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庫師,你做什麽!”小道士皺眉回身,望着被挾制住的麗莎娜,麗莎娜顯然受了驚吓,整個人直挺挺的,僵硬無比。
童姥眸色閃爍不定,警告道:“你要對麗莎娜稍動一下,老生讓你死無葬身之地!”除了她以外,另外幾個殺人麻子也神色戒備地望着庫師,要他稍有動作,這幫人一定會帶來腥風血雨。
圖蘭臉色煞白,他顫聲道:“你要做……什麽!放開她!”從他的話語中,不難聽出他對自己女兒的疼愛。
庫師笑道:“你應該知道我們中了草頭祭,得了石斑病,如今必須聖水洗禮才能解毒,隻是這鹽澤頗爲廣闊,我隻知聖水作用,卻不知其蹤,你們既是樓蘭人,自然知道聖水在哪裏,就讓這位傳聞中的聖女給我們帶路!”
“你别異想天開!”銀霜老妪冷冷說道:“我勸你放了麗莎娜,否則我這一棍劈下來,保準你腦漿爆出!”說着,向庫師逼近了一步。
庫師見此,毫無懼色,淡淡說道:“我倒是要看看,您老的棍子快,還是我的手快。”話音剛落,他将手指往麗莎娜的咽喉壓了一壓,麗莎娜痛苦咳嗽了幾聲!
“麗莎娜!”銀老妪揪心喊了一句,正要飛身上前,童姥擋在她面前,道:“姐姐,切勿沖動!”
銀老妪聽聞,悻悻地收住步子。
庫師知道有人質在手,他們不敢輕舉妄動,當下交待身邊懵的王八堅和寶财,道:“王兄弟,把驿站裏的行李取出,劉兄弟,除了我們的駱駝,我又多偷了幾匹,安置在西側的胡楊林了,勞您大駕,把駱駝帶來!”
王八堅和寶财也是識時務者,平日裏雖都排斥庫師,覺得他狡詐難測,但當下大家夥都是同一條繩上的螞蚱,隻有團結一心,才能從七個殺人麻子手中逃脫,他們聞言,挪動腳步,飛快地跑出了對峙的戰圈,幾個活下來的漢人也趁此回驿站取行李。
三清劍客看着麗莎娜,怒火升騰,對庫師道:“你以爲你們能從這裏逃脫嗎?”
庫師冷笑道:“如果你們要我們留在這裏,那我一定會讓聖女給我們陪葬!”
“你!”圖蘭氣得說不上話。
老祖宗和小道士聞言,也沒有再多說,因爲鹽澤很大,我們隻有七天的時間,如今已經耽擱了些許時日,要再盲目尋找聖水之地,無疑就是讓自己在刀尖上行走。庫師這脅迫人的手段雖然卑鄙,但它是我們脫離石斑病唯一的辦法了。
對于庫師的細心也不得不讓人佩服,他爲人處事小心,怕是駱駝拴在驿站安排的地方有危險,所以未雨綢缪,将它們安排在了胡楊林,要不是他,估計我們要脫逃,十分困難。
麗莎娜這會兒淚眼婆娑,看得人心疼無比,但是庫師不懂憐香惜玉,和小道士一樣有和尚情節,這會兒兩方又屬于對峙,我也不能讓庫師手輕一點,隻能眼睜睜看着麗莎娜受苦,兀自焦急。
就在這時,王八堅已經拾掇好行李下來了,寶财帶着駱駝到了我們面前,幾個漢人趁亂溜走了,眼下大家夥劍拔弩張,卻都是不敢作。
庫師爲人精賊、狠辣,他怕送麗莎娜上駱駝時,這幫高手會趁機制造麻煩,因此快捏住麗莎娜的兩頰,往她嘴裏塞進一顆藥丸,随後又拍暈了她。
“你喂她吃了什麽!”圖蘭憤怒吼道。
庫師抱着麗莎娜,冷冷道:“毒藥!”
這兩字一出,我們皆是一愣,沒想到庫師竟用這種手段,正要說什麽,老祖宗一把拉住我,輕聲道:“想要脫身,就别多廢話。”
殺人麻子們看着麗莎娜,眸光裏恨意交雜,誓要将庫師碎屍萬段,但是眼下形勢所逼,衆人隻能眼睜睜看着麗莎娜被送上駱駝。
就在大家夥轉身要離開的時候,三清劍客按捺不住心中的情緒,喝道:“去死吧!”說着,飛身躍起,長劍直指庫師後背。
庫師左耳微動,早已察覺了動靜,他快趴下身子,躲過橫掃而來的劍。三清劍客撲了個空,怒目看着庫師,正要第二次動手,面如關羽的男子一把抱住三清劍客,道:“秦老弟,麗莎娜在他們手上!”
三清劍客聞言,身子一怔,一臉痛苦,顯然他對麗莎娜有别樣的情感存在。
庫師這會兒又坐起身子,居高臨下望着衆人,冷冰冰道:“使劍的人,心若不定,劍就會拖慢,你連這點道理都不懂,還想用它來傷我?”他身上透着一股淩厲之氣:“還有,你們以爲這毒藥隻是我耍的手段,所以不知道厲害是嗎?我實話告訴你們,這位姑娘中的是‘冥界之花’的毒,赤面将軍來自蜀郡,該是知道冥界之花吧?”庫師斜睨了一眼關羽面的男子。
這男子和庫師差不多年紀,聽其識破自己身份,他困惑道:“閣下知道我是誰,來自哪裏,你究竟何方神聖?”
庫師冷笑道:“将軍别管我是誰,反正你隻要知道,聖女所中的毒,絕非兒戲就行。”
三清劍客聞言,閃到赤面将軍身前,抓住他的肩膀,道:“這花……”
赤面将軍望着焦急的三清劍客,眸色深沉道:“通往幽冥之境的花,中了這毒,人會慢慢變得虛弱……最後……”
“你可知解毒方法?”銀霜老妪問道。
赤面将軍歎了口氣,将目光對向庫師,道:“若要解毒,需要有人作法,将麗莎娜的魂拉回來……”
“什麽!”殺人麻子們和我皆爲一驚,我從來沒聽說過能奪魂攝魄的毒藥。
赤面将軍似乎看明白了什麽,他對庫師道:“事後,你會将麗莎娜安全送回來嗎?”
庫師神色自若道:“你知道,我說話一向算話,但如若我中途現你們尾随,可就不一定了!”說着,便架着駱駝,大搖大擺地往西北而去,刹那間,他的背影融入了夜色之中。
三清劍客和圖蘭看麗莎娜的駱駝走遠,激動得正要往上追,赤面将軍攔住他們,沉聲道:“别追了,此人可非一般人,若要他認真對付我們,我們未必真能打過他……”
赤面将軍說的這番話,意味深長,話中有話,令人心生疑窦,我和老祖宗面面相窺,萬沒料到庫師一個駱駝商人除了本事厲害,消息還十分靈通,知道在中原地區被通緝的要犯的外号和出處。
更爲詭異的就是所謂的“冥界之花”,這花聽着名字就冷森森的,寶财說古書裏也沒有此花的記錄,此等邪乎的毒,庫師要如何去解?我心裏暗忖:“難道庫師和老祖宗一樣,有兩個職業?一個是見光的,一個是在陰暗之處的,比如說黑幫老大?”
殺人麻子們看着麗莎娜被帶走,心裏雖爲着急憤怒,但他們也是江湖上混迹過的人,知是這種情況要抓住庫師,最多也就魚死網破的下場,所以并沒有追上去。
老祖宗在離他們三十來米左右的距離時,回身喊道:“各位放心,我們言出必行,一定會将姑娘毫無傷送回來!”
這話對于驿站的人來說,并沒有任何作用。我沿着蘆葦往前的時候,他們的人影變成一個個點,但是他們沒有離去,而是一直停駐在原地,讓人背脊涼,總感覺無數道寒芒刺在自己身上。(未完待續。)