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體炸彈從半空一個個墜落下來,我們像在屍雨中的人,驚慌失措地左躲右閃,運氣好躲開了一個,但如此數量的怪嬰,我們的中獎概率偏高,寶财一下子就被一個怪嬰給帶翻了。他吓得怪叫一聲,伸手想将嬰孩從自己身上拽下去,可那嬰孩根本不容它反抗,裂開嘴巴,直朝着他的面部咬去。
我心底一涼,以爲寶财這次兇多吉少了,就看一道身影舉着火把快速跑了過去,用力一揮,那怪嬰看到火尤爲敏感,尖叫一聲,身體後仰,避開秋月的攻擊,秋月趁此,提腳用力一踹,那怪嬰登時飛了出去。
我松了口氣,聽頭頂砸下來的怪嬰雨,正想回身往前避,忽看在我身後站着的一個矮小嬰孩,它裂開嘴巴,黑漆漆的嘴裏正反着光,它兇惡的朝我發出“嘶嘶”聲。猝不及防的情況下,我一下子給吓愣住了,根本不知反應。與此同時,樹上墜下的嬰孩不偏不倚砸在了我的後背上,我身子一沉,惶然往下倒去,面部正好對準擋住我去路嬰孩的嘴巴。
此時此刻,我沒有一點想法,默默然摔在地上,擡頭就是那嬰孩畸形的腿,它扭曲着朝我而來,而我後背上已有東西慢悠悠爬上來,那冰涼透骨的感覺從我的腳底直達頭部,弄得我渾身汗毛和雞皮疙瘩同時冒起。
我暗暗咬牙,手心已全是冷汗,怎麽辦?怎麽辦?我心裏重複着這個問題。此時,怪嬰已經停止了嘶叫,我聽到了皮肉撐開的聲音,我驚恐地擡眼,就看我面前的嬰孩嘴巴再不斷擴張,像是巨蟒要吞食人時裂開的大嘴。我欲哭無淚看着這一幕,那怪嬰的嘴巴,都能吞下我一個頭了。
絕對不能讓它得逞,我捏緊了手中的戰鐮,想趁它再擴張自己嘴巴的時候,給它來個緻命一擊,可是現在我腹背受敵,身後那隻慢慢爬到了我的頸脖,我不知它現在屬于怎樣一個狀況,要兩個同時吞我,那我還能借着它們張嘴的時機,來個忽然轉身,現在就怕後面那個隻是想咬我幾口,那我肯定躲閃不及。
汗水一滴一滴,從額頭滴落下來,這一刻,時間好像靜止了,我勸慰自己冷靜,感受身後那隻的動靜。
就在高度緊張的時候,忽聽一個沉穩老練的聲音對我急喊道:“我對付後面,你照顧好前面!”
話音剛落,就聽我身後“嚓”幹脆一聲,一顆頭顱被削掉,像是球一般,彈了出去。我一下子沒反應過來,也忘記了剛才身後人的交待,就在我這分神的一瞬間,面前怪嬰的嘴巴朝着我直咬而來,我吓得立馬向後一縮。
身後的人無語“啧”了一聲,一把刀從我耳邊擦過,直接射進了怪嬰的嘴巴,黏滑的液體從它嘴裏飛濺而出,濺在了我的臉上,怪味和惡心的觸感讓我怔在原地,我呆呆用袖子抹去這股難言的溫熱。
正欲回頭看的時候,忽然聽到凄厲的慘叫聲,我餘光一瞟,那被刀射入嘴巴的怪嬰,伸出手爪二度朝我的面門襲擊而來,我萬沒料到它有那麽強的生命力,眼看自己命要休矣,身後的人舉着火把從我頭頂掠過,火把直接插在了怪嬰巨大的口腔之中,那怪嬰看到火一下子狂躁起來,整個人向後倒,雙手不斷亂抓,火焰在它嘴巴裏毫不留情燒灼,它的嘴慢慢變得漆黑,一股焦臭味傳出。
我籲了一口氣,用手撐起身子,忽感頭頂一陣發燙,八堅在不遠處對我大叫:“公子爺,你頭頂冒火了!”
我心一驚,立馬用手去拍火,好在發現得早,我盤起來的頭發隻燒掉了一點,而回頭再看面無表情的始作俑者,正是庫師。
他從我身邊走過,一腳踏在還在掙紮的怪嬰臉上,一手拔出了他自己的短刀,随後冷冷對我道:“你好歹也經曆了那麽多事了,怎麽一點危機意識也沒有,我讓你照顧好前面,你隻會發愣,要情況再危急點,我都來不及救你!”
我驚魂稍定,站起身,心裏雖是感激他的救命之恩,可嘴上卻是不承認,還因爲頭發燒焦了一些,抱怨了幾句。
然則庫師并沒有多的理睬我,他看上頭不斷有怪嬰砸下來,喃了一句,道:“怎麽會這樣,我明明破壞了鈴铛,按照道理來說陣法已經破了……”
正說之際,忽看一張陰悚的小臉從盤錯的樹根之内鑽出來,它輕手輕腳的靠近庫師,庫師的注意力都在上頭掉下的怪嬰身上,根本沒注意下面。而出乎意料的是,從上頭砸下來,掉落在樹根縫隙裏的怪嬰有很多,庫師站的位置正好是樹根凹陷比較大的地方,我眼看着一隻又一隻的怪嬰鑽出來,要去抱庫師的腳,忙是大喝一聲,提醒庫師:“小心!”
庫師比我敏感,他忙低下頭去,那些該死的怪嬰已經三五成群地抱住了他的小腿。按照道理來說,他乃練武之人,對于這種束縛自是有解決的辦法,但不知爲何,我發現他腳連掙了兩次,都無法掙脫。
見此,他揮刀就要砍那怪嬰的頭顱,就在這時,在他上頭的樹枝,驟然墜下一個怪嬰,它瞄準了庫師,一口咬住了他舉刀的手腕,庫師吃痛,刀一下子落在地上。
這畫面仿佛一隻猛虎被群狼攻擊,一時之間不得掙脫,眼看着他腳下的怪嬰一個個裂開了嘴巴,我躲避開朝我襲擊而來的怪嬰,舉起戰鐮,向庫師腳下的嬰孩揮了過去。
戰鐮刺入了一個怪嬰的腦袋,但尴尬的是,怪嬰并沒有就此倒下。它怨毒地側過頭,一雙混沌的眼珠看着我,嘴裏像亂墳的牙齒龇着,我心緊了一下,想拔出戰鐮,但也不知怪嬰的力氣大,還是因爲我身上的氣在被它不斷抽出,它一手抓住戰鐮的柄,腦袋瓜子慢慢從鐮刀之内抽出。那畫面太過邪性,我吞了口唾沫,就在我完全被震懾住時,庫師甩開在他手上的怪嬰,随之揮掌拍向抱住他腳的嬰孩的天靈蓋,那些邪物慘呼了一聲,往樹根裏面縮了進去。
因爲用力過猛,他被咬開的手腕,震出一股黑血來。他咬牙對我道:“要命的,就不要怕它,趕緊補刀!”
庫師的話帶着一定的威嚴,我聽此,慌忙起身,提腳就往怪嬰的臉上踹去,怪嬰沒想到我突如其來反轉,手裏抓着我的戰鐮,飛出了一定距離,我看它還沒有起來,立馬沖過去,一下一下蹬在它原本被戰鐮刺入的傷口,這一蹬,它的腦袋瓜子就像是拍爛的西瓜,古怪的汁水流了一地。
我瞧着它在地上抽搐着,心有餘悸地從它手中拔出戰鐮,剛才那一蹬,把心中的恐懼全部蹬光了,倒是爽快了不少。隻是,我身上的體力越來越弱,手腳也越來越軟,在我準備回身的時候,庫師已經小心退到了我的邊上,小道士、八堅和寶财也在我們不遠處。
我看他們的表情裏有驚恐,心裏打了個寒戰,慌忙回頭去看,一大堆的白體怪嬰從地上爬起來,像是巨型的大白蟲,朝着我們逼近……(未完待續。)手機用戶請浏覽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