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我們準備完成這個高難度的動作時,忽聽得一聲嘶啞的嬌喝,淩空躍起的毛僵像是栓在木樁上的惡狗,被脖子上的牽引繩拉住,止步半空,“噗通”一聲,墜在了地上。我和王八堅愣在原地,就看毛僵的脖子上纏着一條軟鞭,我們兩擡起頭,鞭子的主人竟是殺人麻子裏面的童姥!
那邊廂,麗莎娜的确不簡單,老祖宗也将其護得很好,她看到自己人來了,高興呼了一聲:“婆婆!”越來越多的暗影從矮樹叢中脫出,三清劍客、赤面将軍、銀霜老妪、面貌醜陋的斷刀客,血煞,他們追上了我們,也很快加入了戰圈,他們的武器和身手逐漸占據了優勢,也讓我們緩了口氣。
隻是,他們并不知道如何能讓毛僵完全失去攻擊性,于是我喊道:“光打沒用,它們的弱點在頸椎,近身的時候,小心它們的黑毛!”
銀霜老妪看了我一眼,舉着拐杖,唇譏道:“毛頭小子,顧好你自己吧!”
這老妖婆的脾氣不是一般臭,我好心提醒卻是遭了白眼,我扶着虛弱的八堅退到了樹邊,将庫師插在樹幹上的火把取了下來,交到他手中,囑咐道:“萬一我沒擋住毛僵,你就用火把驅散它們,然後呼救!”
八堅感激地望着我,點了點頭,從剛才的作戰中,我發現用短刀對付硬毛僵屍,實在是吃虧,我想到了那種堅硬的樹枝,于是我搜尋着地面,八堅很聰明,他猜到我要找什麽,背靠在樹上,吃力地左顧右看,沒過一會,他驚喜喊道:“公子爺,這裏有!”他指了指樹後的一塊地方,我跑過去,看那木枝粗而堅固,忙用蒙古刀削掉了前面的部分,跟削鉛筆似的,等到它變尖的時候,我将刀插回了腰際。
現在我沒法子去戰圈幫任何人,我要護住八堅,要他再被咬,那真是回天乏術了。很快的,一隻毛僵注意到了角落的我們,我怕會将受了重傷的八堅引入戰圈,于是拉開了點距離。
心中沒有畏懼的時候,面對恐怖到極緻且兇殘的怪物,就不會失去自己的意志,我擎起尖銳的木棍,手心冒出了一層汗,近了……近了……我死死盯着跑跳而來的毛僵,在它伸出手直掏我胸時,我閃身一避,木棍舉起,準确無誤紮在了它的頭顱上,它的頭被釘在地面,身軀妖邪拱動着,像一條垂死蠕蟲,我掏出蒙古刀,毫不留情地挖出了它的椎骨。
這時候,寶财也被逼到了我們這邊,他的臉上有好多被指甲抓開的傷口,而他的上半身穿了鲛革,所以安然無恙,他看到我徒手扯斷了毛僵的椎骨,一臉驚呆的表情,道:“公子爺,你這黑化的樣子太變态了!”
我無語看着他,道:“你沒看小八被它們咬的體無完膚!”
“什麽,小八被咬了?”寶财一直都在自顧自保命,這回才意識到小八出了事情。
我點了點頭,指了指靠在樹邊的王八堅,嚴肅地對寶财道:“老祖宗他們需要人手,小八需靠你照料,絕對不能讓他留在這裏了。”
寶财愣愣點了點頭,随即跑到王八堅身邊,跪下身子,看他身上全是傷,他手顫抖着,腦子一片空白。
我回身,道:“别發愣,止血的草藥,趕緊!”
然則,就在我準備繼續去對付毛僵的時候,我轉過頭,又看了一眼八堅和寶财,我記得老祖宗說過,要我們被毛僵黑毛刺入,或者咬中,寒毒就會入骨,這種寒毒可是緻死的,可我們現在都好好活着,仿佛對這種陰毒有所免疫。我擡起手,皺眉看着被毛僵刺穿的手腕,那裏的血液已經止住了,就是肉翻着,我心生困頓,但又沒時間細細揣摩。
此時,離我最近的是血煞,他揮動着精鋼爪,先前我見識過他的本事,那是一揮一個準,他手段厲害,我上去幫忙,隻能越幫越忙,正打算離開,卻聽他慘呼一聲,原是枝幹交錯的巨樹上倒挂下來一具毛僵,它咧開嘴,獠牙咬到了血煞的臉頰,硬生生給他撕咬掉一塊肉,血煞痛得全然沒有心思戰鬥,另外兩具毛僵趁他受傷的時候,撲上身想瓜分他。血煞吃力閃避了幾下,但最終還是被躍下來的毛僵給制住,那毛僵手上也全是硬毛,毛直接頂入了血煞的身軀,那畫面血腥且慘不忍睹,我咬了咬牙,舉着木棍飛沖而去。
先前,我發現毛僵有一種特性,就是進食之時,無心顧及其餘的人和事情,我趁着它們都蹲在地上分食,立馬将木棍刺入了它們的椎骨,當它們頹然倒下的時候,再看血煞,他兩隻眼珠暴突,臉變成了幽幽的藍白色,他抽搐着,和八堅一樣,身上落了好幾個口子。
我正打算去扶他,但當我伸出手的時候,他停止抽動,眼睛空洞冰冷地望着上空,嘴裏竟滲出一股黑血。我意識到不對勁,去探他鼻息,已經死了,我心一顫,他身上隻有幽幽的陰寒之氣。怎麽會這樣?他的傷口比八堅少,身材健碩,不應該死啊……
突然一個想法傳入到腦海,我心中驚呼,撩起袖子,發現身上的石斑正在轉淡,難道說?以毒攻毒?草頭祭的詛咒,遇到陰寒之毒,驟然減退?
雖然不敢相信,但是這一刻,心中浮上一絲竊喜,歪打正着,天暫時不想收我們幾個。我惋惜地合上了血煞睜開的眼睛,将他拖到了一邊,就在這時,一陣陰風呼嘯而來,長時間的戰鬥經驗,已讓我的神經十分敏感,我就地一滾,看準目标後,快速站起身,直接将木棍插入了毛僵的嘴裏,那毛僵揮動着手,雙目死死盯着我手腕上的血,我呸了一口,罵道:“小爺可不會讓你蠶食了。”
然而帥不過三秒,另外一具毛僵打了雞血似地向我奔赴而來,我心一緊,想拔出插入毛僵嘴裏的木棍,但是它牢牢紮在裏面,隻要我一扯動,毛僵一樣也跟着我動,根本用不上力。
我頭上冷汗一下子冒出來,隻能放棄剛做好的武器,掏出蒙古刀,向前跑去,這一跑,又吸引了一隻毛僵相追,我欲哭無淚,正當這時,“噗通”一聲,我身後緊追不舍的毛僵莫名其妙倒下了,還沒等我反應過來,爆裂聲驟然響起,我被反彈了開去,在場所有人都驚了一下,老祖宗大叫了一聲:“小流子!”他将赤銅彎刀插入了毛僵的頸脖,随之向我跑來。
我吐出一口血,這時候,黑暗處,有一道磁性的男聲,幽幽道:“封掌事,你跑那麽遠的路,都不帶任何收服魑魅魍魉的法器嗎?”(未完待續。)手機用戶請浏覽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