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羌子見谷修識破自己的暗算,知大難臨頭,心中顫栗,像一個人棍似的靠着凸起的脊背往後挪動,困獸猶鬥,他顫聲道:“你……你既知道我在你身上下了三屍還魂蠱,就不怕我讓你立即斃命?”
谷修不以爲忤,泰然一笑:“你要能讓我立即斃命,還待留我至今?三屍還魂蠱畢竟不是單純的三屍蠱,能讓人片刻作,它不緻死,隻會讓精血慢慢耗盡,身上長滿爛瘡,而且……”谷修蹲下身,望着血腥滿布的付羌子,陰冷嘲諷道:“三屍還魂蠱的克星是什麽我也知道,你的陰毒手段,我早破了,你自己感覺不到,還覺得那蠱在我身體裏。”
“怎……怎麽可能?”付羌子神色大變,萬沒料到,自己千算計萬算計,最終卻讓城府頗深的谷修擺了一道。
谷修以一副勝利者的姿态,藐視看着眼前殘缺的人,冷冷道:“這叫反克,萬物相生相克,普天之下,沒有絕對的王者,帝王将相,命該了時,也鬥不過天,何況你那區區的三屍還魂蠱?”
付羌子聞言,沒有再往後挪,而是頹然道:“沒想到……真沒想到……我以爲自己留了一手,總歸在你叛離的時候,可以不費吹灰之力的控制你,卻不知你早已知道秦若白的事情,你很厲害,每天對着我,竟能不動聲色,還偷偷破了我的三屍還魂蠱,當時在肖家,我以爲你可以成爲同我随行的一條狗,卻沒想到我會被自己養的狗反咬……”付羌子言語裏有自嘲,而他那雙原本淩厲的三角眼像是餘燼,逐漸熄滅,沉默了一會兒,他擡眼望着平靜審視他的谷修,淡漠道:“如今你打算怎樣?對我千刀萬剮?”
谷修陰邪笑了笑,道:“千刀萬剮隻能帶給你**上的痛苦,我想對于身體的痛苦,你早就習慣了。你記得當年你虐你妻子時所做的嗎?”
付羌子聞言,驚恐道:“你想将我的腳也切斷?”惡人可以傷害别人,但是當自己的罪惡要施加在自己身上時,他的害怕會越常人,因爲他知道那過程的痛徹心扉。
然而,谷修搖了搖頭,他打量着殺豬刀的尖銳部分,幽幽說道:“你這種爛軀,切斷你的手腳那隻是其次,我既學會了一些施陣的陣法,當然要學以緻用。”
他一字一句說着,聽得付羌子遍體生寒,他血膿披面,那雙原本狡黠的眼睛流露出畏懼。
出來混,總是要還的,施惡之人總有一天會得到應有的報應,好像當年殺死谷修父親的樓蘭人,還包括谷修自己,作惡多端必當自斃。
谷修沒有再和付羌子多的廢話,他用付羌子的那把罪惡滔天的殺豬刀切斷了他的腿,切割的部分是用刀的鈍面完成,付羌子痛得死去活來,嘶啞如鋸的叫聲,到最後已然不出。
奄奄絕命之時,谷修給付羌子又下了三屍還魂蠱,這種蠱蟲如先前所說,會讓人變得慘不忍睹,像一塊常年腐朽的爛木頭,木頭上面滿是菌斑和一些苔藓。付羌子早年給自己下過這種蠱,如今雪上加霜,難以想象他身上将頂起比蟾蜍還多的疙瘩。
中了三屍還魂蠱的人,想死都不容易,付羌子看着自己兩條分離的腿和滿地的血迹,身體劇烈顫動,他嘴虛弱開合着,罵出的話都是口齒不清的。
谷修不以爲意,他拿着付羌子的殺豬刀,在他身上擦來擦去,去了那些碎肉渣,
“噗!”正當他分心旁顧,沒有戒備之時,突然,付羌子從口中射出一枚棗核大小的東西,那東西朝着谷修的面門而去,幾乎避無可避,然則困獸之鬥,多隻是徒勞,谷修迅側過身,那枚藏在付羌子中口中的暗器輕聲落在了地上。
谷修被擾,眼神淩厲,一把抓住付羌子的咽喉,将他帶離了地面,他的手指慢慢收緊,付羌子咳嗽了幾聲,膿血複而流出,像是泥溝裏的髒水,他身體因爲痛苦不住掙紮,但眼裏卻有解脫之感。
谷修心中邪靈破胸而出,但他立時收回了心智,這枚暗器其實是付羌子本就搖搖欲墜的一顆牙齒,他知這顆牙齒斷不能讓谷修殒命,但是必當惹怒他,在陰暗的谷修面前他輸了,隻求死。
然則,谷修最後卻将手松脫了,就好像松開那酒壇似的,付羌子重重落在了地上,嘴裏吐出一口鮮血,他看谷修沒有要他性命,喘了幾口粗氣,忍着劇痛,向谷修描述當日玷污秦若白的過程,他言語裏的污穢一般人要聽了,估計會提腳狠狠踹他,直到踹死他爲止,谷修卻沒有中他的招,但是那些卑劣的話,還是觸動了谷修的心,他忍住因爲極度憤怒而顫抖的身軀,一腳踏在付羌子的胸口,蹲下身,他早就嫌他那副比鴨子叫還難聽的嗓音,于是便割斷了他的舌頭。
黑紅色的血從付羌子裂開的嘴巴裏湧出來,讓我想到了那種巧克力噴泉,谷西形容的很傳神,幾乎将我們帶到了現場,那種殺人分屍的現場,寶财聽得縮起了身子,連八堅都咋舌,說這谷修除了本事高了,虐人的手段也比付羌子更上一層樓。
完成切割之後,谷修用那些死屍身上穿着的衣裳包裹住了付羌子的腿,讓他不至于流血殆盡而死,因爲他對他的折磨還沒夠。
付羌子從荒院被帶到了肖家大院,這是谷修對他的最後的懲罰,付羌子看到院門口倒着的火盆和屋門口高高插着的鎮魂釘,殘軀驚惶掙紮起來,他明白到了谷修所說的精神折磨是什麽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