庫師聞言,激動地向後跑去,這會兒他的心思全然在暗道上,根本沒注意頭頂砸下來的巨大碎石。
來不及呼叫,我撲過去一把抱住他,滾到了震動的神壇之前,我能感覺自己的五髒六腑在震動中劇烈翻攪。可眼下顧不了難受,小廟離完全塌陷隻有分秒之時,衆人慌不擇路地攀上神壇,望着黑漆漆的縫隙毫不猶豫地鑽了進去,無論有沒有地道,現在能避一時算一時。
就在我這樣想的時候,八堅突叫一聲:“有碎石砸下來了,快避!”幾乎是出于本能的,我向邊上一靠。與此同時,巨大的碎石“嘣”一聲蓋在了頭頂,引起了巨大的震動,我被這一震,手亂抓一通,身體随着縫隙裏的碎石急速往下滾,這些碎石鋒利,刮得我身上細細密密得疼。
我沒想到神壇縫隙别有洞天,有那麽陡的一個坡,滾得我天昏地暗,不過很快的,我們以一個抛物線,從陡坡上甩了出去,掉在了一個黑漆漆的地方。
衆人摔得七葷八素,原本就剩下的半條命,就跟沒了似的,隻能躺在地上哼哼唧唧。在這裏,外頭的響動變成了遙遠、空曠的回音,想來這地方尤其大,也離地面有點距離。
良久之後,我吐出一口血,顫抖地摸了摸手臂上嵌入的碎石,将它們一顆顆捋了出來,每捋一顆,鑽心的疼攀上我的神經,這泥煤就好像被橡膠子彈掃了好幾輪。
簡單處理完身上的傷口後,我摸索着走到小道士他們身邊,問他們還活着沒有。小道士、八堅和我差不多情況,就是庫師倒黴,腰子被一塊碎石拉開了一道大口子,這會兒疼得他不敢大動。
咱雖有恩怨,但眼下救人要緊,我小心翼翼地去除黏合在他傷口裏面的一塊快的細小碎石,然後用酒清洗了他的傷口,讓他忍一忍。
庫師爲人硬朗,他嘶了幾聲後,也沒在多言,四顧相看,輕聲道:“雖然看不清楚,但此地有風氣的聲音,想來神像身上的風聲源于這裏。”
小道士捂着胸口,應了一聲,吃力道:“估計那滾落下去的眼珠就是叩啓地宮的鑰匙,此地的崩塌就是打開的地宮之門。”
八堅一聽,得意道:“瞧着吧,有時候誤打誤撞也是福,如果俺不戳那眼珠,或許咱現在還沒想出個所以然呢!”
我潑他冷水道:“這回是給你誤打誤撞着了,下次可别那麽幹了,萬一碰上個蜂窩機關,你分分鍾變成蜂巢,到時候我可不給你收屍!”
八堅狡辯道:“你們不是說了神像裏面沒有機關,所以俺就大膽一試了。”
我聽他能言善辯,懶得和他繼續掰,就在這時,庫師感慨說道:“沒想到啊……沒想到……我庫師搜尋了那麽多年,沒想到這小小的廟舍暗藏玄機,隻是現在沒有火光照明,咱也無法判斷前路,隻能憑着風聲摸索前進。”說着,他不顧身上的傷,站起身,道:“走吧,既是地宮,到了關鍵之處,總會有長明燭之類的光。”
我道:“等等!甬道裏最怕漆黑一片,我們可能會踩到機關,也有可能會碰到各種緻命的東西,現在看不清楚就跟瞎子走路似的。”
然則,庫師心意已決,根本不聽我的警告,還反唇相譏道:“封兄弟,你總是婆婆媽媽,束手束腳。我告訴你,現在你别無選擇,就算前面是刀山火海,你的小命捏在我的手上,也得跟着我走!”
自打先前對下面有地道的推斷成立後,庫師表現得十分急切,但他說得沒錯,我和八堅的小命都在他的手上,橫豎都是死,現在我們要從滑落下來的地方爬上去,估計也不可能了,這種情況隻能不管不顧地往前走。
而現在我們的情況并不好,除了連日的疲憊争鬥,身上舊傷新傷滿布,如今要走進的真是古墓的甬道,那接下去的路不會太平。當時,楚公主的墓弄得我們差點全軍覆沒了,而這個墓,我們對其的了解尤少。也不知道前面堵着我們的會是什麽,可能是一個個陰魂,也有可能是守墓的毒蟲毒蛇,無論哪種都能輕易要了我們性命。
現在隻求隊伍裏的人都能因爲此地巨大的震動聲,找到我們。畢竟遊戲裏打副本,要有幾個牛逼的帶,我們現在這四人,說白了都不是專業倒鬥的,小道士雖有驅邪的本事,但終歸一人難敵群魔。而庫師,他畢竟不是自己人,也不知道他會不會在危難時候,爲了保全自己,舍棄我們。
而最爲關鍵的還是我們此時缺糧斷水,再鐵打的漢子,也需要食物來補充自己的體力,要現在的我們真碰上什麽要命的東西,那打出去的也都是“飄飄拳”,根本傷不了人。
我已經丢了從現代穿越來時帶的的蒙古刀,身上已沒有了任何防身的武器,要真碰上個邪乎玩意,隻能徒手撕怪了。
我欲哭無淚地跟在庫師的後面,小道士斷後,黑漆漆的環境下,我隻能看清楚庫師的輪廓。好幾次,我都不小心撞在了甬道凸出的某種怪石上,當下臉上多了包,走得那是一個提心吊膽,如履薄冰。
人慘的時候,喝水都塞牙縫,我走個路,臉就快毀容了,不過走了幾十米後,路逐漸變得寬敞了,也沒有什麽凸出的亂石。我松了口氣,但是這甬道實在是長,修建這樣一條道,也不知要花費多少時間和精力?而且設計的人也是處心積慮,我估計他爲了防專業倒鬥的人來到此地,看出四象排列,所以别出心裁,特意将原本該在蒼龍位的古墓入口,修在了白虎位上。
從小廟的完好度來說,并沒有人發現過這裏的玄妙,也沒有人從這個入口走到未知的前方。這就讓我疑惑了,小道士的師父進入過古墓,難道他不是從這條道進來的?或者說這條道根本沒連着古墓?
現在這種情況,我甯可古墓有别的通道,也不希望我們步入的這道和古墓沒有一點關系。否則我們這番絞盡腦汁,大費周章的,都白瞎了。
我們所走的方向,該是往着妖塔而去的,先前我們在妖塔尋找過暗道,但是沒有任何發現,唯一有的就是一個擺滿火油的地窖。
越往前,空氣中散出的一股火油味就越明顯,按照道理來說,火油在地窖,氣味很難傳到地下,除非地窖在震動中被破,油罐子也被砸開,油從地面滲入到了我們所在甬道,如果情況真是如此,那麽地窖其實也是甬道的一個入口。我們之所以沒有發現任何的端倪,是因爲我們并不是技藝高超的倒鬥人,如果老祖宗他們在,一鏟子鏟入地窖的土層中,或許就能分辨這地窖下面是不是暗藏了玄機。
走到了火油味濃重的地窖下端,八堅踩到了什麽東西,被掄了一棍子,他捂住鼻子,怒罵道:“哪個鬼祟的東西,暗……暗襲本大爺!”
他左顧右看,周邊啥動靜也沒有,我發現在他面前有什麽細長的東西伫立着,黑暗中不能辯物,看着細長東西的輪廓,我緊張地伸出手,摸索了過去。剛一觸到,我手快速縮了回來,待第二次再碰觸的時候,我松了口氣,原來是木料,這是一把挖地的鏟子,鏟子的出現可能是當年的工匠粗心留下的,這讓我對此處爲甬道的想法,更爲确定。
八堅剛才踩到了鏟子的頭,一下子把棍把子帶了上來。求什麽來什麽,八堅是我們隊伍中的福将,這不,雖然他吃了痛,但是給我們帶來了照明工具。
庫師将鏟子上的木棍一分爲三,小道士割下了身上的衣料,纏在木棍的頂端,做了個照明的火把。我們将火把的頭往火油滲入的土壁上滾了一圈,安全起見,我們離開了火油滲入的區域,然後才将火把點燃。(未完待續。)手機用戶請浏覽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