這個是給胖子的。”桑魚将目光對向陳醰:“由玄鐵和精鋼鑄就。”
陳醰看着那葫蘆錘,一臉嫌棄道:“就這兩葫蘆小不拉幾,像是葫蘆絲一樣的,一點也不大氣。。”
桑魚聞言,輕蔑一笑道:“你懂個屁,這些掘墓的兵器都是九陰.門的陳掌事送來的,他們家族是兵器大家,這裏每一件兵器都是和着你們每個人的特點配置的,唯獨你……”她提高聲調:“陳掌事和你不熟,沒法子給你合适的,是本姑娘給他形容了半天,他才選了這個給你。”
我知道陳醰最受不了人家刻意數落他,這不,他不服氣回道:“嘿,小丫頭片子,誰說爺爺和陳掌事不熟悉的,告訴你,我們熟透了。”
陳醰不吆喝,我差點忘記了陳醰的老祖宗就是陳天赒的事實,二人樣貌體态相差甚遠,所以很難聯想到一塊
桑魚美眸瞥向陳醰,冷笑道:“你要不嫌老,做本姑娘爺爺,本姑娘也給你占了這便宜了。”
陳醰聽此撩了撩袖子,道:“嘴又刁了是不是?我說你伶牙俐齒的,難怪你家主人見着你就跑。”
陳醰在對女人方面情商特别低,這不話沖出口,他自己也知道說過了,臉上布上了後悔之意,隻是來不及了,老祖宗是桑魚的敏感處,她猛力一咬唇,眼神淩厲,氣惱道:“你!狗嘴裏吐不出象牙,等雪魄醒了,看我不叫她抽了你的筋扒了你的皮!”
聽桑魚惡毒的話,我背脊一涼,和八堅面面相窺,頓時明白爲何老祖宗那麽忌憚這個丫頭片子了。
這時候,綠竹看出氣氛不對,她輕推了桑魚,示意她别再多說,桑魚也算聽妹妹的話,她白了陳醰一眼,擡起頭,甯定朗聲道:“算了,本姑娘今天心情好,不和你這胖子多做口舌之争。”說話之間,從身後大漢端着的托盤中取出葫蘆錘,心不甘情不願介紹道:“這東西叫做‘雷音小錘’,鍛造它的材料由驚雷擊過,結合了天地正氣,你到古墓之中,若是遇到邪鬼或者屍僵,雷音小錘就會有微微的雷鳴之聲,到時候你可憑它,将那些邪物錘殺之,由它錘殺之物會變成焦土。”
“雷音小錘?”聽完介紹,陳醰雙目發光地看着桑魚手中的兵器,喃喃道:“我祖宗給的……”
我看他激動之時,已然忘記了自己身份,忙是揪了下他的衣服,他正專注于至寶之中,被我打擾,不耐煩地要回嘴,但看我眼神,終是意識到什麽,也不再多說。
而聽桑魚介紹這雷音小錘,我心想:“這世間真有如此淩厲的掘墓法器?”
正在我想之際,桑魚将兩鐵錘丢向陳醰,陳醰伸手一接,剛拿住,身子忽然一沉,顯然那兩鐵錘子是實心的。我沒想到身爲女子的桑魚有這般的力氣,多看了她一眼,所謂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鬥量,摸金門中高手衆多,想來這桑魚從小在門裏混迹,本事也不能小觑,想到此,當下縮了縮脖子,想是誰惹上這朵帶刺的玫瑰誰倒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