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堅在我邊上,縮着身體,悄聲道:“公子爺,是不是那啃臉的怪物?
這時候,不說話則已,一說話就更亂,我想起駱滄的模樣,手腳冰涼地釘在原地,回道:“但願不是,否則咱沒臉皮見人了。”
老祖宗在我們之中膽最肥,他問道:“什麽人?”這種緊張的氛圍下,能張開口說話的絕對是大神。
然則那東西并沒有吱聲,我發現它在霧中的身姿就好像一條木棍,讓人無法判斷它到底是人是鬼。
從它那頭傳出一股血腥味和爛肉味,我捂住口鼻,八堅道:“它身後好像有根木棍,會不會是具屍體,被削掉了手,如今用木叉插着,所以沒倒?”在酒肆的時候,我就發現王八堅是個腹黑小老弟,他這話說得讓人想入非非。
小道士讓我們先和它保持一定距離,所以大家夥向後退了幾步,試圖理清楚思緒,然則就在這會,一股徹頭徹尾的寒冷侵向我們,我不由自主打了個哆嗦。
這種詭異的氣氛,實在太焦灼了,老祖宗耐不住性子,道:“見着有人,不報上名号,非鬼即妖,不廢話了!”說着,他挺直身體,向那東西大步靠近,大家夥随着他立起身子。
偌大的森林中,火光雖弱,但是夠了,老祖宗将火把遞往黑暗的迷霧之中,我身上的汗毛在一瞬間,全部炸開了。
靠!那哪裏是人,是一尊怪誕的石像,這石像很瘦,頭上戴着桶狀高帽,身後背負着一把利刃,雙手垂挂在身體兩側。如我先前看到的,它沒有肩膀,身材有點畸形。
而它的臉也尤爲悚人,厚重巨大的眼袋和眼皮,被挖得很深入的眼窟窿,三角形的鼻子上,套着一個鼻環,鼻環是純金打造的。它似笑非笑地看着我們,嘴咧到了臉的邊緣,在它嘴裏有密密麻麻的牙齒,上下四顆都是尖銳的,像是野獸的利牙,看着尤爲猙獰。
奇怪的是,這石像沒有小腿,庫師見到這尊石像呼吸突然變得不平,像他平日裏穩如泰山,沒想到一尊石像弄得他如此心神不甯。
老祖宗研究着石像,道:“黃金鼻環,利刃,沒有雙腳,這像是鎮守的士兵啊……”
聞言,我汗毛一豎,我知道老祖宗想表達什麽,他是想說,隻有古墓之地才有會這樣的陣仗。
一般有石像鎮守的古墓,非富即貴,這對我們來說有點意外,這時候,八堅指着後面缭繞的迷霧,結巴道:“你們看……後面……後面好像站了很多人!”
适才我們的注意力一直在這尊石像上,如今聽王八堅一說,頓覺惶恐,我腦中恍過的第一個畫面是類似土著的人拿着長矛,木然盯着我們。
老祖宗将火把往後一掃,這一掃,所有人更是瞠目結舌,在迷霧的後方,影影綽綽的暗影很多,它們向後延伸,看不出到底有多少尊。
我們向前行進,發現它們皆是面目猙獰,形象怪誕悚人,讓人發毛、畏懼。麗莎娜跟着我們心驚膽戰地穿過石像,這些石像就好像一個陣,它們的五官大多相同,唯獨那張嘴,咧的程度不一樣。
“用那麽大批量的石像鎮守!這地方一定有皇室墓。”老祖宗越看越稀奇,都忘記了庫師的存在,庫師的臉上的表情從來沒有那麽豐富過,豐富到讓人覺得很奇怪。
霧氣慢慢轉得稀薄,八堅沒見過那麽大陣仗,他好奇無比,東瞧西看,嘀咕道:“怪啦,爲什麽這些石像,有的有鼻環,有的沒有?”說着,他矮下身子,去看石像的三角鼻,這一看,便有了新發現,他道:“公子爺,這沒鼻環的石像,好像被人硬掰過啊!”
此地妖氛濃重,我思緒混亂,心裏還惦記着寶财安危,所以隻得敷他衍道:“黃金做的,一定被人取走了。”
王八堅一聽,賊心大動,再也按捺不住,向石像伸出了手。我不安地向前走着,腳忽然踩到了什麽黏軟的東西,低頭一看,竟是一具腐爛的屍體,我心下大驚,連忙拉開距離,仔細看,那人手上正拽着黃金鼻環。
一瞬間,一股惡寒澆灌頭頂,我望向王八堅,他已将那鼻環往下拉,我清楚看到石像的三角鼻翼像是zippo打火機,被打開的蓋子。
“住手!”我大叫一聲,但來不及了,王八堅愣愣看着我,隻聽“咯噔”一聲,鼻環被他從石像中拉了出來,齒輪聲仿如槍響,奪去了所有人的呼吸。
掘墓的人都知道這聲音意味着什麽,八堅要完了!就在我這樣想的時候,一道身影從我身邊掠過,他提腳踹向八堅的屁股,八堅驚呼了一聲,被踹開了兩米左右的距離,人撞在了另一具石像上。
與此同時,那沒有了鼻環的石像眼裏突然射出幾根飛芒,老祖宗見此,身體快速向後傾倒,跪在地上,滑到了王八堅的身邊,大罵道:“你這貪心的小賊,鼻子上那麽一環都要取,要你見着金山銀山,不得埋在裏面!”
王八堅吓得不行,如今才反應過來,他哇一聲,竟跟孩子似的抱住老祖宗,道:“封老大,你救了俺的命,俺以後給你做牛做馬!”
老祖宗一根手指點開他的頭,像長輩教訓做錯事的孩子似的,道:“牛馬不要做了,這石像陣可不是鬧着玩的,下次别瞎碰。”說着,他像懷胎十月似的,撐着後腰,姿勢怪異地站起身,抱怨道:“嘿喲,我的腰都快折了!”
八堅随着他起身,小迷弟般的給他捶了捶腰,這時候,小道士蹲在地上,道:“這些死人,都很奇怪啊!”
聽到死人,不知爲何,我第一個想到的就是劉寶财,我蹲下身,不顧害怕地四處瘋找,但是這些死人都死了很久了,幾乎沒有新的屍體。不過就像小道士說的,這些屍體都很奇怪,各種不同的死法,有的是被飛芒針射入了眼睛,中毒而亡;有的渾身發黑,像是燒焦的木炭;也有的喉部中了箭……他們的死法各種各樣,不盡其數。
再往前搜索,我捂住了嘴巴,看到了其中一個黑山軍的屍體,他抓着自己的脖子,面呈醬紫色,七孔流血,但他身上沒有任何被毒物所侵的傷口,倒像是莫名中毒的。
他們都遇到了什麽?怎麽會死相各異,我思考着這個問題,這時候,老祖宗和小道士已經有了推斷。(未完待續。)手機用戶請浏覽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