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能吞下口唾沫,唾沫聲并不大,卻在那樣的環境下猶如鍾鳴,無心的人不會在意,但是有心的人聽到,便知道那代表着什麽。
灌木叢中開始有了輕微的異動,獵物似乎要跑了,谷修緩緩站起身,他内心的邪靈在剛才強制壓抑中再也按捺不住,幾乎就要爆發出來。
刺陵門三人坐在一處,莫名地看着冰冷起身的谷修,在他身上,他們似乎又看到了殺格達時,他那副凄厲的樣子。即便是困惑于他神經質的狀态,但是刺陵門三人還是将疑問憋在了肚腹之中。
霍猛自然不知道谷修的另一面,他茫然站起身道:“谷兄弟,怎麽了,怎麽突然起來了?”這話問得本也是奇怪,起來這種事情本來是很正常的,但想來谷修當時散發的氣場令人膽寒,所以霍猛才會問出那麽一句話。
谷修将目光徐徐對上霍猛,霍猛被其一盯,也覺得不舒服,整個人愣了一下,然則更令人發怵的是谷修臉上露出一個狡黠的笑容,很詭異,他幽幽開口道:“我渴了……”那聲調和平時谷修那副凜然的語調可不一樣,透露的是無限的陰森。
刺陵門人感覺到了不對勁,惶然站起身,而谷修這時候,臉上洋着古怪的笑容,他将那雙奪人心魄的眼睛對向了灌木叢的某一處,灌木叢中躲着的東西終于按捺不住了,他霍然站起身,急速向後,沒命奔逃。
這樣的場景就好像老鼠見了貓似的,那貓還沒有動,老鼠已經感受到了死亡的氣息,這樣震懾人的強烈的肅殺氣,作爲聽着叙述的我們雖然難以親身感受,但憑着谷修周邊人的一些反應,我們似乎也隔着時空感覺到了。
漢軍們忽聞逃竄的聲音,全然将目光對向了灌木叢,但是他們那會兒全部懵了,沒有任何反應,隻是傻傻看着窺探他們的人逃跑。
然則……被死神盯上——那就意味着一切都來不及了!
谷修掏出了那把嘶叫着的殺豬刀,倏地将手一揚,頃刻之間,凄厲地慘叫聲響徹于密林之中,接着是人倒在灌木叢裏,發出的枝條被壓扁的聲音。
這慘呼聲讓所有漢軍一愣,“怎麽了?”衆人茫然,不知情況地問着……
谷修不疾不徐地邁出步子,外面的冷光,灑在交錯的樹枝上,讓谷修的臉看上去忽明忽暗。他知道對方已經逃不出自己的手掌,所以臉上滿是輕松。而倒在灌木叢裏的人被殺豬刀準确無誤地刺入了右腳,隻能一寸一寸往前挪動,挪動的時候,他嘴裏發出驚恐的哼聲,似乎十分畏懼谷修。
他感受到了谷修接近,慌亂想起身,邪靈谷修居高臨下看着在地上掙紮欲要逃跑的可憐小蟲,他卑微的樣子,令谷修覺得反而刺激,垂死的窺探者聽聞谷修肚腹之間發出的猝笑,忽然回頭,擲出一物,谷修目光一凜,身影一幌,避開了那急速飛來的暗器,那暗器從他耳邊飛過的時候,“嗡——”一聲,像是奔騰的豹子,含着一股極其霸道的勁,若不是谷修先下手爲強,将他制住,眼前這精壯的漢子可也不好對付。
一招偷襲失敗,那人心一冷,又無計可施地向前挪動了幾寸,谷修就這樣默然看他往前爬,在他爬出一步之餘後,谷修眸光泛上兇意,忽然提腳,猛地踏向了窺探者的小腿,骨頭“咯嚓”的聲音驟然傳出,那人撕心裂肺地又是叫了一聲,谷修下腳的力度,和他面無表情的樣子形成了鮮明的反差。
那也就說明了,谷修的另一個人格已經完全爆發出來了!
窺探者滿頭大汗,渾身因爲痛楚而不斷抖動着,爲了活命,他還是下意識地拖着殘廢的腿往前挪動,谷修饒有趣味地笑道:“你要去哪裏?”這話說得很變态,像是殺人狂魔愚弄那些逃不出自己手掌心的小白兔。
窺探者并沒有應答谷修的話,谷修臉上浮現的笑意慢慢收攏,隻留下一抹無情,他似乎沒有耐心了,他的手像一根剛剛射出的利箭,一下子抓住了殺豬刀的刀柄,窺探者沒有辦法在往前挪動了,他仿如被刀釘在地上的破布,任憑風怎麽吹,都脫離不了那刀。
他絕望地回頭,還沒有說任何的話,谷修便将殺豬刀向後一拉!就好像給豬蹄去骨似的,他并不是拔的,是劃的,窺探者的小腿被拉了條大口子,血湧了一地。
剛剛壯着膽子走近的霍猛吃驚地“呃”了一聲,當時他的反應,該是沒想到谷修會有如此殘暴的手段吧?
谷修并沒有去顧霍猛,而是在取出刀後,無情抓住了窺探者的頭發,像是提着一條死魚般,将他向着呆呆伫立的漢軍中間拉。灌木叢鋒利的枝條劃破了那人的皮膚,他一聲聲慘叫着,叫得人心惶惶,愁雲慘淡。
而這隻是開胃菜,谷修的邪靈面喜歡虐待人,從中得到歡快之外,他的另一面,就是趨于理智的一面,則希望能讓窺探者的心智崩潰,隻有崩潰的人才最好被攻陷,這當然也包括漢軍,他們需要一個厲害的人來掌管。
谷修将窺探者帶離灌木之時,他似乎就隻剩下一副人的皮囊了,虛弱無力,奄奄一息,谷修将他的頭發拎起,接着毫無防備的,将他的臉撞在了一棵巨樹之上,窺探者被猛然一撞,嘴裏頓時噴出一口血來,那之中還夾雜着牙齒,而他的半邊臉頰在撞擊粗糙的樹皮後,像是被砸的稀巴爛的果子。
漢軍們看着猝不及防的一幕,倒吸了一口冷氣。
窺探者似乎被撞懵了,蔫得像夏日曬枯的花朵無力垂下,谷修見此,冷然質問道:“你跟蹤我們多久了?”手機用戶請浏覽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