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人對這種殺人現場是避而不及,但是谷修卻是熱血沸騰,寒冷的天,唯一能讓他覺得發熱的就是看到鮮紅的血迹,不知何時,對于死人和血,他有了一種歡喜的感覺。
他小心從敞開的門裏面探入,到了前院,在西漢時期,大戶人家用燭火都還不是很普遍,可見的都是一些火盆。火盆裏有些火還燃燒着,有些都已經燒盡了,這樣的光線在院子裏面,配着那些陰冷的白雪,猶如寒冷地獄。
谷修雖然膽大,但面對這樣的冰冷色調,恐懼還是锢住了他的胸口。他縮着身子,環抱着手臂,愣愣地從階梯上緩緩而吓。前院裏充斥着一股強烈的血腥味,地上橫七豎八的全是屍骸。那些屍體的死狀猙獰,不是手腳斷了,就是臉上有深深的刀口,這屍體之中還有老人和小孩,他們有的睜着眼睛,有的還保留着死前那種驚恐狀,看着尤爲觸目驚心。
雪地裏的腳印很亂,他們生前仿如豬一樣亂竄過,不知道殺死這些人的屠夫是什麽模樣,總之這樣的畫面令谷修不住顫抖,這種顫抖不是因爲恐懼,而是因爲興奮。
他喜歡柔軟的白雪,也喜歡看到在雪上躺着的冰冷僵硬的屍體,還有那一朵朵猶如紅梅的血花。他睜着眼睛,享受着這種猶如亂葬崗的死氣。
如果,這些屍體是樓蘭人該多好啊?如果他能手刃那些奸詐兇惡之徒,讓他們像地上的人一樣身首異處,讓他們遍體都是血花,那多好啊?
谷修幻想着,突然,他聽到了一個女人凄厲地喊叫,還有一聲男人痛楚的狂吼,那叫聲尖銳的像把錐子,刺入古修的神經。谷修随着那叫聲奔入裏屋,到了後院……他看到了,那個他所敬佩的殺人狂魔,那個垂死人口中的——惡鬼。
在凄迷的雪花之下,惡鬼的皮膚猶如癞蛤蟆,上面有凸起的包和水泡,那些泡有的已經爛了,猩紅爛肉一片,有的已經結了紅痂,變成了醜陋疤痕,仿如被火燒過。在他皮肉還算完整的地方,長了亂叢叢的幾撮胡子,遠看就仿如廢棄大院長了幾處荒草似的,格外悚人。
那人的背脊似乎出了問題,有點佝偻,身子骨偏瘦,肩膀耷拉下來,像是一個老怪物。他手裏握着一把明晃晃的尖刀,刀和殺豬刀差不多,上面全是血。
谷修看着這畸形的人獰笑着,用那雙似乎會傳染人的爛手抓着一個貌美女子的衣襟,那女子面白如紙,哭得已經虛脫,原來盤起來的長發散亂在兩鬓,有的和着淚水,黏在臉上,竟無動于衷。
那人感受到了谷修踏入了禁地,并無所動,他享受殺人的快感,殺人的時候他絕對不會分心旁顧,亂了自己的節奏。而在他的腳邊躺着一個被挖了眼睛的男子,谷修看到了那個男子抽搐着摸着自己的下體,他的下體被切割了,鑽心的痛楚讓他嘴翕張着,像一條被人碾到的毛蟲,在地上可憐兮兮蠕動。
“我說過……變成鬼了也不會放過你們這對奸夫*****那佝偻老怪物的聲音十分低沉嘶啞,嘶啞到含糊,猶如鋸子拉木頭的聲音,說到一半那聲音還會突然消失,仿佛聲線被破壞了。
女子搖着頭,半晌才發出聲,祈求道:“羌郎,我錯了……錯了……求你……求你原諒我……放過我們……”
那女子看着估摸也就三十幾歲,而那老怪物看着卻該有七八十歲了,谷修心想,老夫配少妻,也難怪女人會變心。
“錯?”老怪物冷笑一聲,一雙渾濁的眸子盯着那可憐女子,他抓起她的下颚,讓她回避的目光不得已對上他那張慘不忍睹的臉。
“你們錯……就錯在沒把我弄死!”
女人渾身顫抖着,想從絕望和殘酷中找到一絲活命的生機,她辯駁道:“我……沒想過……真的沒想過,當年你去練就那些術法,一去……去就是五年……五年裏……我孤苦無依,受人欺淩……要不是……要不是肖……肖老爺,我的下場就是被侮辱,被人唾棄……你走的那年,我已經有了你的孩子,我需要活啊……那茅屋夜裏擋不住風,那門根本擋不住那些要破門而入的禽獸!羌郎,我要帶着我們的孩子活啊……”
然則,那老怪物卻是冷漠睨了他一眼,怪聲怪氣道:“肖老爺?你現在還對他感恩戴德?***守不住自己的賤貨!”說着,那明晃晃的刀殘忍劃開了女人的臉頰,女人的臉被拉開一道大口子,血灑出去一大片,像是一串怒放的寒梅。
女人嘶叫着,本能捂住臉,血從她的指縫中流出來,那叫聲猶如鬼叫,老怪物早就習慣了這種慘叫聲,這能讓他感到愉悅,所以他對此充耳不聞,還一腳踏在她的肚腹之上,冷嘲熱諷道:“說得好聽,保我的孩兒?哈哈!”他仰天長笑,随而低下頭,裝出一臉哀怨道:“可是我的孩兒認這奸夫做了爹爹,我回來找你,你嫁給他做了妾,我讓你回到我身邊,從此好好過日子,可你呢?非要留在這個好過日子的人身邊,還覺得我礙事,夥同這奸夫,給我下了迷藥,找人打斷了我的椎骨,毀了我的容貌,我現在該是幾歲?我該是三十幾歲,爲了活命,我用了一些禁藥,變成現在這副不堪模樣!”他越說越聲色俱厲,到後面幾乎是嘶吼說道:“你們看着我垂死的時候,我說過,變成鬼也不會放過你們,五年,我用了五年的時間去江湖學習各種術法,爲了報仇,我又花了五年的時間,憑着這副殘軀練就了一身殺人的本事,支持我活下去的……你知道嗎?呵,就是你們這對狗男女!”
谷修萬沒料到這不堪的男人實際的年齡就隻有三十幾,他把自己弄成這番模樣,就是爲了報仇,這仇恨和他的雖然不一樣,但是他能體會到毀容之人在這光景裏面的痛楚和不甘心。
被稱爲**的女子因爲臉上的一刀,氣息奄奄,痛得幾乎昏死過去,但是付羌子的懲罰才剛開始,他先用一罐裝着催醒藥的瓶子使得那女子在痛中蘇醒,随之在她傷口上撒了鹽,他做這些的時候,那醜陋的臉上竟然浮現出歡快,而谷修就這樣靜默無聲看着他,兩人彼此沒有對話。
這種虐人與看着人被虐的畫面該有多殘忍,多諷刺?然則,這二人卻是沒有一絲不和諧的進行着,也難怪,付羌子爲人兇殘、扭曲,谷修滿心仇怨,二人臭味相投,這種彼此爲惡,見血興奮的共同點,讓他們相互吸引。(未完待續。)手機用戶請浏覽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